卧室的衣柜门被轻轻拉开，杨晚栀站在穿衣镜前，指尖攥着从睡衣口袋里摸出的证件，指腹反复摩挲着身份证边缘的纹路。
证件薄薄的，却像块烫手的山芋，让她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顾明夜就在外间沙发上坐着，翻书的动静清晰传来，每一页纸张翻动的声响，都像在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
她不能让他看到这些证件，否则之前所有的计划都将功亏一篑。
“明夜，我换衣服啦，你先别进来好不好？女孩子换衣服要隐私的。”
杨晚栀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娇憨，手里却迅速将证件塞进了衣柜内侧的小抽屉里——这是她昨天发现的隐蔽角落，顾明夜应该不会注意到。
门外传来顾明夜低低的笑声，带着几分纵容：“好，不打扰你，慢慢来。”
确认他没有进来的打算，杨晚栀才松了口气，转身认真挑选衣服。她的目光扫过一排衣裙，最终停在一件新中式鱼尾旗袍上。
旗袍是淡绿色的，像初春刚抽芽的柳枝，领口和裙摆处绣着细碎的白色小花，针脚细密，衬得人温婉又灵动。
更重要的是，这件旗袍两侧有隐形口袋，正好能把证件藏进去，既安全又不显眼。
她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拿出证件，叠放后轻轻塞进右侧口袋，又伸手按了按，确认不会轻易滑落。
随后才脱下睡衣，慢慢穿上旗袍。旗袍的面料贴合肌肤，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优美的曲线，鱼尾裙摆垂落在脚踝，走动时带着几分灵动的韵味。
杨晚栀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口，又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确认没有任何破绽后，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卧室的门。
顾明夜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听到开门声，立刻抬起头看过来。
当他看到杨晚栀穿着绿色旗袍的模样时，眼神明显亮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我们晚栀穿这件旗袍真好看，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腰，指尖在旗袍的面料上轻轻摩挲着，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炙热：“这身衣服很衬你。”
杨晚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脸颊微微泛红，轻轻推开他的手：“别总盯着我看，我们不是要去集市吗？快走吧。”
顾明夜笑着点点头，没有再逗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递给她：“外面有点风，穿上外套，别着凉了。”
两人走出酒店房间，刚到楼下，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门口。
司机早已恭敬地站在车旁，看到他们过来，立刻上前打开车门：“顾先生，顾太太，车已经准备好了。”
杨晚栀愣了一下，没想到顾明夜会特意安排这么贵的车。
还有……称呼。
她之前以为只是普通的轿车，心里不禁有些紧张——坐这么显眼的车，等会儿去集市，想找机会支开他借手机，不知道会不会有阻碍。
顾明夜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慰：“别多想，只是觉得这车坐着舒服，方便我们路上休息。”
他说着，率先弯腰坐进了车里，然后伸手示意杨晚栀也上车。杨晚栀没办法，只好跟着坐了进去。
车内的空间很大，装饰奢华，真皮座椅柔软舒适，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车子缓缓启动，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杨晚栀靠在座椅上，眼神时不时瞟向窗外，心里还在盘算着等会儿到集市后的计划。
就在这时，顾明夜忽然轻轻咳了咳嗓子。前排的司机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立刻按下了驾驶座和后座之间的挡板。
随着挡板缓缓升起，车内的空间瞬间变得更加私密，前排的动静被彻底隔绝在外。
杨晚栀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顾明夜就已经凑了过来。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按在座椅上，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老婆，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他的气息温热，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喷洒在她的耳后，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顾明夜的唇就已经覆了上来。
他的吻带着几分急切，又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从她的唇瓣一路向下，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又顺着脖颈吻到锁骨处。
杨晚栀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衬衫，指尖微微颤抖。
“顾明夜……别这样……”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喘息，眼神却有些慌乱——她怕自己口袋里的证件会被他发现，更怕他会看出自己的心思。
可顾明夜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吻得更用力。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指尖顺着旗袍的线条游走，偶尔会碰到她藏着证件的口袋，让杨晚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他只是轻轻掠过，并没有多做停留。
过了好一会儿，顾明夜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爱意：“晚栀，我真的好喜欢你。”
杨晚栀的脸颊通红，心跳得飞快，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她能感觉到口袋里的证件还在，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顾明夜越是温柔，她就越觉得愧疚，可离开的念头却丝毫没有动摇。
顾明夜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又帮她拉好旗袍的领口，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柔：“累不累？靠在我肩上睡一会儿吧，到了集市我叫你。”
杨晚栀没有拒绝，轻轻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
可她根本睡不着，脑海里全是等会儿到集市后该怎么行动——她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支开顾明夜，然后快速找到一个看起来和善的路人，或某家店铺的老板，借他们的手机给林萧打电话，让林萧赶紧来接她。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司机的声音透过挡板传来：“顾先生，顾太太，集市到了。”
顾明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到了，我们下车吧。”
杨晚栀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对着顾明夜露出一个笑容：“好。”
两人先后下车，映入眼帘的是热闹非凡的集市。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有卖手工饰品的，有卖特色小吃的，还有卖玩具的，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烟火气。
杨晚栀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的环境，心里默默记着几个看起来人少又隐蔽的角落，同时装作好奇的样子，拉着顾明夜的手：“哇，这里好热闹啊，我们先去前面看看吧，好像有卖手工发簪的。”
顾明夜笑着点头，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眼神却始终落在她的身上，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场关于信任的考验，从现在才真正开始。
他倒要看看，她会用什么办法支开他，又会用多久的时间，去寻找那个能帮她离开的“救命稻草”。
杨晚栀拉着顾明夜，一边走一边假装认真地看着路边的小摊，手指却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证件，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机会，否则一旦被顾明夜发现破绽，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刻的顾明夜，正用温柔的表象，耐心地等待着她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