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抱着赤霄剑穿进巷口，苏瑶紧随其后。街灯渐疏，前方一段石板路被塌落的屋檐截断，两人踩着碎砖绕到墙根，摸到了一扇半掩的铁皮门。门后是条斜向下的窄道，石阶湿滑，空气里有股铁锈混着霉味的气息。
他没多看，一步踏了进去。
苏瑶跟上，反手将门虚掩。黑暗瞬间吞没视线，只有赤霄剑裂纹中渗出的微光，在石壁上投下断续的红影。系统提示浮现在脑海：【外部灵力干扰增强｜能量激活进度：23%】。
秦昊立刻把剑往怀里收了收，外袍裹得更紧。
刚走十步，头顶三处壁洞同时炸开。黑影从洞中翻出，落地无声，刀刃直取他持剑的手腕。风未至，毒先临，掌风扫过脸颊，皮肤顿时发麻。
他猛地侧身，赤霄横挡，“铛”地一声撞开短刃。火星溅在脸上，烫出一点刺痛。与此同时，炎棘花藤蔓自袖口窜出，贴着地面疯长，瞬间封住密道入口。藤条交叠缠绕，形成一道火网，隔绝了退路也堵死了援兵。
苏瑶甩手掷出照明符，符纸撞上石顶炸开一团白光。三名黑衣人暴露在光下，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双眼，动作却整齐划一，像被同一根线牵着。
她旋身横剑，剑鞘点地，灵力震荡波沿石缝扩散。地面微颤，其中一人脚步错乱，隐匿身形的节奏被打断，阴影在他周身扭曲了一下，随即溃散。
秦昊抓住空档，挥剑逼上。赤霄与短刃再撞，系统界面一闪：【招式匹配比对：血刀会·断脉十三斩｜相似度78%】。
他心头一沉。
这招他见过——三个月前城南械斗，血刀会杀手围杀一名逃犯，用的就是这套掌刀连斩，专断经脉。可眼前这些人穿的是暗影楼制式软底靴，腰间扣环刻着黑鳞纹。
两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会联手？
没等细想，左侧杀手突然后撤半步，掌心拍地。一股阴风卷起尘土，照明符的光瞬间被压暗。另外两人趁机合围，一人攻腿，一人直扑面门。
秦昊低喝一声，藤蔓爆燃。火焰顺着石壁爬升，逼得攻腿那人收脚后跳。他顺势抬膝撞向扑面者胸口，对方竟不避不让，任由膝盖撞实，反手就是一爪掏向咽喉。
这是搏命打法。
他拧腰闪开，赤霄顺势劈出。剑身带火，斩出一道弧形火刃，正中那人手腕。短刃断成两截，落地时还在冒烟。
那人闷哼一声，退入死角，左手迅速摸向腰间。
苏瑶眼神一冷，剑鞘横扫，砸在他肘关节上。骨头发出脆响，毒囊脱手坠地，碰到石头便开始冒青烟。她立刻扯下衣角包住，扔进墙角裂缝。
只剩两人背靠石壁，呼吸急促，但站姿未乱。
秦昊没急着进攻。他盯着其中一人右手小指——那根手指第二节扭曲变形，是长期握特定刀型留下的旧伤。血刀会三年前内部清洗时，淘汰了一批老式弯刀，所有使用该型号的杀手都被剔除。能留下这种伤的，至少是十年以上资历的老手。
“你们受谁指使？”他问。
没人答。
那人忽然咬破舌尖，嘴角溢血。
秦昊反应极快，抄起赤霄剑鞘甩手掷出。剑鞘砸中其手腕，一口黑血喷在石壁上，自毁动作中断。但他眼中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丝讥笑。
苏瑶皱眉，“他们在等什么？”
话音未落，脚下地面一震。
头顶砂石簌簌掉落，紧接着“轰”地一声，前方五十步处整段石顶塌陷，碎石滚落如雨。紧接着左右两侧接连爆响，多处支撑柱断裂，整条密道开始结构性崩塌。
秦昊猛地看向系统界面：【能量激活进度：41%｜警告：外部干扰频率提升，灵性共振加剧】。
赤霄剑在他怀里剧烈震动，像是被什么拽着要往前冲。
“有人在远程催动它。”他低声道，“塌方是杀手临死触发的机关，目的不是杀我们，是逼我们往深处走。”
苏瑶已拔剑在手，“现在怎么办？”
“先清路。”他把赤霄插进一道宽石缝，剑身没入一半，裂纹中的红光立刻稳定下来。系统弹出选项：【是否启用临时封印：灵性压制】。
他选是。
一股反向灵流从掌心注入剑体，赤霄的震颤缓缓减弱。【压制生效，预计维持三十息】。
“够了。”苏瑶已用剑撬开一块松动的条石，“再往里三十步就是西口，我闻到风了。”
秦昊点头，召回炎棘花藤蔓。藤条裹着火焰冲向堆积的碎石堆，高温让岩石内部产生裂隙。他再补一脚，整堆碎石轰然散开，露出后半段通道。
两人快步推进。
途中又遇两次小范围塌方，都被提前察觉避开。最后一次，一块巨石从斜上方砸落，秦昊一把推开苏瑶，自己被碎石擦过肩头，外袍撕裂，渗出血迹。
他没停，咬牙往前冲。
终于，前方出现微弱天光。出口被一堆瓦砾半封，但缝隙足够通过。苏瑶先钻出去，回身接应。
秦昊抱着剑刚挤到洞口，身后“轰隆”巨响，最后一块承重梁断裂，整段密道彻底塌陷，烟尘冲天而起。
他喘着气，回头看了眼废墟。
赤霄剑安静了下来，但系统提示仍在：【能量激活进度：41%｜外部干扰未解除】。
苏瑶拍掉身上的灰，“他们想把我们埋在里面。”
“不止。”秦昊摸了摸剑身，“他们想让这把剑活过来。”
“为什么？”
他没答，而是低头检查那名杀手掉落的毒囊。布包已被腐蚀出小孔，残留粉末呈暗红色，带有金属光泽。他捻了一点，指尖传来细微电流感。
这不是普通毒药。
他调出系统记录，对比三个月前赤铜矿样本数据。粒子频率吻合，成分相似度达92%。
“矿石不是用来炼器的。”他忽然说，“是用来喂剑的。”
苏瑶皱眉，“你说什么？”
“有人在用赤铜矿给赤霄充能。”秦昊握紧剑柄，“那些杀手身上有血刀会的旧伤，用的是暗影楼的战术，杀我们的同时还要确保剑不被毁——这不是刺杀，是护送失败后的补救。”
“补救什么？”
“补救它没能按计划认主。”他抬头看向城西方向，“废坊区那家铁匠铺，三个月前就在打封印桩。他们不是在封剑，是在等剑自己破封。”
苏瑶沉默片刻，“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去铁匠铺。”他把剑重新裹好，“既然他们怕它被唤醒，那就说明，它还没醒。”
话刚说完，赤霄剑忽然一震。
不是发烫，不是共鸣，而是像心脏一样，轻轻跳了一下。
秦昊猛地停步。
系统界面瞬间刷出三行红字：
【检测到同频召唤｜来源：城西坐标37-89】
【匹配对象：未知】
【响应概率：上升至63%】
他盯着那串坐标。
正是铁匠铺的位置。
苏瑶察觉异样，“怎么了？”
他没回答，而是把剑抱得更紧了些。
剑身又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