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朝圣者停下脚步,枯瘦的手指在藏袍下摆轻轻摩挲,目光扫过我们几人时,像刀子似的刮过。
他身后的红衣朝圣者也齐刷刷站定,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缠着经绳的木杖,木杖底端砸在草甸上,发出“笃、笃”的闷响,震得人心脏跟着发颤。
我们的脸色都变了。
“草,他们干什么?”王飞骂了一句。
“干什么?”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早就说了,不要亵渎朝圣者,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惹来了灾祸。”
王飞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他仍在狡辩。
“就、就是闹着玩,他们不至于吧?”
对于这个傻逼,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次真真的是被他们给连累了,太冤了我们。
但我知道现在埋怨没用。
眼前的气氛已经变得很紧张了。
其中一个红衣朝圣者突然上前一步,木杖重重戳向地面,草屑飞溅。
他的眼神里满是怒火,藏袍下的手臂绷得紧紧的,像是随时要动手。
我们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
楚飞宇强装镇定,掏出钱包抽出一沓现金递过去:“大师,是我们不懂事,这点钱您拿着,就当我们赔罪了。”
我都无语了,你看这些人像是喜欢钱的样子吗?
他们这些有钱人,总以为有钱能摆平一切。
这可是藏边。
果然,面对楚飞宇递过去的现金,那些朝圣者只是冷笑一声,目光落在现金上,像是在看什么污秽之物。
然后为首的朝圣者抬手一挥,他们哗啦一声,立刻围得更紧,木杖交叉成网,把我们困在中间。
这时,我注意到他们的藏袍领口,都绣着一个银色的法轮图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让我更加觉得不妙。
龙心紧紧攥着我的手,手心全是冷汗:“怎么办?他们好像来真的。”
刘倩倩也慌了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
就在这时,这些朝圣者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指尖飞快地拨动着,嘴里念起了晦涩的经文。
随着经文声响起,四周的风突然变大,经幡在远处猎猎作响,原本晴朗的天空竟飘来大片乌云,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
“卧槽,他们要干什么呀?”宋豪的声音已经有些惊恐。
我预感到接下来要出大事,可能会出人命,于是果断的说道:“走,先上车。”
我拉着龙心第一个冲到房车上。
紧接着是楚飞宇,王飞,宋豪他们,刘倩倩跑在最后,她惊慌的喊道:“等等我,飞宇……”
可是楚飞宇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卧槽,那可是他新婚妻子呀。
好在楚飞宇的那个保镖,伸手拉了刘倩倩一把,她这才险而又险的上了车。
我们赶紧把车门锁了。
然而,刚锁完车门,车外就传来“咚、咚”的闷响,透过窗户一看,是红衣朝圣者的木杖砸在车身侧面,震得车厢里的啤酒罐哗啦啦滚了一地。
我猛地凑到车窗边,心脏瞬间攥紧。
为首的那个朝圣者竟双手捧着个暗褐色的器物,碗沿泛着陈旧的油光,碗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经文,正是传说中用人头骨制成的嘎巴拉碗!
这玩意儿可是很邪恶的。
他们作为朝圣者,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东西?
我更加觉得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恐怕不仅仅是朝圣者那么简单。
“那玩意儿……真的是用人的头盖骨做的?”
王飞的声音发颤,原本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死死缩在座椅角落,眼神里满是惊恐。
宋豪更甚,双手死死捂住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楚飞宇脸色惨白,盯着窗外的嘎巴拉碗,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真皮座椅,留下几道深深的印子。
车外的朝圣者突然停下了撞击,为首那人将嘎巴拉碗举过头顶,嘴里念起了晦涩的经文。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穿透力,透过车窗钻进车厢,听得人头皮发麻。
更诡异的是,随着经文声响起,车厢里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原本正常的手机信号也变成了无服务,连导航屏幕都黑了下去。
“他们,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呀?”龙心紧紧抓住我的胳膊,紧张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怎么办?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时候,我也只能给二奶奶打电话求助了。
我慌忙掏出手机,好不容易才调出通讯录,电话拨出去后,却只传来“沙沙”的电流声。
就在我急得满头大汗时,电话突然通了,二奶奶的声音传来:“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将这边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二奶奶大吃一惊。
“你们竟然亵渎朝圣者,这是很严重的事儿,你刚才说他们手里还拿着嘎巴拉碗?”
“对!他们拿着碗,把车围得水泄不通,还念着我们听不懂的经文,二奶奶,我们该怎么办?”
我对着电话大喊,车外的经文声越来越响,连车厢壁都似乎在微微震动。
二奶奶的语速飞快:“他们拿嘎巴拉碗,是在请‘圣山之灵’评判。”
“你赶紧找找,看车上有没有白布?如果没有,白色衣服也行,然后你们必须马上下车,躲在车里只会激怒他们。”
“那下车之后呢?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我有些担心。
“应该不会,你们下车后,对着嘎巴拉碗的方向站成一排,把白布举在胸前,弯腰九十度,嘴里念‘洛桑扎西德勒’,反复念,直到他们放下碗!”
“记住,千万别抬头看嘎巴拉碗,也别说话反驳,否则后果很严重!”
“好,二奶奶,我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立刻在车厢里翻找。
幸好车厢里的餐桌上铺的餐巾布,是白色的,还有刘倩倩随身带的几件衣服中也有几件白色的。
我赶紧拿出来分给众人。
“都下车!快!”
王飞这货死活不下车。
“你有病啊,这时候下车不是找死吗?”他冲我吼道。
“你他妈的才有病。”我也没惯着他,毕竟这祸是他惹出来的。
“行,你不下车是吧?那你就在这呆着吧,其他人想活命的都跟我下去。”我大喊一声,然后拉开车门。
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为首的朝圣者正举着嘎巴拉碗,碗口似乎泛着淡淡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