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虚拟卡牌，在王谦的脑海中静静悬浮，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每一张，都代表着一个领域的传奇。
王谦的目光在三张卡牌上缓缓扫过。
【大国工匠——孙立群】。数控大师，国之重器。如果放在一个月前，王谦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但现在，学校已经有了林振华，有了天赋异禀的铁牛，焊接领域已经打开了局面。再来一位工匠，固然是锦上添花，却不是雪中送炭。
【金牌辅导员——张雪】。“行走的心灵导师”，能极大提升学生的凝聚力和幸福感。对于一所学校而言，这同样是无价之宝。但王谦很清楚，刚刚吞并的东方学院，人心浮动，成分复杂，绝不是靠温和的心理疏导就能拧成一股绳的。此刻的蓝翔，需要的不是春风化雨，而是雷霆手段。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第一张卡牌上。
【铁腕校长——钟振国】！
原“985工程”名校‘华南工业大学’常务副校长，以铁血手腕和雷霆作风闻名！
曾主导三次大规模院系改革，将三个濒临倒闭的冷门工科专业，强势带入全国前十！
口头禅：“我不管你是什么天才，在我的学校，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就是他了！
现在的蓝翔，地盘扩大了三倍，学生多了一倍，最缺的是什么？
是规矩！是秩序！是一个能将这两拨截然不同的学生，用铁一般的纪律，强行熔炼成一个整体的铁血人物！
“系统，锁定钟振国，定位他的位置。”王谦在心中下令。
【叮！目标人物锁定成功！】
【钟振国，现位于：海城市老年大学，书法（二）班。】
……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奥迪A8停在了海城市老年大学的门口。
王谦推门下车，走进了这栋充满着悠闲气息的小楼。
顺着走廊一路找到“书法（二）班”，王谦站在门口，看到了极具反差感的一幕。
教室里，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正襟危坐，人手一支毛笔，聚精会神地对着字帖临摹。
而在讲台前，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老者，正背着手，在课桌间来回踱步。
他虽然头发也已花白，但腰杆笔直，眼神锐利如鹰，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严气场，与这间悠闲的教室格格不入。
“手腕要沉，中锋用笔！说了多少次，‘力’字的这个‘折勾’，要写出刀劈斧砍的气势！你这是拿笔，不是拿面条！”
钟振国停在一个老头身后，毫不客气地用手里的戒尺，轻轻敲了敲桌面。
那被训的老头脖子一缩，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王谦推了推眼镜，静静地等到下课铃声响起。
老人们陆续离开，教室里只剩下正在收拾教具的钟振国。
王谦迈步走了进去。
“钟老先生，您好。”
钟振国抬起眼皮，扫了王谦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有事？”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硬，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
“我叫王谦，是蓝翔高级技工专修学院的校长。”王谦开门见山，“我想请您出山，担任我们学校的常务副校长。”
话音刚落，钟振国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王谦，像是在看一个什么新奇物种。
几秒后，他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蓝翔技校？就是前天在焊接大赛上，出了个风头的那个？”
“是我校。”
“呵呵。”钟振国发出一声冷笑，重新转过身去整理毛笔，头也不抬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异想天开。赢了一场比赛，就觉得自己能办好教育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轻蔑。
“我不管你是家里有几个臭钱的富二代，还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的暴发户，我对你们那种‘过家家’式的办学，没有半点兴趣。”
“钟老，您可能误会了……”
“我没误会。”钟振国粗暴地打断他，将毛笔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种所谓的‘民办技校’！打着教育的幌子，干着圈钱的勾当！把一群没人要的学生圈养起来，是死是活全凭天意！现在，你居然找到我头上来了？让我去给你当副校长？管着那群小混混？滑天下之大稽！”
钟振国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换做任何一个人，被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如此训斥，恐怕早已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然而，王谦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钟振国说完。
然后，他平静地开口。
“钟老，您骂完了吗？”
钟振国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脸皮如此之厚。
王谦没有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他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您说的没错，以前的民办技校，大多是垃圾。但是，从我接手蓝翔的那一刻起，它就不一样了。”
“哦？怎么个不一样？”钟振国抱着手臂，一脸“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的表情。
王谦没有长篇大论地讲情怀，也没有虚无缥缈地画大饼。
他只是陈述事实。
“就在昨天，我兼并了东方职业技术学院。”
钟振国的瞳孔，微微一缩。东方学院的赵德柱，在圈内也算小有名气，他有所耳闻。
“我把东方学院的几百名学生和几十名老师，全部接收了。”王谦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陡然变得锋利，“为了让他们听话，我免了所有学生的学费，并且每个月倒贴一千块生活费。我把所有老师的工资，翻了三倍。”
“什么？！”钟振国脸上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不是震惊于王谦的财力，而是震惊于这种简单粗暴、不讲道理的行事风格！
这哪里是办教育？这分明是军队的战时收编！
王谦没有理会他的震惊，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了讲台上。
文件上只有五个大字——《人事授权书》。
而内容，只有一片空白。
签名处，已经签上了龙飞凤凤舞的两个字：王谦。
“钟老，我今天来，不是请您来当一个挂名的副校长，养老享福的。”
王谦的目光，直视着钟振国那双锐利的眼睛，没有丝毫退让。
“我是来请您，当蓝翔技校的‘总司令’！”
“从今天起，蓝翔技校新、旧两个校区，上千名学生，近百名教职工，全部交由您来管理！学校的校规、纪律、奖惩条例、教学体系，一切的一切，都由您来亲手制定！”
“您就像当初在华南工大改革一样，可以大刀阔斧，可以不破不立！您可以把蓝翔当成一张白纸，在上面画出您最想要的蓝图！”
王谦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魔力。
“我，不问过程，只要结果！”
“我给您的，是绝对的、不受任何人掣肘的权力！以及……”
王谦微微俯身，凑到钟振国的耳边，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又重如泰山的声音说道：
“……不设上限的预算！”
“我要您，用您的铁血手腕，为我打造一支纪律最严明、执行力最恐怖、战斗力最强悍的学生铁军！”
“因为我相信，这种事，放眼整个华夏，除了您钟振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做得到！”
轰！
钟振国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一生都在和僵化的体制斗，和保守的派系斗，和稀泥的领导斗！他有无数的抱负，无数的改革蓝图，却总是因为各种掣肘而无法施展！
他做梦都想拥有一个可以让他肆意挥洒的平台！
而现在，这个年轻人，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将他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东西，摆在了他的面前！
绝对的权力！
不设上限的预算！
钟振国死死地盯着桌上那份空白的授权书，又猛地抬起头，看着王谦那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睛。
他握着戒尺的手，几十年来，第一次，因为激动和不敢置信，而剧烈地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