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玉跑出将军府的大门后,深呼吸一口。
“赵煜云!”
长安街上一片雪白,万籁俱寂中,一个声音喊得超级响亮:“我要告诉我姐!”
但白雪吞音,这句话倒是没有多少人听见。
沈时玉都快气哭了。
他初来乍到,哪知道回去的路?
眼看着自己那不靠谱的侄子跑没影了,沈时玉不得不又去敲将军府的门。
“呜呜,将我送回去......”
正准备外出查看雪情的秦将军:“......”
他十三岁的时候也会这么哭吗?
真是往事如烟,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于是他吩咐管家备了马车。
沈时玉坐在将军府专属的马车上后还在哭的一抽一抽的。
秦将军没忍住问道:“你从小就是个哭包么?”
沈时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以后真的会是帝王吗?
怎么这么不礼貌!
他也不哭了,也不害怕了,二人就这样瞪了一路。
直到沈时玉透过窗子看到他爹娘后,他立马喊道:“停车!”
秦将军载了一路人,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收到,反倒挨了一路白眼。
眼下别人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景象,真是刺痛了他一个孤家寡人的眼。
那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朝着马车的方向走来了。
“多谢将军送顽劣犬子归来。”
沈县令对着马车行礼道:“将军若是不嫌弃,可进屋吃顿便饭再走。”
秦将军掀开帘子,对着几人说道:“改天吧,今日我还有事。”
沈县令也没再多说。
马车离去后他看着红着眼眶的儿子:“怎么回事?”
出门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呜呜呜......”
沈时玉委屈的又哭了起来。
沈夫人连忙哄道:“哎呦娘的乖乖,快别哭了,你姐今天做的火锅,我们回去吃饭去。”
此时天色已晚,雪还在飘着,黑夜都被雪照亮了。
沈时玉一路拉着他娘的手回去了。
......
屋里,徐夏夏和赵安说了会体己话后,就又出来准备菜了。
好不容易团聚一回,今日得吃个尽兴。
之前她不想用空间的蔬菜,这下拔起来毫不客气。
“娘亲,”赵玉云幽幽道:“您不是说不想吃这里的菜吗?”
徐夏夏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待着,时玉呢?”
赵煜云理亏道:“我们俩被鬼面大人抓住了,我偷偷跑回来了。”
徐夏夏拧着儿子的耳朵,将他从空间拖出来。
“你没事干带着时玉去将军府干什么?”
赵煜云委屈道:“是沈时玉想看,我才带他去的。”
两个孩子凑在一起是真能闯祸啊!
徐夏夏放下手中的菜,拎起儿子就准备出门找人。
此时刚好沈县令几人从院门进来了。
“小煜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夫人问道:“我们怎么都没看见。”
沈时玉看到赵煜云,扑上去就开始打架。
“你为什么把我丢下?”
沈时玉大喊道:“你不讲信用!”
赵煜云看着沈时玉红红的眼眶,他心里难得愧疚了一下。
“小舅舅,是我错了, 你就原谅我吧。”
沈时玉即将破口而出的大骂卡壳了。
“你,你......”
“你疯了吗?”
沈时玉别别扭扭道:“谁稀罕你叫我舅舅!”
嘴上说着不喜欢,耳尖都红了。
几个大人互相看了几眼,笑着进屋去了。
孩子之间的事,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他们插手反倒会将事情推向反方向。
没见两个孩子已经抱作一团,和好后又在院子里打起了雪仗吗?
“时玉的脾气真的太好了。”
徐夏夏感叹道:“我都想把小煜揍一顿 。”
毕竟这孩子今天真的是有点欠了!
“别玩了,进来吃饭吧。”
徐夏夏对着窗外喊了一声,两个孩子立马飞奔了进去。
“哇!”
刚刚还哭的很大声的沈时玉,顿时被屋里的香味吸引住了。
“好香!”
“你们俩,去洗手准备吃饭。”
在雪地里滚了一下午了,也不知道这俩孩子会不会感冒。
徐夏夏又去厨房熬了点姜汤,等下睡觉前一人喝上一碗。
要不然这大冬天的,感冒了可不好受。
两个孩子洗完手后,立马扑过来对着桌子上的菜流起了口水。
徐夏夏好笑道:“想吃什么自己煮,吃多少都够。”
沈时玉首当其冲,往锅里下肉。
赵煜云个子太小,哪怕有加长的筷子,他还是够不到。
赵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吃什么,爹给你煮。”
“虾滑、莲藕、猪蹄、牛肉......”
赵安按照儿子的吩咐,依次煮了一些。
“爹,娘,”徐夏夏说道:“你们想吃什么?”
“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做什么。”沈县令笑道:“想吃什么自己煮自己捞就是了。”
也对,火锅的乐趣,不就是自给自足嘛!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吃起了火锅。
饭桌上有老有少,两个孩子互相损着彼此,又给对方夹着自己喜欢的菜。
二老看的欣慰不已。
徐夏夏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原来,家这个字,真的不止是一个字这么简单。
要有人和自己共度余生,要有长辈在上,要有孩童承欢膝下。
不止是繁衍生息那么简单的道理。
而是从中得到了多少乐趣。
有苦有咸,亦有甜。
这才是家最基本的定义。
一家人就着窗外的第一场大雪吃完了热气腾腾的火锅。
“干爹,干娘。”
赵安端来了几碗姜汤:“夏夏刚熬好的,您二位也喝上一碗。”
“小煜,时玉,快过来。”
沈夫人招呼道:“喝姜汤了。”
这两个孩子在雪地里野了一下午,今天若是不喝,明日铁定要感冒。
“来了来了。”
两个孩子又跑着过来了。
喝完姜汤后该睡觉了。
“干爹干娘,你们睡这屋。”
徐夏夏指着一间大屋子说道:“时玉和小煜等下睡旁边那间。”
这个屋子只有两室一厅,今晚得有人打地铺才行。
“你和孩子睡就是了。”沈夫人说道:“我和你爹打地铺。”
大抵是所有的长辈都喜欢跟小辈争这个地方。
徐夏夏笑道:“晚上我和赵安说会话,您俩安心睡着就是。”
听到这话,二老也不推辞了。
毕竟小两口有一段时间没见,肯定有不少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