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好歹是一方龙头,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
虽然猜不透对方意图,但他也没必要推拒。
“回去告诉骆驼,”他淡淡开口,“时间地点,我准时到。”
“多谢。”
金毛虎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老板,这事会不会有猫腻?”
金毛虎一走,托尼立刻压低声音问道。
苏墨嘴角轻扬,“别担心,骆驼要是敢玩花样,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经过系统多次强化,他的实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要动他,比动总华还难上几分。
第二天,徐记茶餐厅。
这名字听着寻常,可这家店却是港岛出了名的老字号,开了几十年,街坊邻里都认这块招牌。
一间装潢讲究的包厢里,
圆桌两侧,苏墨与骆驼对坐而立。
两人身后,各自站着一排手下。
苏墨这边由骆天虹领头,骆驼那边则是金毛虎和沙蜢撑场。
“人也到了,你现在总能说了吧?找我来到底图个啥?”
苏墨开门见山。
骆驼干笑两声,“今天请苏先生过来,主要是想道个歉。”
“道歉?”
苏墨眉头微挑,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哪出?他和骆驼头一回碰面,何来得罪之说?
“咱们才刚认识,你道什么歉?”
“我个人当然没冒犯您,可东星里有两个不成器的货色,惹了您不高兴。
我身为龙头,管教不严,替他们赔个不是,也是应该的。”
骆驼语气平和,说得滴水不漏。
苏墨沉默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你是说乌鸦和笑面虎那档子事?”
“正是。”
“听说他们早就躲去荷兰了,我又不会派人追杀,这点小事用得着正式赔罪?”苏墨摆摆手。
骆驼略一迟疑,才道:“他们……已经回港了。”
“哦?”苏墨眯起眼,“难怪你约我出来,原来是怕我翻旧账?”
“没错。
希望苏先生高抬贵手,看在我面子上,过往一笔勾销。
若您答应,我立马摆几十桌酒席,亲自敬您三杯。”
苏墨没接话,环顾四周,“人呢?既然要道歉,那两个家伙怎么不见影子?”
骆驼一怔,随即尴尬一笑:“他们身子有点不舒服……不过您放心,等这事儿了了,我一定带他们当面赔罪。”
“不舒服?”
苏墨冷哼一声,猛然起身,一手抓住桌沿,哗啦一下将整张桌子掀翻!
瓷盘碎裂、菜肴洒了一地。
“骆驼,你当我是傻仔随便糊弄是吧?
当初那两个垃圾可是派人来取我性命,现在你一句‘对不起’就想揭过去?
我要是点头,四海集团的脸往哪搁?
还有,他们人不到,是瞧不起我还是怎样?
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他猛地转身,冷冷下令:“天虹,走!”
话音未落,已带着一众人马大步离场,留下骆驼坐在原地,脸色铁青。
……
元朗,豪盛KtV。
一间豪华包厢内,灯红酒绿,音乐震耳欲聋。
乌鸦和笑面虎正搂着小弟划拳喝酒,身边十几个手下陪着吆喝助兴。
桌上堆满了空瓶,少说也有三四十个,显然已经喝了不少时候。
“来来来,再干一瓶!”
乌鸭拍开两罐啤酒,随手把一罐塞给身旁的小弟。
“老大……我真的不行了……”那小子满脸通红,舌头都有点打结。
乌鸦酒量惊人,此刻仍清醒得很,可手下早撑不住了。
“叼你老母!我是你老大还是你是老大?叫你喝你就喝,啰嗦什么!”
乌鸦眼睛一瞪,抬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可是……”
“啪!”又是一下。
“是不是以为我在荷兰待久了就镇不住你?告诉你,老子一天是你老大,你就得听一天话!
现在马上给我喝光!不然今晚别想走出这个门!”
乌鸦面目狰狞,吼得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几秒。
“哎呀算了啦,乌鸦,何必对兄弟这么凶。”
笑面虎笑着插进来打圆场。
“凶?连酒都喝不动,这种货色也配混江湖?趁早回去种番薯啦!”
乌鸦被笑面虎劝了两句,冷着脸抓起啤酒瓶,仰头便灌,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整瓶酒喝了个底朝天。
酒喝完,他顺手把空瓶砸在旁边那个小弟身上,骂道:“还傻站着干嘛?赶紧给我干了!”
“是是是,乌鸦哥我这就喝!”小弟战战兢兢地捡起瓶子,哆嗦着往嘴里倒。
可刚喝到一半,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噗”地喷了出来,酒水洒了乌鸦裤子一片。
“操你妈的找死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乌鸦火冒三丈,抬脚狠狠踹去,那小弟当场翻倒在地。
“乌鸦哥对不起……我真的憋不住了……”小弟跪在地上直磕头,声音发抖。
谁不知道乌鸦的脾气?发起狠来,打断手脚都不带眨眼的。
“呸,真他妈扫兴。”
乌鸦啐了一口,一把扯掉上衣甩在沙发上,露出满身腱子肉和花花绿绿的刺青。
他抄起话筒,吼起了歌:
“我可以变换,万世巨星样,
无惧风雨狂,由我任性闯,
凭本性拼命,不怕命无常,
让这乱世也为我震晃!”
一曲唱罢,乌鸦得意地坐下,把话筒扔给笑面虎:“阿伟,你也来一段。”
笑面虎咧嘴一笑:“那我就献个丑啦。”
一群人就在KtV闹腾了大半夜,直到嗓子哑了、酒也喝光,才带着十来个小弟摇摇晃晃走出包厢。
“还是港岛痛快啊,荷lan那边真是闷死人,整天对着蓝眼睛黄头发,看着就心烦。”乌鸦一边走一边感慨。
笑面虎点头附和:“回来真舒服。”
顿了顿,他又低声嘀咕:“也不知老大跟苏墨谈得怎么样了。”
“能有啥结果?就算谈崩了,苏墨敢踏进咱们东星的地头?哼,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话还没说完,乌鸦忽然闭了嘴。
他眯起眼,盯着街角——三辆面包车正缓缓驶来,车灯划破夜色,气氛莫名压抑。
“乌鸦,咋了?”笑面虎没察觉异常,随口问。
“不对劲。”乌鸦眉头拧成一团。
话音未落,那三辆车猛地刹住,车门哗啦拉开,一群穿黑西装的壮汉蜂拥而出,粗略一数,三十多个。
打头两人正是飞机和大傻。
“上!砍翻乌鸦!”飞机一声怒吼,带队直扑过来。
“操!”
乌鸦脸色骤变,转身就想跑。
他们这边人太少,总共才十来个兄弟,对方却全是拿刀的狠角色。
“阿伟,快撤!”他边喊边拔腿就奔。
两人分头逃窜,身后脚步声如雷,四海的人穷追不舍。
可没跑多远,笑面虎就开始喘不上气。
他一身肥肉,哪经得起这种狂奔,两条腿像灌了铅,眼看就要被追上。
一旦被抓,必然是乱刀加身,尸首都拼不齐。
乌鸦清楚得很,四海这群人下手从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