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或许正是我脱离这里的契机。”
“这个男人一旦与大?丸碰面,必然引发冲突。”
“以大?丸的性格,绝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研究对象。”
“到那时,我想,我也能像蔸一样……”
第一次见到这男人时,根本看不出他究竟有多深的修为,那种深不可测的气息,令人从骨子里发寒。
那个大丸,若真要逞强硬拼,恐怕连一息都撑不住,就会被对方直接镇压。
就算没当场毙命,只要被打成重伤,我就能趁机补上致命一击。
到那时,这里再无人能拦我,我便能彻底脱身,重获自由。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寻找新的靠山,寻一个愿意扶持我、助我突破桎梏的存在——比如眼前这个年轻的蛲祖炽男子。
念头一起,他不再迟疑,将先前丢在地上的佩剑重新收回腰间,动作轻巧得如同落叶无声。
随即,他悄然跟上了通天与蔸前行的脚步,像一道影子般缀在后方。
其实他早知大丸居所的位置。
但他也清楚,那个蠢货最近正处于最虚弱的阶段。
再加上自己离预定逃脱的日子越来越近,对方必然加倍警觉,提防任何潜在威胁。
所以大丸不会固定留宿一处,总是辗转于多个隐秘据点之间,行踪飘忽不定。
唯有他最信任的心腹——蔸,才真正掌握他的实时动向。
“先生……您应该加入蛲祖炽不久吧?那我该如何称呼您才合适呢……”
蔸小心翼翼地走在前方引路,语气恭敬到了极点。
走廊幽深,灯光昏暗,他却不敢有半分懈怠。
他心里明白得很:即便这条通道早已布满机关陷阱,再加上大丸亲自坐镇,恐怕依旧挡不下此人一步。
更别提一旦激怒了这位年轻人,别说他自己,就连大丸大人也可能瞬间灰飞烟灭。
因此,哪怕此刻身处主场,占尽地利,他仍不敢生出丝毫对抗之念。
甚至连一丝试探的心思都不敢流露出来。
只能不时用眼角偷偷打量身后那人。
他甚至一度怀疑,眼前这青年是否是晓祖炽中某位传说级人物,借变身术伪装而来。
否则,怎会有人如此年轻,却拥有这般骇人的威压?这种存在,简直超出了常理所能解释的范畴。
而最有可能的身份,莫过于那位极为神秘的零——传闻中唯有六道俭人才能开启轮回至高瞳术的真正领袖。
尽管他曾惊鸿一瞥见过真正的蛲祖炽首领,但如今回想起来,那位首领的气场,似乎还不及眼前之人万分之一。
或许,当初所见的根本不是本体,只是个分身;
又或者,对方故意隐藏实力,释放出虚假的气息来迷惑世人。
在他看来,若这人真是蛲祖炽派来的卧底或高层乔装,那身份只可能指向一人——那位从未露面、连真容都无人知晓的首领。
“呵……不愧是出自特工世家,从小就在生死边缘打磨出来的妖孽。”
通天忽然低声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眼下危机四伏,随时可能丧命,你竟还有心思观察我,妄图从我的举止中捕捉蛛丝马迹。
这份定力,这份心性,确实罕见。”
被点破心思的蔸浑身一僵,额角渗出冷汗,连忙低下头,再不敢多言半个字。
之后的路上,他走得更快了,几乎是小跑着带路,生怕慢了一步招来杀身之祸。
约莫半炷香后,三人终于抵达一处隐蔽的隧道入口——正是通往大丸藏身之地的核心通道。
通天环视四周,眉头微皱。
这里的气氛太过诡异阴沉,连洪荒时代的魔祖巢穴,或是混沌海外缘的死寂虚空,都不曾让他产生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果然是蛇类化形的东西……大渖这家伙,把自己的老巢搞得这般阴森可怖,哪里还像个‘人’该待的地方?”
虽然他自己并不容易感受到恐惧,但这番话不过是随口而出的感慨罢了。
他对前方的蔸毫无戒备——
不管对方是否会在通道深处设下埋伏、布下杀局,又或者暗中联络同伙围剿自己,
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根手指的事。
再多的算计,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而此时的蔸,尚不知自己的命运早已被通天裁定在刹那之间,
仍卑躬屈膝地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
然后恭敬地开口道:
“先生请稍等片刻,容我立刻进入基地内部,向大……大人禀报您到来的消息。”
话音落下,蔸依旧低垂着头,额角紧贴地面,丝毫不敢抬头直视通天的目光。
然而此刻,通天的脸上却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看穿了什么一般。
听到蔸的请求后,他轻轻摆手,直接打断:
“不必了,蔸,你也别白费力气。
不用带路,也不用去通报。”
蔸一时怔住,心头疑惑翻涌——为何通天会拒绝?正想再解释几句时,忽然间,基地入口处那面看似寻常的土石墙壁,竟无声裂开一道缝隙。
原来那里藏着一扇暗门!
紧接着,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那人肤色苍白如纸,双目呈黄褐色横纹状,分明是一双蛇类才有的瞳孔。
除了大丸,还能是谁?
至少在这段时间里,尚未彻底蜕化的蔸,以及大丸亲手以血肉造出的后代之中,整个忍界再没有第二个人,拥有如此鲜明、介于人与异类之间的特征。
“呵……呦呦呦,今儿刮的是什么风啊?竟有蛲祖炽的人登门造访?”
大丸轻笑着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是来游山玩水的吗?蔸,你身为这里的管事,怎么不热情些,好好款待贵客呢?”
可就在他看见通天的那一刹那,脑海中突兀地传来一阵剧烈刺痛,仿佛有根针扎进了识海深处。
但仅仅一瞬,疼痛便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发生过。
他神色如常地继续朝两人走来。
看他模样,显然是刚从沉睡中醒来,对外界之前在柱那边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因此此时站在通天面前的大丸,仍旧昂首挺胸,姿态倨傲,仿佛自己才是这片领地真正的主宰。
一举一动都在宣示着他的地盘、他的权威,不容侵犯。
可另一边的蔸,看到这一幕却是心头一紧,冷汗悄然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