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方休仿佛听到了美龙的声音，这似乎不应该啊。
眼前一片黑暗，方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他感觉眼皮重若山岳，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压制他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
方休皱眉。
明明刚刚苏醒，为什么再次陷入了这样的事情，刚才他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
“吾友。”
美龙的声音再次响起。
虽然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的感觉，但是他确确实实的听到了。
“难道是诡树对我出手了？”
方休猜测道。
方休感觉有些乱，脑袋有些混沌。
犹记得，他在修炼水法来着，他跟随着自己的理解，将水变换成各种形态，当所有形态都尝试过之后，他就觉得有些无聊。
本来他以为可以出关了，没想到他就苏醒了过来。
“那到底是不是梦？”
方休思考着。
醒过来的那一刻，他觉得先前的一切都是梦，如果那是梦的话，那现在又算是什么？
幻听的么。
刚才，方休看了一眼技能栏，恍惚间，当时他看到【大小如意】和【缩地成寸】全都变成了灰色，就是用不了的意思。
如今自己再看，技能栏又亮了起来。
而且，自己的脑子里面，还多了很多用水攻击的手段。
突然，方休又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这里才是真实的，刚才的画面，只是我修炼时出现的什么心魔考验？”
一想到这个可能，方休不禁毛骨悚然。
如今，方休已经有些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又是梦境了，他感觉自己这样迟早会疯掉。
“吾友。”
美龙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那个声音好似隔了一层，就好像是在听耳机一样，听起来有些空灵的感觉。
现在的感觉，有些像是他曾经在转生之前的那个时候，那时他思维混混沌沌，身处无边的黑暗，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质量，什么都没有。
与那个时候相比，他现在似乎更加的清醒一点，但是这样也更加的痛苦。
那个时候只有模糊的意识，就好像是没睡醒迷迷糊糊似的，可是思维清晰的时候，就会感觉特别难熬，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此时，方休就跟坐牢一样，思维是清晰的，但是却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不行，哪怕死了也好，也比这样活受罪强。”
方休不甘心被这样囚禁着，若是一直这样，他宁愿死。
可是，现在他似乎连死都做不到，他并不懂得要如何自我湮灭，只能是默默的承受着黑暗的侵蚀。
没有时间的概念，方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让他又想起了在幽暗世界的那段时间，在那里他也是感受不到时间概念的。
渐渐的，方休的思维变得越来越简单，很多想法都被遗忘了。
甚至，他开始遗忘自己。
“吾友。”
这个声音再次响起。
它就好像是报警器一样，总是在他将要遗忘自己的时候响起。
酝酿了许久，方休攒下了一个念头：
————睁开眼睛
方休接收到命令，努力睁开眼睛。
可是，他失败了，他感觉自己的眼皮重若寰宇。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方休再次攒下一个念头：
————睁开眼睛
命令和过往的一样，他要睁开眼睛，他要离开这无边的黑暗之中。
然而，他再次失败。
“吾友。”
那呼唤的声音再次响起，方休不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他已经忘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他什么都忘了。
甚至，他已经忘了自己现在什么状态。
遗忘是一件好事，这让方休几乎感觉不到痛苦和孤独，他仿佛也化作了黑暗的一部分，将永久沉沦下去。
时间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方休再次酝酿出了一个念头：
————睁开眼睛
哪怕是遗忘了一切，但是‘睁开眼睛’这件事，似乎却成了他的执念，哪怕是没有了记忆，却依旧执行着那个念头。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寰宇已然湮灭了一次又一次，方休已经不再积攒念头。
但是，他却是始终按照那一个执念执行着。
————睁开眼睛
“吾友。”
伴随着那个声音，方休缓缓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星河倒转，寰宇幻灭。
眼前不知道流过多少画面，方休彷佛从寂灭之中苏醒。
与此同时。
诸天寰宇，混沌榜再现。
这一次，与过往的都不一样，在上面只有一行字。
水之大道主：方休
和先前的称呼，仅仅只是多了一个字而已，却在寰宇之中掀起了几十亿重浪。
某不知名界域之中。
破碗看着混沌榜上的字，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在想，万年前若是选择他的话，是不是更好一些？
看着破碗沉寂下去，那一堆破烂更加的忐忑了，这显然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接下来多半会来得更猛烈一些。
果不其然，在沉寂了一会儿之后，破碗再次爆发了。
“废物，都是废物..........”
口吐芬芳似乎已经无法满足破碗，她开始动手了，一堆破烂被她砸得东倒西歪，十分乱飞。
就连好好修行的英俊男子，也被破碗一碗给掀飞了。
“你修个锤子啊，八千年，就这？”
破碗一边捶，一边口吐芬芳，将那英俊男子说得一文不值，都贬低到了尘埃之中去了。
陨龙岭外。
那朵三十六品黑莲缓缓消散，那被吞噬的空间，也渐渐的恢复如初。
水潭之中，方休终于睁开了眼睛，却是始终沉默着。
“哪里才是真实的？”
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方休的心里，而他也一直盘坐在水中，一动不动。
这时，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吾友，你的衣服。”
随后，一套衣服被一股力量送到了方休的面前，看到衣服之后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当时是脱光了下水的。
于是，方休将先前的问题暂时放下，心念一动，水中分开一个空间，方休抓起衣服快速穿了起来。
“嗯？头发怎么这么长了。”
方休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到了脚踝的位置，他下水的时候可是只到腰部。
穿好衣服，方休便御水升空，来到了水潭之外，一下子就看到了安静等待着的美龙。
“辛苦灵若姐等候了。”
方休笑着说道。
“还好，吾就等了一会儿。”
银龙淡定回应。
只不过，她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方休，似乎是想要把他看穿一样。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方休笑着问道。
“想看看吾友到底是何方神圣，两千五余年不见，就修成了大道主。”
银龙嘴角勾起，带着些调侃的语气说道。
“嗯？”
两千五百年？
方休一脸疑惑，这怎么就两千五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