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峡谷西北山谷的岩壁染成了暗金色，米勒抬手按了按头盔侧面的通讯器，耳麦里传来阿尔法平稳无波的电子音，面前头盔面罩上显示的全息投影正缓缓旋转，将在场的12万陆战队员、5万劫掠者、6万火蝠与7万医疗兵的分布坐标标注得一清二楚，红蓝色的光点在巢穴模型外围形成了半圈松散的包围圈，而代表重装备的橙黄色标记则挤在山谷入口，像一堆待点燃的炸药。
“攻城坦克1500辆，歌利亚2600台，恶火战车800辆——空中的维京和女妖倒是够多，但地面部队这点人，填进绿皮巢穴里跟撒胡椒面似的。”雷靠在攻城坦克的装甲上，手指点了点投影仪投影出的巢穴核心的区域，那里的暗灰色模型边缘还在微微闪烁，“上次峡谷战役，一千台歌利亚才敢抗两百多万绿皮，现在对面最起码有一千多万，还在不停‘优胜劣汰’，硬冲就是送。”
米勒没接话，目光落在投影里陆战队员的光点上——这些光点大多集中在山谷南侧的平地上，密密麻麻却透着单薄。他伸手调出火蝠部队的明细，看到“火焰喷射器预热完成率100%”的字样时，才稍稍松了口气：“还好火蝠的装备没问题，800c以上的火焰能烧孢子，至少能撕开一条通路。但光有通路不够，得有火力压着绿皮，不然他们涌出来，火蝠连喷第二下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得找高地。”雷突然直起身，指尖在面板上飞快敲击，频率快得几乎带出残影，“铁鸦操控小组，这里是雷，立刻汇报巢穴周边可部署重型装备的高地位置，重点看能让攻城坦克展开攻城模式的地形，歌利亚的火力支援点也需要。”
通讯器里沉默了三秒，随后传来一个带着电流杂音的男声，是铁鸦小组的组长凯：“雷指挥官，我们正在巢穴东侧3公里处侦查，刚发现一处断崖高地——顶部是约2平方公里的平坦岩面，边缘有天然的岩石凸起，能挡绿皮的远程攻击，运输机悬停时刚好能把坦克吊上去。另外西侧1.5公里有个半环形岩石平台，比断崖低，但离巢穴更近，攻城坦克架在上面能直接打穿外围的蘑菇群。”
“把画面传过来。”米勒立刻说。
全息投影瞬间切换，先是东侧断崖的实时画面——铁鸦的镜头从高空往下压，能看到断崖垂直的岩壁上没什么攀爬点，顶部的岩面虽然有几道裂缝，但足够容纳20辆攻城坦克并排展开；镜头再切到西侧平台，平台边缘围着半圈一人高的岩石，中间的地面还算平整，只是散落着几块磨圆的石块，需要清理后才能放歌利亚与攻城坦克。
“断崖能架多少坦克？”雷追问。
“最多21辆。”凯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调整铁鸦的扫描参数，“岩面承重有限，超过21辆可能会塌。西侧平台能放40辆，我们刚才扫过，岩石下面是实心岩层，扛得住攻城坦克的重量，而且平台背面有个小凹洞，能藏2台歌利亚，以便用于防空。”
米勒低头算了算：“61辆攻城坦克，展开后每辆的主炮射程能覆盖巢穴东侧4公里范围，刚好能打穿外围的绿皮集群；2台歌利亚的防空导弹能盯着空中，防止绿皮里可能出现的飞行变异体。先把这两个点占了。”
“我让运输机编队出发。”雷立刻接通重型运输机部队的频道，“秃鹫小队，立刻携带21辆攻城坦克前往东侧断崖，注意避开巢穴上空的孢子密集区，用低空突防；渡鸦小队带2台歌利亚与40辆攻城坦克去西侧平台，落地后先让歌利亚清掉平台上的巨石，攻城坦克跟在后面，八分钟内必须完成部署。”
“秃鹫小队收到，正在装载坦克，预计三分钟后升空。”
“渡鸦小队确认，歌利亚已就位，随时可以出发。”
指挥车外传来了重型运输机引擎的轰鸣声，米勒走到车窗边，掀开遮光帘一角——几十架通体银灰的运输机正从南侧集结点升空，机翼下挂着用钢索固定的攻城坦克，坦克的炮管被帆布裹着，在夕阳下晃出冷硬的反光。远处的地面上，陆战队员们正沿着预先标记的路线移动，劫掠者扛着榴弹发射器走在队伍侧面，靴底踩过碎石的声音隔着装甲都能隐约听到。
“阿尔法，确认维京战机的状态。”米勒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全息投影。
“维京战机600架，目前全部处于空中巡航状态，对空雷达扫描半径40公里，未发现绿皮飞行单位。”阿尔法的投影里弹出维京战机的编队图，600个蓝色光点分成六个小队，在巢穴上空形成了两层包围圈，“机甲形态切换准备完成，加特林机枪弹药装填率100%，可随时落地支援地面部队。”
“让他们保持高度，别靠巢穴太近。”雷补充道，“绿皮的孢子虽然怕高温，但粘在战机引擎上会影响散热。”
米勒点点头，手指在投影上划出一条弧线，将陆战队员的光点向山谷两侧分散：“让12万陆战队员分成两批，一批跟着恶火战车走正面，用火焰清出一条通往金属层的路；另一批绕到巢穴北侧，等高地的坦克开火后，从侧面突进去，配合劫掠者炸掉外围的蘑菇群。医疗兵在正面部队后方500米处设三个急救点，每个点配2万医疗兵，防止绿皮突袭时没人救场。”
“火蝠呢？”雷问，“他们的火焰喷射器是对付孢子的关键，不能太靠前，也不能太远。”
“让火蝠跟在恶火战车后面100米，”米勒调出火蝠部队的坐标，把它们往中间挪了挪，“恶火先喷一轮火，把孢子烧干净，火蝠再补第二轮，重点烧蘑菇群的伞盖——莉娜博士说过，蘑菇是绿皮的繁殖源，烧了伞盖能减缓它们的补充速度。”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秃鹫小队的汇报：“雷指挥官，我们快到东侧断崖了，岩面比预想的窄，第一辆坦克的钢索有点卡，需要调整角度。”
雷立刻切换频道：“让运输机降低高度，用侧飞姿态吊坦克，别让钢索蹭到岩壁，要是坦克掉下去就完蛋了。”
“收到，正在调整……好了！第一辆坦克落地了，岩面没塌，很稳！”
米勒凑到通讯器前：“让驾驶员立刻展开攻城模式，炮口对准巢穴东侧的绿皮聚集区，等所有坦克部署完，先试射一发，看看能不能打穿绿皮的集群。”
“明白，攻城模式展开中……炮口校准完成，随时可以试射。”
没过多久，西侧平台的渡鸦小队也传来消息：“歌利亚全部落地，巨石已经清完，攻城坦克以部署完毕。刚才扫描到平台下方有小股绿皮在活动，歌利亚的机炮已经对准下方，只要它们敢上来就开火。”
雷松了口气，看着全息投影里逐渐成型的火力网——东侧断崖的21辆攻城坦克亮起点火的红光，西侧平台的40辆攻城坦克，空中的维京战机还在巡航，地面部队像潮水般向指定位置靠拢，连医疗兵的急救点都已经搭起了临时的金属帐篷。
“还有多久能全部部署完？”米勒问阿尔法。
“预计15分钟。”阿尔法的投影里跳出倒计时，“目前恶火战车已推进到巢穴正面1公里处，火蝠部队跟在后方；陆战队员北侧分队已抵达指定位置；医疗兵急救点的物资已卸载完毕。”
风突然变大了，米勒收起头盔面甲，这次他看到了巢穴方向的动静——淡绿色的孢子云突然变得浓密，隐约有沉闷的嘶吼声从云层里传出来，像是有成千上万的绿皮在巢穴里躁动。
“让所有部队进入戒备状态。”米勒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绿皮可能察觉到了，攻城坦克试射可以提前，先给它们来一发，看看反应。”
“收到，攻城坦克试射指令下达——3，2，1，发射！”
耳麦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全息投影里，东侧断崖的攻城坦克喷出一团橘红色的火舌，旋流弹拖着白色的尾焰，直直砸进巢穴东侧的绿皮集群里——那里的绿皮光点瞬间炸开，像被泼了水的墨汁般散开，紧接着，更多的绿皮光点从巢穴深处涌了出来，朝着断崖的方向蠕动。
“打中了！”秃鹫小队的声音带着兴奋，“绿皮在往断崖这边冲，它们过不来！”
米勒看着投影里混乱的绿皮光点，嘴角勾起一丝冷硬的弧度：“很好，火力网没问题。通知所有部队，15分钟后，按计划发起总攻——空中部队先让女妖炸巢穴外围，维京战机保持对空，落地的加特林帮地面清侧翼；地面部队等女妖炸完，恶火和火蝠先烧孢子，陆战队员和劫掠者跟进，务必在天黑前摸到金属层。”
“收到！”
“明白！”
各部队的回复从通讯器里传来，雷走到米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人少，但这火力网搭得够密，说不定能成。”
米勒点点头。夕阳最后一缕光从岩壁上消失，山谷里的风更冷了，巢穴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而攻城坦克的第二发试射已经准备就绪，火蝠的火焰喷射器喷出了预热的火星，空中的维京战机开始降低高度，一场钢铁与绿皮的恶战，即将在夜色里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