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落地窗,将客厅的水晶灯折射成碎钻般的冷光。林知夏攥着那张被雨水泡得发皱的照片,指腹几乎要嵌进相纸里——照片上,顾沉舟正替苏瑶拢着被风吹乱的长发,背景是她从未去过的私人海滩,日期标注着上周三,他说去邻市开董事会的那天。
门锁转动的声响刺破死寂。顾沉舟脱下湿透的风衣,雪松味混着海水腥气扑面而来,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照片砸在身上。相纸擦过衣服,落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解释一下?”林知夏的声音像结了冰的湖面,每个字都淬着寒意。她看着顾沉舟弯腰捡照片的动作,突然想起上周三他深夜回来时,领口沾着的那根不属于她的长发,当时他只说是助理的。
顾沉舟的指尖捏着照片边缘,指节泛白:“那天是江辰的生日派对,苏瑶突然晕倒,我只是扶了她一把。”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林知夏心慌——上一世周明宇骗她时,也是这样看似坦荡的语气。
她的心乱极了,本觉得不应该怀疑他,应该相信他,可是这一个一个细节……
“扶一把需要靠那么近?”林知夏步步紧逼,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咄咄逼人的声响,“需要特意订私人海滩?需要瞒着我?”她的声音陡然拔高,“顾沉舟,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
顾沉舟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艰难地说道:“知夏,那真的只是个意外,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就是怕你会误会。”
然而,林知夏却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她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水渍。
“不想让我误会?”林知夏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你瞒着我就是为了不让我误会?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她想起了求婚时他信誓旦旦地说过的“永远不骗你”,如今这句话却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脏。
客厅的落地钟敲响十下,沉闷的钟声像重锤砸在两人心上。顾沉舟上前一步想抱她,却被林知夏猛地推开:“别碰我!”她的指甲划在他手臂上,留下几道红痕,“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明明知道!”
“我没有骗你!”顾沉舟的声音也带上了怒意,他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调出通话记录,“你看,那天我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你没接。江辰可以作证,苏瑶只是低血糖晕倒了。”
林知夏别过脸不看他的手机:“作证?你们合起伙来骗我还不容易?就像上次那个假未婚妻一样,演得真像啊!”她血上涌,头感觉一撞一撞的跳,胸口闷得很,她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顾沉舟最愧疚的地方。
顾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满受伤:“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只会用谎言骗你?”他想起IcU外那三天的煎熬,想起她醒来时他几乎喜极而泣,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攥住。
“不然呢?”林知夏抓起茶几上的水杯,水泼在顾沉舟脸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是不是还忘不了苏瑶?是不是觉得我比不上她?”
冰冷的水顺着顾沉舟的下颌滴落,他却像没感觉一样,只是死死盯着林知夏:“林知夏,你非要这样吗?把所有事情都往最坏的地方想?”他的声音里充满失望,“我以为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会信任我。”
“信任?”林知夏的声音发颤,“信任是相互的!你瞒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信任?”她突然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过去,“我受够了!受够了猜来猜去,受够了你的忽冷忽热!”
抱枕砸在顾沉舟胸口,他没有躲。客厅里一片狼藉,水晶灯的冷光落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顾沉舟看着林知夏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很累,累得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那口气吸进去之后就再也吐不出来了一般,声音疲惫而沙哑,“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们……暂时分开冷静一下吧。”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林知夏的耳边炸响,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就那样愣愣地站在原地,双眼直直地盯着顾沉舟转身走向书房的背影,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掏空了一样,一种无法言喻的空虚和失落感涌上心头。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想要挽留顾沉舟,可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书房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林知夏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滑落。窗外的暴雨还在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她看着那张被遗忘在地毯上的照片,突然想起苏瑶看顾沉舟时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慕。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还是顾沉舟真的有什么事瞒着她?林知夏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痛苦中。她不知道,此刻书房里的顾沉舟正靠在门后,指尖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后悔说出了那句“分开冷静”。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冲刷掉所有的信任和爱意。这场突如其来的信任危机,像一场猛烈的风暴,将林知夏和顾沉舟卷入了痛苦的旋涡,不知何时才能平息。
深夜,林知夏辗转难眠,起身想去书房找顾沉舟好好谈谈。走到门口,却听到他在打电话,语气温柔得让她心头发紧:“……嗯,她还在生气……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林知夏的脚步顿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没有进去质问,只是默默退回了卧室,关上门的瞬间,眼泪再次决堤。原来,他真的有事情瞒着她。
这场信任的裂痕,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扩大到无法弥补的地步。而身处其中的两人,却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回到最初的模样。
第二天清晨,林知夏醒来时,餐桌上放着做好的早餐,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早餐热一下再吃。林知夏以为顾沉舟去了公司,正餐桌前发呆,想是不是自己昨晚太过激了。顾沉舟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的腰:“还生气呢?”林知夏一惊,由他抱着没有说话。
他把她正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你忘了我们生死之时的那些点点滴滴了?我有多爱你你是知道的,两世的爱,怎么会像你昨晚说的那样,我两世都为了你,你在IcU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幸好你醒了,我多么感谢老天爷啊,没有让我失去你。”林知夏此时满脸的泪水,证明了她的原谅。
顾沉舟捧起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从轻啄到激吻,两人的呼吸逐渐急促,他搂住她的腰更贴近自己,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他捧起她的脸,看向她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两人眼神触碰的一秒,顾沉舟抱起林知夏,连续的吻也注定了后面长时间的激情释放……
阳光照向餐桌,为这段激情增加了一抹幸福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