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
顾言还没从混沌的睡意里完全挣脱,就被门外“咚咚咚”的查房声惊醒。
顾言揉着眼睛坐起身,才发现白露已经醒了,靠在床头,喝着热牛奶,眼底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朦胧。
呵呵已经来了,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头给手机充电。
此时查房的医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病历本,目光先落在白露的伤口上。
他掀开纱布看了眼,又简单检查了下白露的活动情况,语气轻松:
“恢复得不错,伤口愈合良好,没有感染迹象,换完药后,下午就能办理出院手续了。”
白露眼睛瞬间亮了,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真的吗医生?太好了!”
医生笑着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出院后的注意事项,便转身离开了。
等医生的脚步声走远,白露才转头看向顾言,嘴角噙着柔软的笑:
“顾言,你醒啦,休息的好吗?”
顾言走过去,在她床边坐下,语气温柔:
“嗯,休息的还行。别担心我。”
“医生说我下午就能出院了!”
白露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眼里满是期待:
“终于能离开这消毒水味儿了,我都快闻吐了。”
顾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傻瓜,我刚才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哎呦喂——”
呵呵在旁边假模假样地捂着脸,语气酸溜溜的:
“我这一大早过来送早餐,没吃到嘴里先饱了,还是狗粮味儿的,太齁了!”
白露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肩膀都跟着颤抖,可刚笑两声,就猛地吸了口凉气,扯到伤口了。
顾言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连忙俯身查看她的伤口,见没裂开才松了口气,但语气还是带了点责备:
“你呀!就不能小心点?伤口还没长好呢,笑这么用力干嘛?”
白露吐了吐舌头,把责任推给呵呵:
“我忘记了嘛!都怪呵呵逗我,不然我才不会扯到伤口。”
呵呵也知道两人没生气,顺着她的话往下接,还故意做了个求饶的姿势:
“是是是,都怪我!我们的小仙女白梦研怎么会犯错?要罚就罚我晚上请你们私房菜,行了吧?”
白露刚想再笑,就被顾言伸手按住了肩膀,他眼神里满是无奈的宠溺:
“别笑了,再笑伤口该疼了。想吃好吃的,等你伤口彻底好了,我亲自给你做,比外面的还好吃。”
白露乖乖点头,像只被顺毛的小猫,眼底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
呵呵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顾言的侧脸温柔,白露的眼神依赖,画面温馨得能直接当壁纸。
八点整,换药的护士准时过来。
她动作轻柔地拆开旧纱布,整个过程白露都没哼一声,只是在护士碰到伤口边缘时,指尖悄悄攥紧了顾言的手。
顾言察觉到了,轻轻回握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她“别怕”。
刚换完药,病房门就被推开,陈赤赤和路含拎着一大袋水果走在前面,赵金麦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桶,一进门就急切地问:
“露露,怎么样了?昨天听说你受伤,我们差点连夜赶过来!”
“我没事啦!”
白露笑着摆手,指了指自己的伤口: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下午就能出院了。”
“真的?那太好了!”
陈赤赤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夸张地松了口气:
“昨天路含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多严重呢,吓得我一晚上没睡好,满脑子都是你被抬上救护车的画面。”
路含在旁边补刀:
“你那是自己脑补太多,我昨天不就跟你说只是皮外伤吗?”
“我这不是担心嘛!”
陈赤赤不服气地反驳,还想再说点什么,病房门却又一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人,让满屋子的笑声瞬间凝固。
林婉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手里拎着个精致的保温袋,脸色看起来有点沉。
顾言看到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站起来,脸上挤出讨好的笑:
“师娘,您怎么来了?”
林婉却没理他,径直绕过他,快步走到白露床边,伸手轻轻握住白露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
“露露,怎么样?还疼不疼?医生怎么说的?有没有留下后遗症的风险?伤口会不会留疤啊?”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白露看着师娘眼里真切的担忧,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昨天受伤的时候没哭,可在林婉这声“疼不疼”里,所有的委屈和坚强都绷不住了。
林婉一看她哭,更慌了,连忙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还对着门口喊:
“怎么还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医生,医生呢?”
“师娘,我没事!”
白露连忙抓住她的手,哽咽着解释:
“我就是太感动了,您这么忙还特意来看我……我真的没事,医生说下午就能出院了。”
林婉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又瞪了一眼旁边的顾言:
“傻孩子,跟我还这么见外?出这么大的事,昨天还让顾言那小子骗我,说你只是皮外伤,拿我当外人是吧?”
白露刚想替顾言解释,林婉就转头看向顾言,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顾言,你小子,给我过来。”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陈赤赤和路含很默契的往后退了退,赵金麦更是捂住了嘴,眼里满是看热闹的好奇。
顾言知道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还没等他开口,耳朵就被林婉一把揪住——力道不大,但足够让他龇牙咧嘴。
“哎呦!师娘,您轻点!疼疼疼!”
顾言连忙求饶,耳朵被揪得通红:
“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知道疼啊?”
林婉手上的力道没松,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你疼有白露身上的伤疼吗?啊?我要是没看到热搜,是不是要等她出院了才知道她受了这么大的罪?”
“师娘,这个不怪顾言!”
白露连忙帮腔,拉了拉林婉的衣角:
“是我让他不告诉您的,我怕您担心,毕竟您最近还在忙大学演讲的事……”
林婉这才松开手,看着白露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呀,就惯着他吧!他这性子,一天不收拾就犯浑。”
顾言揉着被揪红的耳朵,小声嘀咕:
“我哪有犯浑,我也很心疼露露啊,昨天守了她一晚上呢……”
“你说什么?”
林婉挑眉看他。
顾言立马挺直腰板,正色道:
“没什么!师娘,您放心,这次的事我已经有眉目了,初步掌握了一些证据,就是背后的大鱼有点棘手,但等下就能拿到关键证据,绝对不会让露露受委屈。”
林婉打量了他两眼,见他眼神坚定,不像是在说空话,便点了点头:
“行,我就信你一次。需要我出面的话,随时跟我说,别自己硬扛。”
“哪能用到您呢!”
顾言笑着摆手:
“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林婉没再追问,转身从保温袋里拿出一碗红枣小米粥,递给白露:
“这是我早上起来给你熬的,补气血,快趁热喝。”
白露接过粥,鼻尖萦绕着红枣的甜香,心里暖烘烘的。
林婉坐在床边,跟她聊起了家常,问她出院后想住在哪,要不要去家里住几天,顾言在旁边插不上话,只能看着两人聊得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