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的脚步越来越近,“有余便利店”里外都透着一股子红火热闹的劲儿。金福禄不知道从哪儿捣鼓来一对自带LEd跑马灯的红灯笼挂在了门口,闪烁的“恭喜发财”下面还滚动着一行小字“专业处理各种疑难杂症,价格面议”,看得我们哭笑不得。袁莱兴致勃勃地拉着关妙妙剪窗花,关妙妙那双握惯了剑的手,拿起小巧的剪刀竟也异常稳当,剪出的灵兽祥云栩栩如生,让袁莱惊叹不已。百里辉则默默升级了店里的智能家居系统,设定了“春节模式”,灯光音乐都透着喜庆。
地下实验室里,金福禄和百里辉的“年货”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几套经过“附魔”强化的烟花(号称能驱散低级邪祟),以及一些改良版的护身符和预警装置,准备分发给附近的熟客和街坊,算是结个善缘。
腊月二十九这天,张小玄风尘仆仆地从龙虎山赶了回来。数月不见,他气息更加沉凝,眉宇间少了些许跳脱,多了几分沉稳,显然闭关收获巨大。看到焕然一新的基地和熟悉的伙伴,他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尤其是看到关妙妙手持青霄、神完气足的模样,更是高兴地连声道贺。
然而,这温馨热闹的年节气氛下,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正在悄然蔓延。
先是附近的宠物和流浪动物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夜里偶尔会传来一阵阵莫名的、如同石块摩擦般的低吼。接着,有老街坊闲聊时提起,自家腌制的腊肉好像被什么东西偷偷啃食过,留下的是某种不似寻常猫狗的齿痕。百里的能量检测仪也捕捉到,入夜后,城市某些角落的阴性磁场异常活跃,尤其是在那些年久失修、人气不旺的老街区。
“规则松动,连‘年’这种概念性的东西,都可能被影响,滋生出不干净的东西。”百里辉看着监测数据,推了推眼镜,“古籍记载,‘年’本是凶兽,畏红、畏响、畏火。但现在……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除夕当天,意料之外的客人登门了……袁莱的父亲,混元茅山掌门袁天魁,提着一堆年货,笑呵呵地出现在了便利店门口。
“听说你们这儿热闹,我这老家伙也来凑凑,不知道欢不欢迎啊?”袁天魁依旧是那副生意人的和气模样,但眼神扫过我们几人,尤其是在张小玄和关妙妙身上略微停留,带着一丝审视与了然。
“袁前辈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我连忙将他请了进来。这位可是潜在的大客户和金主,得罪不起。
袁天魁也不客气,自来熟地坐下,品着袁莱泡的茶,目光却落在了我供奉在法坛上的灵宝大法司印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严老头的手笔?好东西!看来华元小友近来机缘不小啊。袁莱这丫头心思是野了,也不回家过年,非要跟你们在一块,我也就来凑个热闹。”
他顿了顿,话锋突然一转,语气稍微严肃了些:“不过,今年这年关,怕是有点不太平。我混元茅山一脉对天地气机感应敏锐,近来察觉到一股极其隐晦、却充满贪婪与暴戾的‘年煞’正在汇聚。这东西非妖非鬼,更像是人们对于‘年关难过’、‘岁月催人’等负面情绪,在规则松动下聚合而成的概念性邪物,寻常法门难伤。”
正说着,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零星响起了鞭炮声(电子版)。然而,就在这万家灯火、准备团圆守岁的时刻,异变发生了!
呜……嗷……!
一声低沉、苍凉、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嘶吼,猛地从城市某个方向传来,穿透了电子鞭炮的喧闹,直接响彻在所有人的心头!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岁月流逝的悲凉与贪婪吞噬欲望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席卷开来!
便利店内的灯光剧烈闪烁了几下,智能系统发出了短暂的紊乱杂音。
“来了!”袁天魁猛地站起身,脸上那生意人的和气瞬间被凝重取代。
我们几人也是脸色一变,齐齐看向窗外。
只见远处昏暗的天空下,一个庞大、模糊、仿佛由无数破碎的时间片段和负面年节情绪构成的虚影正在缓缓凝聚!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像一头狰狞的巨兽,时而又像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所过之处,连光线似乎都被它吸走,留下一片更深沉的黑暗!正是袁天魁所说的“年煞”!
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庞大的意念扫过城市,带着一种要吞噬一切生机、将所有“年”的美好都化为乌有的恶意!
“它的目标是……人气最旺、年味最浓的地方!”百里辉看着能量流向图,疾声道,“它在吸收人们对‘年’的期待和恐惧来壮大自己!不能让它进入居民区!”
“那就把它引过来!”我当机立断,抓起法坛上的灵宝大法司印,一股温润磅礴的力量瞬间涌入体内,“我们这里,年味够浓,人也够‘硬’!”
“没错!敢打扰小爷过年,干它!”金福禄兴奋地端起他那把刻满了强化符文的霰弹枪。
关妙妙青霄出鞘半寸,剑气凛然。张小玄双手已掐起雷诀。袁莱也握紧了她的海螺和骨片。连袁天魁都从怀里摸出了一串闪烁着五彩光芒的石头念珠,气息变得深不可测。
我们冲出便利店,来到后方的小院。金福禄和百里辉立刻将准备好的“驱邪烟花”对准天空,猛地发射!
咻……啪!
数道拖着朱砂符尾的烟花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并非绚丽的图案,而是爆发出强烈的阳炎破邪之光和刺耳的爆鸣!
这举动果然吸引了“年煞”的注意!那庞大的虚影发出一声饱含怒意的咆哮,调转方向,带着吞噬一切的恐怖气势,朝着我们便利店的方向猛扑过来!
阴影笼罩了小院,那股令人窒息的、仿佛能吸走生命力的威压扑面而来!
“布阵!”我大喝一声,将灵宝大法司印高高举起!
除夕之夜,守岁之时,一场人与“年”的概念之战,在这小小的院落里,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