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华一招正宗掌心雷试探出玲珑阁的防御不凡,不再留手。他面容肃穆,脚踏北斗七星步,身形飘忽间,已暗合星斗方位,周身道炁与天地隐隐共鸣。
“五星列照,焕明五方。水星却灾,木德致昌。荧惑消祸,太白辟兵。镇星四据,国安家宁。”他口诵五星神咒,指尖凌空虚划!
霎时间,金、绿、蓝、红、黄五色光华自他指尖迸发,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化作五道流光,没入周遭虚空!紧接着,小巷两侧的墙壁、地面,乃至空气中,凭空浮现出无数对应五色的玄奥符文!这些符文彼此勾连,瞬间形成一个简易的五行困阵,将我们几人牢牢困在中央!
阵成瞬间,我只觉周身一沉,仿佛陷入泥沼,动作变得迟滞,连体内道炁运转都受到了压制!金福禄和百里辉更是脸色发白,几乎站立不稳。
“不好!是茅山的五行缚灵阵!”关妙妙虚弱地惊呼。
于天华不愧为茅山宿老,一出手便是正统玄门阵法,以势压人!
我急忙催动玲珑阁,清辉试图冲刷周围的五行之力,但这阵法借天地五行之势,根基牢固,玲珑阁的调和之力一时难以撼动,只能勉强在我们身边撑开一小片活动区域。
“灵宝派的小友,阵法之道,亦是天道显化。你这调和之力,虽妙,却难逆大势。”于天华声音平淡,如同师长点评。他并未趁势强攻,而是并指如笔,以自身精纯道炁为墨,在空中快速书写起来!
一个个闪烁着金光的复杂符箓凭空出现……泰山镇煞符、六丁六甲护身符、五雷号令符……他竟在同时书写多种高阶符箓!而且并非绘制在符纸上,而是直接以炁构型,凌空成符!
这份修为和对符箓之道的理解,已臻化境!
“去!”于天华手一挥,那数道凌空金符如同有了生命,带着不同的威能,朝我激射而来!泰山符沉重如山,镇压虚空;护身符金光闪闪,增强其防御;五雷符电光缭绕,后发先至!
符箓未至,那庞大的压力已让我呼吸困难!这才是正统大派高手的手段,法度严谨,步步为营!
我不敢硬接,脚踏灵宝派禹步,身形晃动,试图避开符箓锋芒。同时玲珑阁清辉凝聚,不再是硬挡,而是化作数道柔和的牵引之力,如同流水般拂过那些金符。
“万炁调和,导引归元!”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泰山符的镇压之力被清辉引偏,砸在了空处;六丁六甲符的护身金光被悄然渗透,流转不畅;而那速度最快的五雷符,其狂暴的雷力竟被清辉层层分化、引导,最终擦着我的衣角掠过,只在墙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
于天华眼中再次闪过惊异:“以柔克刚,导引化解?灵宝派的‘万炁诀’竟被你运用到如此地步?可惜,终究是取巧!”
他不再远程施法,身形一晃,竟直接突入阵中,逼近到我身前!并指如剑,指尖凝聚一点极致凝练的白光,直点我眉心!这是茅山点穴截脉的手法,蕴含破煞诛邪的纯阳道炁,若被点中,瞬间就能制住我全身炁脉!
近身搏杀!这才是道法高手最凶险的战斗方式!
我大惊失色,玲珑阁虽妙,但于天华的速度和手法太快太刁钻!仓促间,我只能将玲珑阁往身前一挡,同时口诵灵宝派护身咒:“玄元始炁,普化万神。镇星缚魄,却邪卫真!”
玲珑阁清辉与护身咒金光交融,形成最后防线!
于天华的指尖重重点在玲珑阁上!
嗤……!
如同烧红的铁块落入冰水,两股力量激烈交锋!于天华指尖的白光锐利无匹,不断侵蚀消磨着清辉和金光!玲珑阁剧烈震颤,我感觉神魂都仿佛被针刺一般剧痛!
“挡得住吗?”于天华语气依旧平淡,但指尖力量却在不断加强!
我咬紧牙关,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拼命维持着防御。然而,境界的差距实在太大,清辉和金光组成的防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瓦解!
眼看指尖就要突破防御,点中我的眉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福至心灵,想起了李守拙笔记中关于“阴阳平衡”的描述,想起了玲珑阁“万炁调和”的本质!
我不能只守不攻!调和,并非只是化解,更是……融入与引导!
我猛地放弃了对那点纯阳指力的纯粹抵抗,反而主动将玲珑阁的清辉,如同丝线般,缠绕向于天华的指尖!不再是硬碰硬,而是试图去“理解”、“融入”他那股纯阳道炁的结构!
同时,我暗中调动起体内那点微末的、源自望北屯祭坛阴穴的微弱阴气(之前接触时残留)……这本是邪祟之气,但在此刻,却被我当作了一种“砝码”!
“阴阳流转,炁归混沌!”
我低吼一声,将那一丝阴气通过玲珑阁,巧妙地导入了与于天华纯阳指力交锋的核心!
滋啦!
纯阳指力与极阴之气相遇,并未爆炸,反而在玲珑阁“万炁调和”的居中调控下,形成了一种极其短暂、极不稳定的……平衡!一个微小的、混乱的阴阳漩涡在于天华指尖形成!
于天华脸色骤变!他感觉到自己无坚不摧的纯阳指力,仿佛戳进了一个滑不溜手、又充满矛盾力量的泥潭,瞬间失去了准头和大部分威力!那混乱的漩涡甚至隐隐有反噬其手的迹象!
他不得不立刻收指后撤,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你竟敢引阴气入体?还用以对抗纯阳道法?简直是疯子!”于天华无法理解这种近乎自杀的战斗方式。
我喘着粗气,后背已被冷汗湿透。刚才那一下险到了极致,若非玲珑阁特性神奇,我恐怕已经被自己的冒险举动反噬而亡。但终究,我勉强挡下了这必杀一指!
“道法……自然。”我勉强笑道,“阴阳……本就是对立的统一。”
于天华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玲珑阁,沉默片刻,缓缓道:“灵宝派……果然还是有些门道。但下一招,我不会再留手了。”
他双手缓缓抬起,周身道炁开始以一种玄奥的轨迹运转,空中隐隐传来风雷之声,显然要动用更强大的茅山秘传法术!
我心头一紧,刚刚取巧挡下一招,已是侥幸,面对全力以赴的于天华,我还能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