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被称为“虚空之眼”的暗红邪眼，冰冷地悬浮在祭坛废墟之上，其目光所及，连虚无本身都似乎在颤抖、哀嚎。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道凝聚了极致毁灭与吞噬意志的投影，但其散发出的威压，却真实不虚地笼罩了整个遗忘星河碎片，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百目蠕虫魔将与苍白人形魔将跪伏在地，姿态卑微而狂热，仿佛在迎接它们的神明。
“虚空之眼大人！此獠身怀纯净的混沌本源，是献给吾主最好的祭品！”百目蠕虫魔将嘶鸣着，数百只残存的眼睛充满怨毒地指向叶尘。
苍白人形魔将也尖声道：“请大人出手，镇压此混沌余孽，稳固魔巢通道！”
“虚空之眼”没有任何回应，它那唯一的暗红瞳孔，只是死死地锁定着叶尘。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世界生灭的倒影，但最终都归于永恒的黑暗与死寂。一股无形的、针对灵魂本源的吸力开始产生，叶尘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思维、自己的道则，都隐隐有要被剥离、吞噬的迹象！
“不好！这东西能直接攻击生命本源和大道根基！”叶尘心中凛然，混沌领域全力收缩，紧守灵台，将那无形的吞噬之力隔绝在外。但领域的边缘，依旧有丝丝缕缕的混沌气被强行抽离，没入那暗红瞳孔之中，如同泥牛入海。
“哼，想要我的混沌本源？就看你有没这个胃口！”叶尘眼神一厉，他知道绝不能坐以待毙。这“虚空之眼”给他的压迫感极强，必须先发制人，试探其虚实！
“混沌劫光！”
他并指如剑，引动体内磅礴的混沌之力，融合了对“毁灭”、“破灭”等符文道韵的理解，一道灰蒙蒙、看似不起眼，却内蕴着开天辟地之初第一缕劫难气息的光束，骤然自其指尖迸发，撕裂沉寂的虚空，直射那暗红邪眼！
这一击，叶尘动用了七成力量，足以轻易重创甚至灭杀普通的神泉境初期修士。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星辰陨落、法则崩坏的混沌劫光，“虚空之眼”的反应却简单得令人心寒。
它那暗红的瞳孔，只是微微眨动了一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法则的对冲。那道威势惊人的混沌劫光，在接近瞳孔的瞬间，就如同被投入了一个无形的黑洞，速度骤减，光芒迅速黯淡，最终在距离瞳孔尚有百丈之遥时，彻底瓦解、消散，被完全吞噬吸收！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叶尘瞳孔骤然收缩！
他最强的攻击手段之一，竟然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甚至连靠近都做不到？
“蝼蚁之力，也敢窥视深渊？”一个冰冷、漠然，不带丝毫情感，仿佛由无数世界毁灭时哀嚎汇聚而成的精神意念，直接在所有人的识海中响起。是那“虚空之眼”！
它的目光依旧锁定叶尘，但那股吞噬之力却骤然暴涨了十倍不止！
“呃！”叶尘闷哼一声，感觉自身的混沌本源竟开始剧烈震荡，仿佛要被硬生生从体内抽离出去！护体的混沌领域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领域光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
“师兄！”苏婉清见状大急，不顾自身消耗，双手急速划动，引动体内所有混沌灵力，凝聚成一道巨大的“混沌净世莲”虚影，朝着“虚空之眼”镇压而去。净世莲旋转，洒落亿万净化神光，试图净化那邪恶的吞噬之力。
“蜉蝣撼树。”“虚空之眼”的精神意念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屑。
净世莲虚影刚刚靠近，就如同之前的混沌劫光一般，迅速黯淡、缩小，最终被那暗红瞳孔彻底吞噬。苏婉清如遭重噬，俏脸一白，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婉清姐！”小狸惊呼，九道幻影合一，狐火与空间刃融合成一道撕裂空间的利刃斩向邪眼，结果同样被无情吞噬。
王胖子怒吼，星辰不灭体催动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挥拳砸向瞳孔。拳头尚未触及，他拳锋上凝聚的星辰之力就开始疯狂流逝，身体更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禁锢在半空，难以寸进。
“胖子回来！”墨渊脸色剧变，手中符文盘疯狂转动，引动周围混乱的时空碎片，形成一道道扭曲的屏障试图阻隔吞噬之力，救回王胖子。但那些时空屏障在“虚空之眼”面前，脆弱的如同纸糊，纷纷破碎。
“一起出手，干扰它！”玄衍议员嘶声怒吼，破界符舟所有攻击符阵超负荷运转，亿万道符文光束如同银河倾泻，轰向“虚空之眼”。其他几位符文大师也各展神通，凝聚出巨大的法则锁链、毁灭雷霆、禁锢符印，铺天盖地般涌去。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所有的攻击，无论能量形态如何，法则属性如何，在靠近那暗红瞳孔的一定范围内，都如同百川归海，被尽数吞噬吸收。那“虚空之眼”仿佛就是一个绝对的“无”，可以吞噬一切“有”。
它甚至没有主动攻击，仅仅依靠这恐怖的吞噬本能，就让叶尘一行人陷入了绝境！
叶尘的混沌领域在剧烈闪烁，已经缩小到仅能护住周身三尺的范围。他感觉到自己苦修而来的混沌本源正在一点点被剥离，这种眼睁睁看着自身力量流逝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比任何直接的伤害都要可怕。
“不能这样下去！”叶尘心中怒吼，大脑飞速运转。混沌诀被催动到极致，试图模拟、解析这种吞噬力量的本质。“万物归墟，法则不存……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吞噬，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抹除？！”
他回想起混沌道祖传承中的只言片语，关于宇宙终焉的某些描述。这“虚空之眼”的力量，似乎就触及到了那种终极的“虚无”规则！
“规则……唯有规则才能对抗规则！”叶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最强的规则，便是混沌！混沌包容万物，亦可衍化万物，理论上，它应该也能包容甚至同化这种“虚无”！
但如何将混沌的“包容”规则具现化，去对抗这“虚无”的吞噬？
危急关头，叶尘福至心灵，想起了在符文古界源初符海中的感悟，想起了那枚代表“容纳”、“承载”的源初符文！
“混沌……即是一切之始，亦是一切之终！可化万法，亦可纳万道！你想吞我？我便让你吞个够！看是你的虚无吞噬强，还是我的混沌包容广！”
叶尘不再强行抵抗那股吞噬之力，反而主动放开了对自身混沌本源的压制！
轰！
如同决堤的江河，他体内浩瀚磅礴的混沌之力，不再是被强行抽离，而是主动地、汹涌澎湃地朝着那“虚空之眼”的瞳孔奔涌而去！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叶尘道友！”玄衍失声惊呼。
“师兄！你做什么！”苏婉清美眸圆睁，满是惊恐与不解。
连那“虚空之眼”的瞳孔，似乎都微微波动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叶尘会做出如此“自杀”般的举动。
汹涌的混沌之气，不再是丝丝缕缕，而是化作了灰色的洪流，疯狂注入那暗红瞳孔。起初，“虚空之眼”来者不拒，吞噬得更快了，似乎极为享受这送上门的纯净本源。
但很快，它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叶尘输出的混沌之气，并非纯粹的能量。其中蕴含着他坚定的意志，他对混沌大道“包容”、“衍化”、“归一”的规则理解，更夹杂着他在符文古界领悟的诸多源初符文道韵的痕迹！
这不再是简单的能量补充，而是一种……“污染”！一种以混沌规则，反向侵蚀其“虚无”规则的冲击！
“吼——！”
那一直冷漠无比的“虚空之眼”，第一次发出了带着一丝惊怒的精神咆哮。暗红的瞳孔中，不再是纯粹的黑暗死寂，开始出现一丝丝不稳定的灰色气流，那是混沌之气在它内部挣扎、碰撞、衍化的迹象！
它试图加大吞噬力度，将这股“异种”规则也彻底消化掉。但混沌规则的层次，显然超出了它的预估。混沌，本就是一切规则的源头与归宿，其包容性近乎无限！
你吞噬我？好！我就让你吞！但我这混沌，包罗万象，蕴含着无限的可能与变化，看你能不能消化得了这“无限”！
这就好比一个饥饿的人，可以吃掉一碗饭，十碗饭，但若面对的是一条奔流不息、永远没有尽头的江河，最终的结果只会是被活活撑爆，或者被江河同化！
叶尘正是在进行一场惊世骇俗的豪赌！他在赌自己的混沌本源足够雄厚，赌自己对混沌规则的理解足够深刻，赌这“虚空之眼”的“虚无”吞噬，有其承载的极限！
“不够！还不够！”叶尘感受到“虚空之眼”内部的震荡在加剧，但还远未到崩溃的边缘。他一咬牙，做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举动！
他主动将神识探出，顺着混沌之力的洪流，一起冲向了那暗红瞳孔！
他要亲身进入那“虚无”的核心，从内部感知其规则，找到其破绽，或者……从内部将其撑爆！
“不！师兄！快回来！”苏婉清感应到叶尘神识离体，冲向那恐怖的邪眼，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却被王胖子和墨渊死死拉住。
“相信他！”墨渊紧咬着牙，手中符文盘指针狂抖，显示着前方规则层面的剧烈冲突，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叶尘的神识，裹挟着他全部的意志和对混沌的感悟，一头撞入了那暗红瞳孔之中！
刹那间，他仿佛坠入了一个绝对的“无”之世界。
这里没有光，没有暗，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物质，没有能量，甚至没有“存在”这个概念本身。一切感知都失去了意义，只有永恒的、令人绝望的死寂与虚无。
他的神识，他的意志，在这里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同化、被抹除。
“这就是‘虚无’的规则吗……果然可怕……”叶尘的神识之火在摇曳，但他坚守着一点灵明不灭，那是他对混沌的信仰，对守护的执着。
“混沌……生于虚无，亦能开辟虚无！”
他不再去感知，不再去思考，而是将自身完全沉浸在对“混沌”本源规则的诠释之中。
在他的神识核心，一点微光亮起。那并非物质的光，而是“存在”的意念，是“开始”的宣言。
微光扩散，化生清浊，衍化地水火风，模拟开天辟地之景！虽然这景象在这绝对的“无”中如同幻觉，转瞬就会被抹去，但叶尘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过程，将混沌衍化万物的规则，强行烙印在这片“虚无”之中！
你“无”？我偏要在此地，生生创造出一个“有”！
你吞噬？我就让你吞噬我这不断诞生、无穷无尽的“创造”！
外界，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原本稳定吞噬一切的暗红瞳孔，开始剧烈地扭曲、膨胀、收缩！其表面，时而浮现出山川河流的虚影，时而迸发出雷霆火焰的闪光，时而又归于死寂的黑暗。内部传出的精神咆哮充满了痛苦与愤怒，再也不复之前的冷漠。
“有效！叶尘道友在内部与它抗衡！”玄衍激动地大喊。
“加大干扰！帮叶尘分散它的压力！”一位符文大师吼道，众人不顾消耗，再次发动攻击，虽然依旧被吞噬，但显然让那“虚空之眼”更加分心。
百目蠕虫魔将与苍白人形魔将见状，又惊又怒，想要上前护主，却被恢复过来的苏婉清、王胖子等人死死缠住。
瞳孔内部，叶尘与“虚无”规则的对抗已经到了白热化。
他的神识在飞速消耗，混沌本源也在大量流失。若非他根基雄厚，早已支撑不住。但那“虚空之眼”同样不好受，它内部稳定的“虚无”规则被叶尘的混沌衍化冲击得七零八落，就像一个习惯了消化简单食物的胃，突然被塞进了无数带刺的、不断膨胀的、甚至还在自我复制的异物，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就是现在！”
叶尘捕捉到了“虚无”规则出现的一丝极其细微的裂隙！那是被混沌衍化撑开的，属于“存在”的瞬间！
他凝聚起最后的神识之力，以及体内残存的所有混沌本源，不是继续衍化，而是将其极致压缩，压缩成一点——一个模仿宇宙奇点，蕴含着无限可能与爆发力的——混沌原点！
“以我之名，混沌——开天！”
他将这枚“混沌原点”，狠狠地打入了那道规则裂隙之中！
轰隆隆隆——！！！
仿佛开天辟地的巨响，从“虚空之眼”内部爆发出来！
那暗红的瞳孔，再也无法维持稳定，猛地膨胀开来，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无数混乱的、包含着各种法则片段的混沌气流从裂痕中喷射而出！
“不——！！吾主……不会放过……”
“虚空之眼”发出了最后一道充满不甘与怨毒的精神尖啸，随即那膨胀到极致的瞳孔，如同一个被吹爆的气球，轰然炸裂！
恐怖的爆炸能量混合着被扭曲的混沌与虚无规则，化作一道毁灭性的环形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快防御！”玄衍声嘶力竭地大吼，破界符舟将所有能量集中在防御符阵上。
苏婉清、王胖子等人也迅速靠拢，各自施展最强防御手段。
轰！
冲击波掠过，将沿途所有的宇宙尘埃、星球残骸尽数碾为齑粉！破界符舟的防御光罩明灭不定，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苏婉清等人也被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
当爆炸的余波渐渐平息，众人急忙看向爆炸中心。
只见那里，祭坛早已消失不见，连一点残渣都未曾留下。那诡异的黑色能量漩涡和数万骸骨旋涡也一同湮灭。只有一片更加破碎、混乱的虚空，以及无数飘散的能量流光。
而叶尘的身影，正从爆炸中心缓缓坠落。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到了极点，浑身衣衫破碎，显然受了极重的创伤，无论是肉身还是神识。
“师兄！”
苏婉清第一个冲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接住叶尘，感受到他体内近乎枯竭的混沌本源和受损严重的神魂，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叶尘！”
“老大！”
王胖子、墨渊、小狸和玄衍等人也迅速围了上来，看着叶尘凄惨的模样，都是心情沉重，同时又充满了后怕与敬佩。若非叶尘以这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破除了那“虚空之眼”，今天他们所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我……没事。”叶尘艰难地睁开眼，声音沙哑微弱，“只是……消耗过度……那东西……暂时被毁了……”
他看向那两名因为“虚空之眼”爆炸而遭受反噬，气息萎靡的魔将，眼中寒光一闪：“趁现在……解决了它们！”
不用叶尘多说，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王胖子和杀意凛然的苏婉清，已经如同猛虎般扑向了重伤的百目蠕虫魔将与苍白人形魔将。
失去了“虚空之眼”的庇护，又身受重创，这两名魔将哪里还是他们的对手。不过片刻，就在绝望的嘶吼中被王胖子一拳打爆了核心，被苏婉清的混沌净炎烧成了虚无。
至此，这片遗忘星河碎片中的域外天魔势力，连同那诡异的“虚空之眼”投影，被彻底清除。
战斗结束，现场一片狼藉，只剩下破界符舟悬浮在虚空中，散发着微光。
众人将叶尘护送回符舟内，立刻拿出最好的疗伤丹药和滋养神魂的宝物给他服下。玄衍也启动符舟的聚灵符阵，汇聚周围稀薄的混沌能量助他恢复。
叶尘盘膝坐好，开始全力运转混沌诀，汲取丹药之力和外界能量，修复受损的肉身与神魂。这一次，他伤得极重，混沌本源几乎耗尽，神识也受损严重，没有长时间的静养，恐怕难以恢复到巅峰状态。
但收获也是巨大的。与“虚空之眼”这种触及规则层面的存在生死搏杀，让他对混沌规则的领悟更加深刻，尤其是对“包容”与“衍化”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他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如何将自身混沌规则，与符文古界的源初符文更完美结合的契机。
更重要的是，他们破坏了域外天魔的一个重要据点，获得了关于这种名为“虚空之眼”的恐怖存在的情报。这无疑为未来对抗域外天魔，提供了极其宝贵的信息。
“立刻将此地情况，尤其是关于‘虚空之眼’的信息，加密传回议会！”玄衍对负责通讯的符文大师下令，神色无比凝重。“同时，全面扫描这片区域，寻找任何可能残留的线索或痕迹，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符文大师们领命而去。
苏婉清守在叶尘身边，寸步不离，美眸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王胖子挠了挠头，看着闭目疗伤的叶尘，瓮声瓮气地对墨渊道：“老墨，你说老大这次……不会留下什么暗伤吧？”
墨渊看着叶尘周身逐渐稳定下来，并开始缓慢汲取能量的气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本源损耗太大，神识也受创不轻，需要时间。但以叶兄的根基和混沌诀的神异，恢复只是时间问题。经此一役，他的境界或许还能因祸得福，更进一步。”
小狸则趴在符舟舷窗边，看着外面那片因为大战而更加破败的虚空，小脸上带着心有余悸：“那些天魔……真是太可怕了。还有那个大眼睛……感觉比当年灵界那个魔门后面的家伙还要邪门。”
众人的心情都颇为沉重。域外天魔的威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诡异和强大。一个“虚空之眼”的投影就如此难缠，那其本体，乃至它们口中的“吾主”，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符文古界传来的回讯很快到达，议会高度重视，命令玄衍小队在确认叶尘状态稳定后，立刻携带所有采集到的数据和样本返回，并最高规格表彰叶尘等人的功绩。
数日之后，叶尘终于从深度疗伤中暂时苏醒过来。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气息也远未恢复，但至少稳定了下来，不再有性命之忧。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苏婉清关切的眼神。
“感觉怎么样？”苏婉清轻声问道，递过一杯温润的灵液。
叶尘接过，一饮而尽，感受着体内缓缓滋生的混沌之气，摇了摇头：“无妨，根基未损，只是需要时间。外面情况如何？”
玄衍走了过来，将议会的回讯和后续安排告知叶尘。
叶尘听完，沉吟片刻，道：“此地不宜久留。虽然‘虚空之眼’被毁，但难保不会有其他天魔感应到前来查探。我们尽快撤离。”
“正该如此。”玄衍点头，“符舟已经完成初步扫描，采集到了一些逸散的天魔气息样本和规则碎片，尤其是那‘虚空之眼’崩溃时残留的些许痕迹，极具研究价值。我们这就返航。”
破界符舟再次启动，银光闪烁，撕裂虚空，踏上了返回符文古界的归途。
船舱内，叶尘看着舷窗外飞速后退的、死寂的遗忘星河景象，眼神深邃。
“虚空之眼……吞噬规则……它们到底想做什么？仅仅是为了入侵符文古界吗？还是有着更深层的目的……”
他感觉到，一张更大、更黑暗的网，正在混沌海中悄然铺开。而他自己，以及他所守护的一切，已然身处这张网的中央。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危机四伏。
但他道心坚定，毫无畏惧。
混沌之路，本就是于无尽磨难中开辟新生。无论对手是谁，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将一往无前，以手中之拳，心中之道，劈开所有迷雾，守护该守护之人，终结该终结之敌！
“待我恢复，便是彻底清算之时！”叶尘缓缓闭上双眼，继续投入到深沉的疗伤与感悟之中。
（第47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