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深处,水流冰冷刺骨,光线几乎完全被吞噬,唯有辉夜手中那颗特制荧光石散发着幽微的光芒,勉强照亮前方数米浑浊的水域。水声在狭窄的通道内被放大,回荡着,掩盖了许多细微的声响,但也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未知。
琴音紧闭双眼,白纱在水流中微微飘动。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心音”的感知中。水流的速度、方向、温度的变化,前方空腔的回响,以及……那越来越清晰的、如同无数怨魂低语般令人心悸的邪异吟唱,都在她脑海中构筑出一幅独特的地图。
她突然抬起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整个小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静止在冰冷的水流中,只有细微的水泡从呼吸管中冒出。
“前方……三百步左右,有大型空腔……能量反应……很强烈。”琴音的声音通过特殊的水下传讯装置(利用共鸣原理的骨传导设备,林咲工坊试验品)清晰地传入每个队员耳中,“还有……船桨划水声……不止一艘……人数……不少。”
雪姬和千代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是波多野家的运输队!他们果然也选择了这个时间!
“隐蔽,观察。”雪姬简洁下令。
小队成员立刻借助河道的阴影和凸起的岩石,将自己完美地隐藏起来,连呼吸都放缓到了极致。
没过多久,前方拐角处果然出现了微弱的、摇曳的火把光芒。三艘狭长的、造型古怪的黑色小船,正被数名身穿紧身水靠、肌肉虬结的桨手无声地划动着,逆流而上。船上堆放着一些用油布覆盖的箱子,想必就是那所谓的“圣石”——噬铁黑曜石。而在每艘船的船头船尾,都站立着数名气息阴冷、眼神麻木、身着黑色劲装、脸上带着恶鬼面具的武士——波多野家的“鬼组”死士!
波多野秀子站在中间那艘船的船头,脸色在火把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紧抿着嘴唇,眼神复杂地望向黑暗的前方。
“准备战斗。”雪姬的声音冰冷无波,透过骨传导装置响起,“优先目标,摧毁船只,阻止物资运送。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就在运输队最前方的小船即将通过雪姬小队隐藏的区域时,千代如同一条蓄势已久的水蛇,猛地从一块巨石后蹿出!手中不是苦无,而是两柄特制的、带有倒钩的水下短矛,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那艘小船的船底!
噗!噗!
船底的破洞瞬间涌入大量河水!小船猛地一倾,船上的桨手和一名鬼组死士猝不及防,惊叫着落入冰冷的水中!
“敌袭!”其他船上的鬼组死士反应极快,几乎在遇袭的瞬间就发出了警报,同时纷纷拔出腰间那散发着不祥黑气的太刀!
战斗瞬间爆发!
雪姬的身影如同白色闪电,从隐藏处激射而出,竟直接踏水而行(借助特制水靠的浮力和其超凡的轻身技巧),太刀“雪走”带着冻结一切的寒意,直取第二艘船上的鬼组死士!刀光过处,冰冷的河水仿佛都要凝结,一名鬼组死士举刀格挡,却连人带刀被斩成两段!
辉夜没有直接参与肉搏,她悬浮在水中,双手结印,口中默诵净化咒文。柔和的净化光晕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虽然在水下效果有所减弱,但依旧极大地削弱了鬼组死士身上那浓郁的邪气,使得他们的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眼神中的麻木也出现了一丝挣扎。
琴音则依旧闭目,但她纤细的手指却在虚空中快速拨动,仿佛在弹奏一张无形的琴。一股奇异的、高频的震动音波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这音波对雪姬等人几乎没有影响,但落在那些鬼组死士和落水的桨手耳中,却如同魔音灌脑,让他们头痛欲裂,平衡感大失,战斗力骤降!这是她结合自身能力与水环境独创的“水纹乱心曲”!
五名精锐忍者则如同水下的幽灵,利用灵活的身法和特制的武器,与落水的敌人以及试图靠近辉夜、琴音的敌人缠斗在一起。水下搏杀凶险异常,每一次出手都关乎生死。
波多野秀子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看着自家精锐的“鬼组”在对方神出鬼没的攻击和那诡异的净化、音波干扰下竟落入下风,脸色更加苍白。她认得那个白衣如雪、刀法凌厉的女子,是明夏浩身边的人!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
“挡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秀子尖叫着,自己也拔出了一把短刀,但她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战斗激烈而短暂。雪姬和千代的实力远超这些被邪术强化的死士,再加上辉夜和琴音的强力辅助,以及忍者们的默契配合,波多野家的运输队很快就被击溃。三艘小船两沉一伤,大部分鬼组死士和桨手或被斩杀,或溺毙于冰冷的暗河之中,仅剩少数几人护着波多野秀子,狼狈地向后撤退,消失在来的方向的黑暗中。
“追吗?”千代看向雪姬。
雪姬摇头,目光落在那些沉船和漂浮的箱子上:“任务优先。检查货物,确认目标。”
忍者迅速上前,撬开几个未被完全破坏的箱子。里面果然是黝黑沉重、表面有着奇异光泽的“噬铁黑曜石”原石,散发着令人不适的能量波动。
“摧毁它们。”雪姬下令。
忍者将剩余的小型水下手雷安置在矿石堆和那艘破损的船上。
轰!轰!
几声闷响在水下传来,剧烈的爆炸将剩余的矿石和船只彻底摧毁,激荡的水流让整个河道都为之震颤。
阻止物资输送的任务,完成。
然而,众人的心情并未放松。刚才的战斗动静不小,很可能已经惊动了云井寺方向的守卫。
“加快速度!”雪姬沉声道,“必须在对方加强戒备前,抵达核心区域!”
小队不再停留,沿着暗河主河道,朝着那邪异吟唱声传来的方向,加速潜去。
琴音的眉头却微微蹙起,她“听”到,在那些被摧毁的矿石残骸中,似乎有某种更加隐晦、更加精纯的邪异能量,并未完全消散,而是如同活物般,丝丝缕缕地融入了水流,依旧向着云井寺的方向漂去……
但她不确定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或是那邪物本身的特性,犹豫了一下,并未立刻说出。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尽快抵达核心。
暗河在前方再次出现岔路,而那股邪异的吟唱声和能量波动,在左侧的岔路变得异常清晰和强大。
云井寺的地下核心,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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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