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冲破短暂的混乱,直扑那邪异钟声传来的方向——清凉殿。他体内那微弱的空间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并非为了攻击,而是极致地强化着他的速度与感知,让他能在错综复杂的宫殿廊庑间精准地辨别方向,避开零星阻挡的宫廷侍卫(他们大多茫然无措,分不清敌我)。
越是靠近清凉殿,那钟声带来的负面影响就越发强烈。不仅仅是声音的干扰,更有一股阴冷、污秽的精神力量伴随着钟声扩散,试图侵蚀人的心智,激发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恶意。若非林浩心志坚定,且体内玉玺空间之力自带一丝浩然正气,恐怕早已受到影响。
而此刻的紫宸殿前庭,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雪姬一人一刀,如同白色的叹息之墙,牢牢守护在辉夜、琴音和阿国前方。她的剑术已臻化境,太刀“雪走”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刀光过处,必有黑袍袭击者倒下。她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高效、精准、致命,将刺客的杀戮美学展现得淋漓尽致。偶尔有漏网之鱼试图从侧翼绕过,也被千代和忍者们迅速拦截、清除。
辉夜并未因袭击而中断仪式。她深知,此刻维持净化之力,抵御那邪异钟声的精神侵蚀,安抚在场众人的恐慌,比什么都重要。她口中祝词不停,神乐铃摇动得更加急促,周身散发出的净化光晕如同温暖的护罩,将己方核心区域笼罩,极大削弱了钟声的负面影响。
琴音的琴声也再次转变。从空灵的《幽玄曲》化为了铿锵激昂的《破阵乐》!无形的音波不再仅仅是防御,更带着一股锐意进取、破除邪障的力量,主动迎向那诅咒钟声,与之在空中激烈碰撞、抵消!音律的交锋,无声却凶险万分。
阿国的舞姿也随之一变,从祈福的神乐,化为了驱邪的战舞!她的动作更加刚劲有力,充满张力,手中神乐笛如同利剑般指、点、挑、扫,配合着灵动的身法,竟能与近身的袭击者周旋,她那充满生命力的舞姿本身,也形成了一种对邪气的天然排斥场。
四位女性,各展所长,配合默契,竟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中稳住了阵脚,甚至隐隐有反压之势!
御帘之后,天皇似乎并未受到惊吓,反而传来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邪魔外道,安敢惊扰宫闱!近卫,全力镇压,保护神巫舞姬!”
关白近卫前久脸色铁青,既是后怕又是愤怒。皇宫大内竟被渗透至此!他厉声下令:“调集所有禁卫!封锁宫门!凡有反抗,格杀勿论!”
更多的宫廷侍卫涌入前庭,加入战团,局势开始向林浩一方倾斜。
清凉殿·钟楼诡影
林浩终于冲到了清凉殿附近。钟声正是从殿旁一座独立的钟楼上传出。钟楼下,已有数名眼神空洞、身着宫廷杂役服饰的人影在游荡守卫,显然已被控制。
林浩没有犹豫,直接冲了过去。那几名被控制者发出嗬嗬的怪叫,挥舞着手中的扫帚、木棍扑上来。林浩脚步不停,手中长剑(入宫未携带燧发枪)如游龙般点出,精准地击中他们的关节穴位,使其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并未取其性命。他心知这些人多半是无辜被控。
冲上钟楼木梯,邪异的压迫感几乎凝成实质。楼顶,一个披着破烂僧袍、形销骨立的身影,正如同牵线木偶般,机械地、疯狂地撞击着那口古钟!每撞击一次,他口中就喷出一口黑血,洒在钟上,让那钟声更添几分怨毒!
“停下!”林浩厉喝。
那撞钟僧猛地回头,露出一张扭曲腐烂、双眼只剩漆黑窟窿的脸!他早已不是活人,而是被邪术操控的尸傀!
尸傀发出无声的咆哮,舍弃古钟,张开乌黑的指甲,带着腥风扑向林浩!
林浩侧身闪避,长剑斜削,却感觉剑刃如同砍中坚韧的皮革,难以深入!这尸傀被邪术强化过!
与此同时,那口无人撞击的古钟,竟自行微微震颤起来,钟壁上的污血如同活物般蠕动,发出更加尖锐、直钻脑髓的诡谲之音!
林浩顿感头晕目眩,体内气血翻腾,动作不由一滞。那尸傀趁机猛扑上来,乌黑的指甲直插他咽喉!
危急关头,林浩眼中厉色一闪,不再保留!他强行催动体内那点空间之力,集中于指尖,形成一道微不可察、却锋利无匹的无形之刃,猛地点向尸傀额头核心处!
“破!”
嗤!
仿佛气泡破裂的轻响,尸傀额头上那团凝聚的邪气被空间之力瞬间戳破、湮灭!尸傀前扑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的黑光消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彻底化作一具枯骨。
然而,那口自行震颤的邪钟,却并未停止!反而因为失去了尸傀这个“媒介”,其内蕴含的邪异能量似乎失去了束缚,开始狂暴地自行激发,钟声变得杂乱无章,却更加危险,道道无形的诅咒音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必须毁掉这口钟!
林浩强忍不适,冲到钟前,举剑猛劈!然而,这古钟不知是何材质,坚固异常,寻常劈砍只能留下浅痕,根本无法快速破坏!而钟声的冲击让他意识开始模糊,耳边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
一道纯净的月华般的光束,如同天外飞来,精准地照射在古钟之上!
是辉夜!她感应到了此地的危机,不惜消耗巨大,隔空将净化之力投射而来!
滋滋……
邪钟上的污血在净化之光下迅速蒸发、消散,钟声的邪异感顿时大减!
与此同时,一阵清越、带着安抚力量的笛声也从紫宸殿方向隐隐传来,是阿国!她的笛声穿透空间,帮助林浩稳定心神!
得到援助,林浩精神一振!他看准时机,将体内最后一丝空间之力灌注于长剑之上,剑尖瞬间泛起微弱的毫光,对准钟壁上邪气最浓郁的一点,猛地刺入!
“给我碎!”
咔嚓!
一道清晰的裂痕从剑尖处蔓延开来!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无数裂痕瞬间布满了整个钟体!
轰!
邪钟再也承受不住内外交攻的力量,轰然炸裂!碎片四溅,其中蕴含的邪异能量在辉夜的净化之光下迅速消融、瓦解。
那扰人心智的诅咒钟声,戛然而止!
皇宫上空那无形的阴霾,仿佛也随之被驱散。
林浩脱力地靠在钟楼栏杆上,大口喘息,心中却是一松。
紫宸殿前庭的战斗,也随着邪钟被毁而迅速平息。失去了钟声的支援和干扰,残余的袭击者很快被侍卫和忍者联手剿灭。
一场精心策划的皇宫袭击,终于被粉碎。
庭院内一片狼藉,但劫后余生的公卿们,看向场地中央那四位风采各异的女子,以及从钟楼方向归来的林浩时,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御帘缓缓掀起一角,露出了正亲町天皇清瘦而威严的面容。他的目光扫过狼藉的现场,最终落在林浩和辉夜等人身上,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明夏浩,及麾下诸士,护驾有功,涤荡宫闱邪秽,朕心甚慰。关白。”
“臣在。”近卫前久连忙躬身。
“擢升明夏浩为从五位下 筑后守(虚衔,但代表正式身份),准其开府建牙,协助朝廷,清剿畿内邪教余孽!所需人手、物资,着令相关衙署配合!”
“另,赐辉夜巫女‘神宫司祓’职,琴音先生‘雅乐寮乐正’职,出云阿国‘内教坊舞姬’职,允其自由出入宫闱,为朕祈福净心!”
一连串的封赏,不仅彻底洗刷了林浩之前的“嫌疑”,更给予了他们正式的身份和权力,可以名正言顺地在畿内活动,对抗净海宗!
困局,以此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被打破了!
林浩等人躬身谢恩。
然而,无论是林浩,还是雪姬、辉夜等人,心中都无太多喜悦。他们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净海宗在皇宫内的这次失败,必然会引起他们更疯狂的反扑。
云井寺,那条连接丹波的“暗河”,以及波多野家……真正的决战,已然临近。
林浩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望向了东北方向的鞍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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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