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半天没说话,只是围着那尸体转了两圈,又仔细看了看尸体凸出来的眼球。
这时胡不凡凑了过来:“师父,看出什么来了吗?”
老秦给自己点了根烟:“我估计,这是遭了人的诅咒!”说着转头看向了丘所长:“丘所,这两个人,有什么仇人或者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丘所长热得又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哎呦喂!您说以这两人的揍性,能没仇人吗?”
“别说得罪的了,就是被他们欺负的人,一个火车皮都拉不过来!”
老秦皱眉道:“只能从这些人下手查起,对他们俩的社会关系再走访调查一下,应该就能有线索。”
“不过按照您说的,这个工作量可不小啊。”
丘所长倒是没觉得什么:“工作量大不怕,咱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只要您来给定个性,也觉得这案子就是邪门,那咱们就查嘛!”
老秦和胡不凡都看出来了,这丘所长虽然是个话匣子,但绝对是个认真负责的好警察,于是也说到:“我们这两天帮着一起查。”
接下来的两天还真是把两个人忙得够呛。
正如丘所长所说,这王强、王春辉,看场子、抢地盘、催债、帮人复仇、只要是耍横打架的活,就没有他们不干的。
就近半年,被他们打过的人就有二三十个,民警们一个个的找出,带回派出所,老秦师徒就和丘所长齐上阵的询问,真是个熬人的活。
可按照调查名单挨头审下来,也没什么发现,倒是随着调查的事情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对这两人恨得牙根痒痒。
不过,若是因为这些事情就涉及到杀人,又都是不值得的。
老秦也有些头疼了,看着手里几乎被划干净的名单,突然发现一个名字还空着,就转头问丘所长:“丘所,这个叫赵晓峰的一直没找到是吧?”
丘所长伸头看了一下:“哦,这个刚才底下人还跟我说呢,他从打工的饭店辞职了,都说他回了老家。”
“可他老家在云南楚雄,实在太远了,暂时没有联系到他人。”
老秦看着那个名字念叨着:“楚雄?楚雄……”
“丘所,我觉得他身上的可能性挺大,得细查一下!”
胡不凡在一旁接了话:“师父,要不我去走访一下,看看他与两名死者闹过什么矛盾,再调查一下这人的背景……”
老秦刚想答应,丘所长的声音就响起了:“他啊,不用去查!”
师徒俩被他这一嗓子弄得一愣,只听丘所长接着说到:“赵晓峰那个案子发生在一个月之前,就是我经手办理的。不用问别人,我都知道。”
原来,这赵晓峰是本地一家餐馆的服务员。
就在一个月前,王强和王春辉来到餐馆吃饭,这两人走到哪,都是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
赵晓峰看着他们那满手臂的纹身,也知道这两人不好惹,所以接待、上菜的时候都格外小心。
但也许是越紧张就越容易犯错,在上一个汤的时候,手滑了一下,那个汤碗放在桌子上时溅起了几点汤汁,其中一滴就溅到了王强的裤子上。
按说,这就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赵晓峰忙着一边道歉,一边帮着去擦。
要是一般人都不会在意,可这两人平时耍横耍惯了。
王强伸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赵晓峰的脸上:“x你x的!眼睛瞎是吧!还是故意鸡x找死啊!”
这里就要说到丘所长,对赵晓峰这人性格的分析了。
按照丘所长的识人经验来看,赵晓峰属于那种外表很老实,甚至是很木讷的那种。
但是骨子里很拗,属于有事爱钻牛角尖的那种人。
被打了这一巴掌后,赵晓峰委屈的回了一句:“你们怎么能打人呢?你们太欺负人了……”
王强、王春辉是什么人?
就是指着立棍竖威吃饭的主,见眼前这又矮又瘦的窝囊废还敢回嘴,饭也不吃了,上来就又是两巴掌:“我就打了怎么着吧!我他x还打!!”
王春辉更是过分,操起个酒瓶子就砸到了赵晓峰的头上,瓶子倒是没碎,但是赵晓峰被这一下砸倒在了地上。
王强上来一脚就蹬在了他的脸上:“叫爹!今天你叫声爹,老子就饶了你!不叫的话,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还是那句话,赵晓峰这人骨子里拗,盯着两人就是不叫。
这可让王强二人觉得面子下不来了,对着赵晓峰就是连踢带砸的一通暴打,甚至打坏餐馆里好几个桌椅。
还是同时吃饭的客人看不下去了,偷偷的报了警。
丘所长接到报警后,过去就把两个人摁住了,他是真想整治一下这两个混蛋。
就想给被打的赵晓峰录好笔录后,带到医院去定个伤,哪怕定个软组织损伤,只要赵晓峰咬定了要说法,他也能给这两混蛋关个半年三个月的。
可不想那赵晓峰录完笔录就偷偷的走了,也没回饭店。
而那饭店老板,怕日后再遭到王强他们的报复,也声称不追究了。
这下就成了普通的打架斗殴,顶多拘留两人十天,不禁让丘所有些气不过。
丘所长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这赵晓峰怎么想的,估计也是怕报复吧……”
老秦听完却皱起了眉毛:“我觉得他的可能性很高。”
丘所长也是一皱眉:“要不,我派人跑趟云南?”
老秦摇了摇头:“要是用诅咒术,从云南诅咒这里的人,可不容易做到,我估计他没回去。”
丘所长一拍桌子:“那简单了,我让底下人去查赵晓峰的租住地址和行动轨迹,只要还在这,就能把他找出来!”
寻找很快有了反馈,底下的民警查到,赵晓峰那天直接回了自己的出租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不过几天后,有一个老头进了出租屋,也同样没有再离开。
听到消息的老秦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丘所,快!咱们走一趟!”
很快,三个人就赶到了赵晓峰的出租屋,刚到门口就闻到味道有些不对劲,两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老秦朝胡不凡使了个眼色,胡不凡心领神会,助跑了两步,一肩膀就把那出租屋的房门给撞开了。
一进屋,三个人都是一惊。
那是一个一居室的农村自建房,堂屋里摆了一口大棺材,棺材旁靠墙的位置还摆了一个写字台当了供桌。
供桌上方挂着赵晓峰的遗像,棺材也没盖。
几个人上前一看,里面正是赵晓峰的尸体,尸斑明显,气味难闻,估计死亡超过十天以上了。
尸体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看起来是上吊死亡的。
老秦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还有一个……”
胡不凡用袖子蒙住了手,打开了卧室的房门,朝里看了一眼,回头跟师父说到:“师父,在里屋呢!”
老秦和丘所长走过去一看,果然,里屋的吊扇上还挂着一个,正是民警调查到的那个老头。
同样是上吊自杀。
老秦进屋围着尸体看了看,很快发现,屋里的东墙上挂了两个物件。
三人凑过去一看,是两个白布扎的小人。
一个小人胸上用血写了王强的名字,下面是他的生辰八字。
另一个上面写的是王春辉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老秦动了动鼻翼:“这东西,被尸油泡过。”
丘所长咋舌道:“还真是诅咒啊!为了复仇,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