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寒意愈发彻骨,如同无形的细针,穿透最厚实的衣物。星露谷的居民们都换上了最能抵御严寒的厚重冬装,小镇的景象与秋日相比,从色调到氛围都焕然一新。凡·斯塔布斯自己也裹上了那件结实的深蓝色棉外套,戴上了玛妮去年送的、带着个小毛球的绒线帽,呵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团,久久不散。
他开始留意到镇民们衣着上细致的变化:玛妮穿着暖和的红色格子呢长裙和厚厚的、带着流苏的羊毛披肩来收取每周的农产品,脸颊冻得红扑扑的;克林特在炉火熊熊的铁匠铺里虽然依旧围着皮围裙,但外面也套了件鼓鼓囊囊、沾着些许煤灰的旧棉袄;皮埃尔在杂货店里换上了看起来就很柔软的高领羊毛衫;就连平时活泼好动的贾斯和文森特,也被乔迪和潘妮用层层衣物裹成了几乎走不动路的圆滚滚小球,只能在雪地里发出欢快的叫声,蹒跚着追逐打闹。
他接了刘易斯镇长那项“临时侦探”的任务,在镇上走动办事时,总会下意识地放缓脚步,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多扫几眼那些堆满积雪的屋角、幽深的巷子入口以及任何可能藏匿的杂物堆后,试图再次捕捉到那个神秘黑影的踪迹。然而,几天过去,除了差点被热衷于“练习潜行”的阿比盖尔突然从一棵覆雪的云杉后跳出来吓到(她声称这是在为下一次万灵节迷宫探险做实战训练),以及被心细的卡洛琳关心地拉住,询问他是不是丢了什么重要东西、怎么最近老是在镇上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东西之外,几乎一无所获。他的“侦查”技巧显然还停留在非常业余的水平,甚至有些笨拙。
这天下午,天色阴沉,寒风瑟瑟,他在广场附近进行第N次无功而返的“巡逻”时,遇到了同样穿着厚实冬衣、刚从山上下来的塞巴斯蒂安。他依旧是一身深色系,一件看起来颇为保暖的黑色带帽棉服取代了秋天的薄夹克,拉链直拉到下巴,双手深深插在口袋里,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显得紧绷,仿佛对寒冷有着格外的抗拒。
“还没找到你那个传说中的‘小黑影’?”塞巴斯蒂安停下脚步,挑眉问道,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红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调侃。看来小镇没有秘密,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凡无奈地叹了口气,拉了拉帽檐:“它比矿洞底层那些会隐身突袭的阴影蝙蝠还难找,神出鬼没的。”
“……也许它只是特别怕冷,这种天气根本不愿意出来活动。”塞巴斯蒂安给出了一个非常符合他性格的、务实而缺乏浪漫色彩的猜测,随即抬头看了看铅灰色、仿佛随时要塌下来的天空,缩了缩脖子,“……太冷了。去沙龙喝点热的?”
这提议正合凡意,他的手脚也早已冻得有些发麻。两人便一前一后,沉默地快步走进了仿佛另一个世界的、温暖喧闹的沙龙。格斯大叔站在吧台后,看到他们进来,立刻热情地招呼,并大力推荐了今日特饮——加了大量蓬松和一点点肉桂粉的浓郁热可可。他们找了个靠窗的安静位置坐下,脱掉沉重的外套,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热可可香甜浓郁的口感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顺滑的液体带着暖意一路流淌到胃里,有效地驱散了从外面带来的刺骨寒意。阿比盖尔也在沙龙里,正和艾米丽兴奋地展示她新买的、指尖部位带有白色骷髅图案的黑色毛线手套。看到凡和塞巴斯蒂安坐在窗边,她立刻凑了过来,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表情,压低声音说:“嘿!你们讨论那个黑影呢?我说,它会不会是什么被上古契约遗忘在咱们这儿的古老精灵?或者是从矿洞最深处某个封印裂隙里偷偷跑出来的小型魔法生物?说不定它现在到处拿小东西,是在偷偷收集过冬需要的‘贡品’呢!”她的想象力总是如同脱缰的野马,充满了奇幻色彩。
塞巴斯蒂安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热可可,嘴唇上沾了一点白色的,然后淡淡地打破了她的幻想:“……更大概率,是某种我们还没见过的、毛色比较深的鼬鼠,或者单纯是只跑得特别快、喜欢恶作剧的流浪猫。”他倾向于用最简化的逻辑解释未知。
“你真没劲,塞巴斯!一点想象力都没有!”阿比盖尔不满地抱怨道,又把期待的目光转向凡,“凡,你觉得呢?你可是唯二(可能)亲眼见过它真容的人!”
凡放下杯子,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两次极其短暂的瞬间,谨慎地说:“我只来得及感觉到它非常快,颜色非常黑……具体是什么生物,甚至是不是生物,我真的说不好。”他内心其实更倾向于塞巴斯蒂安那种务实的猜测,但不得不承认,阿比盖尔天马行空的奇幻解释,确实为这个笼罩着小镇的谜题增添了不少趣味和讨论的空间。
温热香甜的饮料和朋友们之间轻松随意的闲聊,让身体从内到外都暖和了起来,也暂时放松了因连日徒劳侦查而有些紧绷和疲惫的神经。离开沙龙时,天色已近黄昏,细小的雪粒又开始零星地从灰暗的天空中飘落下来。
“谢了的热可可。”凡系紧外套扣子,对身旁的塞巴斯蒂安说。
“……嗯。”塞巴斯蒂安含糊地应了一声,迅速重新戴上棉服的帽子,将大半张脸埋进领口,缩着脖子,脚步匆匆地走向了回山上小屋的路。走出几步后,他像是想起什么,回头补充了一句,声音闷在衣领里,“……下次下棋,专心点,别再输那么快了。”
凡看着他几乎要融入暮色与雪影的背影,不禁笑了笑。侦查虽然没什么实质性进展,但一杯能暖到心底的热可可,加上朋友间无所顾忌的轻松闲聊,本身就是漫长冬日里一份珍贵而有效的慰藉。那个神秘的黑影依旧笼罩在迷雾之中,但或许,就像塞巴斯蒂安那缺乏诗意却无比实际的猜测一样,它真的就只是某种特别胆小、特别怕羞、行动特别敏捷的普通小动物吧?他决定不再那么刻意、焦虑地去寻找,保持观察,顺其自然就好。
回到被寂静和温暖包裹的农舍,壁炉里的火焰依旧在欢快地跳动着。他给自己也泡了杯热腾腾的草药茶,坐在窗边的旧扶手椅上,看着窗外无声飘落的、越来越密的雪花。冬天还很漫长,所有的谜题都可以慢慢等待答案浮现。此刻,他心中更具体、更明亮的期待,是即将到来的冰雪节,那将是全镇人暂时放下琐事与烦恼,一起拥抱冬日、共享欢乐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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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冬日时尚观察与悬疑笔记】
· 玛妮: 温馨务实农妇风 √ (标志性羊毛披肩是本体,保暖度满分)
· 克林特: 扎实耐用工匠风 √ (厚重棉袄+皮质围裙,抗造耐磨,炉火旁标配)
· 皮埃尔: 得体整洁店主风 √ (素色高领羊毛衫,看起来既暖和又专业)
· 塞巴斯蒂安: 固执简约暗黑系 √ (黑色带帽棉服,最大限度减少与寒冷空气的接触面积,要风度也勉强顾及了温度)
· 阿比盖尔: 个性张扬哥特炫酷风 √ (骷髅头毛线手套是点睛之笔,潜行训练时也很醒目)
· 凡·斯塔布斯: 标准实用农夫过冬风 √ (深色棉外套+绒线帽,原则是:怎么暖和怎么来,形象其次)
· 神秘黑影: (此刻可能蜷缩在某个温暖的通风管道或废弃木箱内)阿嚏!谁又在念叨我?……不过,刚才路过那个热闹屋子,门口飘出来的味道……那两个两脚兽喝的黑乎乎东西闻起来好像很香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