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大门在身后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前方是蔓延向远方的土路,两旁葱郁的树林逐渐被更多崎岖的岩石和稀疏的植被所取代。
空气仿佛也沉重了几分,带着硝烟和尘土的气息,即使距离真正的战场还有一段距离,战争的氛围已然扑面而来。
小队以极快的速度沉默地行进着。波风水门一马当先,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如同一面旗帜。
卡卡西紧随其后,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带土和琳处在中间位置,带土似乎想说什么活跃气氛,但被这肃穆的环境所感染,最终只是抿紧了嘴。宇智波千澈落在队尾,左臂的【蒸汽灼痕】传来一阵阵微弱却持续的灼痛感。
数日的跋涉后,地平线上出现了连绵起伏的、仿佛被巨刃劈砍过的山峦轮廓。
那就是桔梗山。
越是靠近,遇到的木叶忍者队伍就越多,他们大多行色匆匆,脸上带着疲惫与警惕。营地的轮廓也逐渐清晰,不再是想象中的整齐划一,而是依着地形搭建起的临时设施,随处可见巡逻的忍者和防御工事。
“我们到了。”水门的声音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却也多了一丝凝重,“这里就是前线指挥部所在的区域。大家提高警惕,从现在开始,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
进入营地,立刻有负责接应的忍者上前核对身份。那忍者看到水门,明显松了口气,但目光扫过千澈、卡卡西和带土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太年轻了。尤其是在看到千澈的宇智波团扇族徽时,那惊讶里又掺杂了些别的意味。
营地的日子在枯燥与紧张中交替。
最初的几天,波风水门作为备受倚重的精英上忍,时常被指挥部单独抽调,执行某些更为机密或高危的任务。
而千澈则更多地与卡卡西、带土以及琳组成临时小队,被指派执行一些相对靠前的巡逻、侦查和掩护任务。
这显然是指挥部的有意安排——既能让水门这把“尖刀”发挥最大效用,也能让这支年轻的队伍在相对可控的风险下,逐步适应残酷的战场节奏。
正是在这些看似“普通”的任务中,千澈开始一点点地、有选择地展现他的价值:
一次例行的边境巡逻中,小队意外遭遇了一支岩隐的侦察分队。
战斗在瞬息之间爆发,忍具破空、火光乍现,局势骤然紧绷。混乱中,一名岩隐中忍借助岩石的遮掩悄然潜至视觉死角,手腕一抖,一枚泛着幽蓝光泽的淬毒手里剑疾射而出,直取带土后颈!
“左侧,死角!”
千澈的警示几乎与对方投掷的动作同步。他甚至未完全转身,仅凭直觉与经验,左手拇指已推刀出鞘——鸦羽丸漆黑的刀柄末端的金属护手精准划出半弧,“铛!”一声锐响,火星迸溅,那枚毒手里剑被干脆利落地格飞出去,没入一旁的草丛。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对时机的判断和体术的运用冷静得不像临时反应,而更像千锤百炼之战技。一旁正欲结印的卡卡西目光骤然一凝,不禁朝千澈多看了一眼。
“谢…谢了!千澈哥”带土这时才反应过来,后背霎时沁出一层冷汗。
千澈并未回头,只淡淡颔首,视线仍如刀锋般锁死前方的敌人。如此程度的洞察与格挡,尚在所谓“天才”所能理解的范畴之内,并未逾矩。
另一次夜间侦查任务中,小队需趁夜色穿越一处岩隐频繁活动的险要峡谷。
行进途中,千澈忽然抬手示意止步,他感知到前方空气中残留着极微弱的查克拉波动,似有陷阱。
“让我来看。”
他无声上前一步,双眸在浓稠的黑暗中倏然转为猩红,三枚勾玉缓缓浮现、旋转。
在写轮眼超越常理的视觉下,那些借助岩影与自然查克拉巧妙伪装的陷阱再无遁形:紧贴岩壁的起爆符、横亘于必经之路的纤细查克拉绊线……所有死亡的布置皆如白纸黑字般清晰呈现。
“前方十米,三点钟方向岩缝深处,起爆符一张。左侧通道距地半尺,有查克拉线横贯,连接两侧岩体……”
千澈声音平稳,逐一报出所有隐藏杀机的位置与形态。这是写轮眼最广为人知的应用之一——超乎寻常的洞察与破隐。合理,且必要。
而他的炎魂呼吸带来的体能,则体现在长途奔袭后依旧平稳的气息,以及承担更多警戒任务上。
偶尔在遭遇战中用出瞬步·缩地进行高速位移或追击,也只会被归结为“宇智波特有的某种高速体术”或“雷遁查克拉刺激身体的运用”,虽然出色,但并未超出常规认知。
左臂的灼痕隐隐发烫,如同皮肉下埋着一小块不熄的炭火。一次战斗间隙的短暂休整中,千澈快步穿过忙碌的营区,径直走向位于桔梗山防线核心的指挥部。
帐篷内,猪鹿蝶三人正各司其职。
奈良鹿久作为战场总指挥,眉头微锁,指尖正划过铺满桌案的战略地图;身旁的山中亥一刚结束一轮精神感知,正揉着太阳穴听取情报班的汇报,负责整个侦察与审讯情报的整合;而秋道丁座则刚清点完物资,庞大的身躯在一旁的医疗区域协调着伤员的转运与后勤补给。
三人一体,共同筑起一道至关重要的防线。
千澈立正,朝鹿久的方向抬手敬礼,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急切:
“鹿久长官,我左臂的旧伤……对特定性质的、狂暴的土遁查克拉似乎产生了异常反应。就在刚才,灼痛感骤然加剧——来源方向西北,具体距离无法判断,但那股波动……极其强烈。”
鹿久闻声抬起头,目光先是掠过千澈紧绷的神情,随后落在他自然垂落的左臂上。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亥一。
亥一微微闭目,似乎在以其独特的精神感知稍作探查,随即对鹿久轻轻点头,示意并非空穴来风。
鹿久指节无意识地轻叩着地图边缘,短暂沉默后下令:“亥一,让你的人派一支侦察小组,按他说的方向谨慎侦查,重点感知土遁查克拉残留,注意绝对隐匿。”
亥一即刻对身后的情报队员打了个手势,命令被迅速无声地传递下去。
不久,回报的消息令指挥部内的空气骤然凝固:一支由岩隐上忍带领的精锐小队,正借助地形从西北侧悄然迂回,企图渗透防线!
其行动路线与千澈所警示的方向惊人地吻合。
自那一刻起,鹿久和亥一真正将千澈这份难以解释的“感知”纳入了战术考量。
它无法被精确量化,却与亥一领导的情报系统形成了奇特的互补,屡次在关键节点,化为了一道意想不到的战略预警。
时间一天天过去,任务等级逐渐提升。战争的残酷性以最直接的方式展现在他们面前。
带土变得沉默,眼神却越发坚定;琳的医疗忍术在实践中飞速进步;卡卡西的刀更快更狠;水门黄色闪光的名声则越来越成为敌人闻风丧胆的传说。
千澈也在成长。
他逐渐熟悉了战场的节奏,将剑术、呼吸法、写轮眼的力量更好地融入忍者式的战斗中。
而那一刻,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桔梗山战区的核心,即将到来。命运的试炼,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