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边城,官道入城口。
此时刻,时间紧迫,多说无益,当务之急乃是赶紧入城寻觅名医,以便尽快医治马五德所受之伤。段无咎微微低下头,略作沉思,须臾之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马芊芸,轻声说道:“芊芸姑娘,此刻咱们先莫要心急谈论其他事宜,速速进城寻得名医为你父亲疗伤才最为紧要。若是日后姑娘遇到任何困难,尽可前来寻我,我自是不会冷眼旁观,定会全力以赴相助于你。”
马车上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唯有马芊芸那如水般温柔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端坐在身旁的段无咎。她那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感激与信任的光芒,似乎想要透过这短暂的对视,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传递给对方。
没过多久,这支队伍便顺利抵达了县城。这座位于大理西北边陲的小城,虽地处偏远,但却异常繁华热闹。由于其地理位置特殊,与大宋交界相邻,两地之间的贸易往来频繁且昌盛。每日里,无数的商队和旅人穿梭于此,使得这座小小的县城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不仅如此,这里还汇聚了来自各地的人们,既有大宋的商人、百姓,也有大理的汉族人士,更有来自云贵地区各个少数民族的族人,甚至还有来自大理境内缅甸、越南等地区的不同民族之人。如此繁杂多样的人员构成,让这座县城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多民族聚居之地。
进入县城之后,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径直朝着城中规模最大的医馆——“保福堂”疾驰而去。这家医馆声名远扬,其内设有数名医术精湛的大夫轮流坐诊。更为重要的是,该医馆恰好坐落于这片靠近山区的地带,周围生长着各种各样珍稀的草药,而这些草药又大多源自不同的民族地区。因此,对于治疗各类跌打损伤、内外创伤等病症,“保福堂”可谓经验丰富,独具优势。
马芊芸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现场,她一边细心地安排着伤者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确保每一个受伤之人都能得到妥善的处理;另一边则迅速吩咐家丁们赶紧在医馆附近的客栈租下几间客房,以便让其他疲惫不堪的人们能够有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而段无咎见此情形,虽然心中焦急,但也明白此时需要听从马芊芸的安排,于是他暂且放下心中的忧虑,决定先在这里稍作歇息。
段无咎刚刚来到一间安静的客房,盘膝坐在床边,运功调息以恢复自身消耗过度的内力。不多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殿下,老傅和老朱他们回来了。”守在门口的褚万里恭敬地向屋内禀报着。
原来,之前当众人准备一同进城的时候,心思缜密的段无咎早已暗中做出部署。他悄悄地安排了朱丹臣和傅思归这两位得力手下悄悄尾随那些贼人离去,目的就是要查清这些贼人的藏身之地究竟位于何处。此刻,听到褚万里带来的消息,段无咎原本紧闭的双眸瞬间睁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只见那两人匆匆走进屋内,对着坐在上方的太子殿下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朱丹臣开口说道:“启禀太子殿下,我二人奉命尾随那些贼人进入深山之中。然而令人诧异的是,我们在山中走了许久,并未发现贼人的巢穴所在。不过,就在我们感到困惑之际,却意外瞧见有一伙大户人家的家丁前来接应这些贼人。”
傅思归接着说道:“于是乎,我俩不敢轻举妄动,悄悄地一路尾随他们撤退的方向追踪而去。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们抓到了两名掉队的家伙。经过一番严刑拷问,方才从他们嘴里得知,原来这伙所谓的贼人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强匪!实际上,他们皆是高升泰长子高杰所暗中豢养的打手罢了。”
朱丹臣又接过话头继续说道:“据这两个被擒之人交代,高家的商队在与马五德竞争大理与大宋之间的茶叶生意之时,每次皆处于下风,难以取胜。正因如此,那高杰心生毒计,竟想出这般阴险狡诈的招数——派遣自己手下的这帮人装扮成强匪,妄图杀人灭口,并夺取对方的商路。”说到此处,在场众人不禁对高家这种卑劣无耻的行事风格,生出更多的鄙夷与厌恶之情来。
段无咎缓缓地站起身来,只见他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好了,此事暂且到此为止,万不可对他人提及半句。这段时间着实辛苦诸位了,都赶紧下去歇息去吧。”说罢,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离去。
待众人离开之后,段无咎重新盘膝坐下,双目微闭,双手自然地放置于双膝之上,开始运功调息。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之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隐隐产生了波动。就这样,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段无咎猛地睁开双眼,两道精光从其眼眸之中一闪而过。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体内原本消耗殆尽的内力已然全部恢复如初,甚至还有所增强。于是,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功起身,迈步朝着医馆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段无咎便来到了医馆门前。他轻车熟路地穿过前厅,径直走进了里间的一间病房之内。刚一进门,他就看到马五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的箭矢已经被拔出,伤口处也已包扎得严严实实。然而,或许是因为伤势过重,亦或是之前失血过多的缘故,马五德依旧处于昏睡状态,尚未苏醒过来。
在病床旁边,马五德的女儿马芊芸正一脸担忧地守望着父亲,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微微泛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不久。而在不远处,马家的老仆和几个丫鬟则正在忙碌地煎着药,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
段无咎快步走到床前,低头仔细查看起马五德的状况来。只见马五德此刻的呼吸虽然略显微弱,但还算平稳;再看他那张原本苍白如纸的脸庞,如今也稍稍有了些许血色,看起来情况确实有所好转。见到这一幕,段无咎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