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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节：王见王
【陈国荣视角】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所有警员的枪口都死死对准那个背对他们的黑衣男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一触即发的窒息感。
那个男人，在陈国荣厉声警告后，并没有按照指令双手抱头。
相反，他缓缓地、以一种近乎优雅而充满蔑视的姿态，转过了身。
强光手电的光柱打在他脸上，映出一张极其年轻、俊美却冰冷到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脸。
他的眼神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掠过一众如临大敌的警察，最终，精准地定格在了陈国荣身上。
（陈国荣 oS：好年轻…但这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审视蝼蚁般的平静。
陈国荣从警多年，从未在任何匪徒或罪犯眼中见过这种眼神。
（陈国荣 oS：这家伙…不是普通的罪犯！）
“我再说一次，
放开那位女士，
双手抱头，跪地投降！”
陈国荣压下心中的寒意，枪口稳稳对准对方，声音更加严厉。
他注意到阮糯在对方转身时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那绝不仅仅是害怕，更像是一种…被天敌盯上的绝望。
这让他更加确信，这个男人才是此刻最大的危险源。
黑衣男人——关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
他非但没有放开阮糯，反而伸手，看似轻柔实则不容抗拒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阮糯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陈国荣 oS：！）
他对着陈国荣，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平淡语气开口，声音却让整个仓库的警察都能听见：
“陈警官，”
他准确地叫出了陈国荣的身份，
“你迟到了。”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回阮糯苍白的脸上，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
“而且，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不是在伤害她。”
“我是在，”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刚才擦拭过的、阮糯额角的伤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摸珍宝，
“接收我的所有物。”
“你休想！”
陈国荣斩钉截铁地拒绝，上前一步，
“这里是犯罪现场！
你们所有人，包括这两位女士，
都必须接受调查！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投降？”
关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整个仓库，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和他年龄不符的沉冷，
“凭什么？”
他目光扫过地上匪徒的尸体，语气平淡得像在评论天气：
“我帮你们清理了垃圾，
节省了纳税人的钱，不是吗？”
（陈国荣 oS：疯子！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涉嫌多项谋杀！
现在立刻释放人质！”
陈国荣向前逼近一步，身后的警员也同时收紧包围圈。
“谋杀？”
关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头皮发麻，
“证据呢？谁看见了？”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回到陈国荣脸上，带着一丝戏谑：
“陈警官，你看到的，
只是一个热心市民，从穷凶极恶的匪徒手中，救下了两位可怜的女士。
至于这些匪徒为什么死了……”
他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得像在甩掉一粒灰尘：
“也许是分赃不均，内讧了？”
（陈国荣 oS：他在挑衅！他在公然扭曲事实！）
陈国荣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但他无法反驳。
现场没有目击证人，唯一的人质阮糯和可颐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胁迫，
而且这个男人的同伙……至今还未全部现身！
他敢如此有恃无恐，必然还有后手！
那个男人并没有在意陈国荣想什么，
转身对着阮糯，用一种低沉而清晰的，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的语调，缓缓开口：
“玩够了吗？”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
“该回家了。”
（陈国荣 oS：
回家？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和阮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阮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双看向关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屈辱，还有一种陈国荣无法理解的、深切的绝望。
“可颐！阮小姐！
过来！快到我这边来！”
陈国荣不敢怠慢，立刻向两个女人喊道。
可颐如梦初醒，拉着阮糯就想往警察这边跑。
“我允许你走了吗？”
关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钉住了阮糯和可颐的脚步。
她僵在原地，
看看陈国荣和他身后代表着安全与秩序的警察，
又看看面前这个如同深渊本身的男人，眼泪无声地滑落。
眼神里有求救，有恐惧，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认命？
（陈国荣 oS：
她为什么是那种眼神？
她在怕什么？）
就在这时——
“嘿！条子叔叔，看这里！”
一个充满戏谑和亢奋的声音从仓库上方的钢梁传来。
所有人抬头，只见一个穿着朋克、脸上带着神经质笑容的年轻人（火爆），
正坐在高高的横梁上，双腿悠闲地晃荡着。
而他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抛玩着一个小巧的、闪烁着红色指示灯的遥控器。
“猜猜看，”
火爆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这玩意儿要是按下去，够不够把这儿……
连同外面几辆漂亮的警车，一起送上西天？”
仓库内的气氛，瞬间从紧张，降到了冰点！
所有警察的脸色都变了。
陈国荣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陈国荣 oS：炸弹？！
他们竟然提前布置了炸弹！）
关祖对火爆的登场毫不意外，他仿佛只是等到了一个预定好的信号。
他低头，凑近阮糯的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如同情人间呢喃的音量，
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如愿以偿的愉悦：
“看，我说过……”
“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的手臂揽着阮糯的腰，不再理会身后无数瞄准他的枪口，
如同一位得胜的君王，挟持着他最重要的战利品，转身，从容地向着仓库更深的阴影里退去。
陈国荣和所有警员，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阮糯视角：第一人称】
（内心oS：不要…不要过来…
阿祖，求你不要这样…）
我看着关祖用一句话，就轻易地将舅舅和所有警察逼入了绝境。
他那句“该回家了”，像一把冰锥，刺穿了我所有的侥幸。
（内心oS：回家？回哪个家？
那个没有天亮的LoFt吗？）
当舅舅喊我们过去时，我多想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扑进那代表安全的怀抱里。
可是关祖那句话，像最坚固的锁链，将我牢牢锁在原地。
（内心oS：我走了，舅舅他们会怎么样？
他会杀了他们吗？就像杀死那些匪徒一样…）
我不能…我不能因为自己，害死舅舅，害死这么多警察。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我看着舅舅焦急、愤怒又无能为力的眼神，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内心oS：对不起，舅舅…对不起…）
当火爆出现，用炸弹威胁着警察，嚣张地让他们离开时，
我感觉到可颐姐抓着我胳膊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
（内心oS：完了…我们真的走不掉了…）
关祖就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不过是他随手布置的一场游戏。
而我和可颐姐，是他游戏里最重要的奖品。
不，也许只有我…才是他唯一想要的那个。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