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数日、令人精疲力尽的毕业大考终于彻底落下帷幕。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积压的疲惫和终于获得解放的狂喜便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在成绩正式公布前的这个短暂空隙,星光突击队的成员们聚集在城堡后方他们常去的那个能看到整个学院及远方山脉的露台上,举行了一场小小的、私人的庆祝。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和饮料的香气(托尔贡献了北风城捎来的蜜酒,诺拉偷偷从厨房顺来了点心)。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给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光晕。大家瘫坐在柔软的垫子上,互相调侃着考试中的糗事——尤其是诺拉的“魔咒烟花秀”和那个吓坏众人的“小星河漩涡”,成了重点嘲笑对象。诺拉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反击,露台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然而,就在这片轻松惬意的氛围中,一直显得比往常更加沉默的石崚,缓缓站起了身。
他走到露台中央,面对着所有同伴和几位前来分享喜悦的老师(阿斯特、莉维娅等)。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和整洁的短须。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随意地抱着胳膊,而是将双手在身前抱拳,行了一个标准而郑重的、属于东方武僧的礼节。这个动作本身就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严肃感,让露台上的欢声笑语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都疑惑地望向他。
石崚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张熟悉的脸庞,最终定格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在凝聚勇气。他深吸一口气,用他那特有的、沉稳而清晰的声音开口说道:
“诸位老师,各位同伴。”
“十年之期已满。”
他顿了顿,让这句话的含义在寂静中沉淀。
“昨日,我收到师父,苦玄大师的传讯。山中寺庙事务繁多,需我即日启程,回山打理。”
他抬起眼,目光中带着深深的不舍,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十年相伴,受教于各位师长,相交于诸位好友,此情此景,石崚……永志不忘。”
“今日,特来向诸位辞行。”
“辞行”二字如同惊雷,在露台上炸响!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还残留着方才的笑意,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冲击得一片空白。
托尔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巨大的身躯带着风声,几步冲到石崚面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啥?!回山?石崚兄弟!你说啥呢!咱们不是刚考完试,马上要去星脉圣所,然后一起去星界吗?!”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不由分说地给了石崚一个结结实实的、几乎能勒断骨头的熊抱。
艾莉丝 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睁大,一贯冷静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与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舍。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比如分析回山的利弊,或是询问具体缘由,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嘴唇,复杂地看着石崚。
坎普 的獠牙磕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看石崚,又看看其他人,似乎还没完全理解“辞行”意味着长久的分离,结结巴巴地说:“石……石崚……不打……架了?”
而诺拉,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珊瑚色的头发几乎要竖起来,她跳着脚冲到前面,语气里充满了无法接受的荒谬感:“等等等等!石崚!你开玩笑的吧?回山?回那个除了石头就是雪的山?去干嘛?跟着苦玄爷爷每天敲钟念经,打扫庭院?” 她上下打量着石崚那一身利落的劲装,用她那特有的、夸张的语调吐槽道:“咋?你这就要看破红尘,去庙里当尼姑了?!”
这句完全不着调的吐槽,终于打破了凝重的气氛。石崚那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他轻轻挣脱开托尔的拥抱,耐心地纠正道:“诺拉……是武僧,不是尼姑。寺庙需要人手,师父年事已高,我作为弟子,责无旁贷。”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带着武僧的坦荡与决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与诸位并肩作战、同窗求学的时光,是我此生最珍贵的记忆。山高水长,我们……后会有期。”
夕阳彻底沉入了远山之后,最后一丝暖光消失,夜幕开始降临。露台上的庆祝气氛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毕业带来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别愁绪。星界之旅的喜悦还未完全品尝,便已混杂了离别的苦涩。
石崚的告别宣言,为所有人的毕业季,画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带着淡淡伤感的顿号。
(诺拉的毕业日记 - 突如其来的告别)
石崚要走了!回山!去当武僧!(他说不是尼姑!反正差不多!)为什么这么突然!明明说好一起去星界的!这个闷葫芦!要走也不提前说!气死我了!虽然但是……好舍不得啊……十年了,突然少一个人……露台都不完整了……(画了个哭脸)—— 诺拉·暗焰(震惊、生气、难过版)**
(洛德拉姆院长的院务记录 - 人员变动)
今日接到正式通知: 毕业生石崚,接其师苦玄大师传讯,将于三日后离校,返回东方山脉中的寺庙,履行其作为嫡传弟子的职责。
评估: 石崚在校十年,品学兼优,意志坚定,为同辈中之楷模。其离校虽为学院损失,然恪守师命、承担责任,亦为可贵品质。
安排: 已准其毕业申请。将于毕业晚会上予以正式表彰。其星脉圣所进修资格,尊重个人选择,予以保留(可延期)。
备注: 年轻一代开始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此乃成长之必然。愿其前程似锦。—— 洛德拉姆院长(例行公事,隐含惜才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