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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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怀心事,在黑暗里进行着无声的拉扯。
赵雅芝的思绪像被两股力量撕扯——一边是叶童带来的、从未有过的炽热与悸动,像暗夜里骤然亮起的光,让她忍不住想追;一边是家庭的重量,是小杰软糯的呼唤,是世俗眼里不容偏航的“正轨”,像根无形的绳,牢牢拴着她的脚步。爱与责任在心头反复角力,难分胜负。
叶童则在琢磨另一件事。过往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当初和钟红的感情,就是毁在自己的急功近利里。那时总想着把爱摊开在阳光下,迫不及待要让所有人认可,结果反而刺痛了钟红家人的眼睛,招来一场疾风骤雨般的逼迫,最终只能狼狈收场。这一次,她攥紧了拳头,心里反复默念着“慢慢来”。对阿芝的爱太珍贵,她得像护着易碎的琉璃,步步为营,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胡思乱想间,倦意渐渐漫了上来。再锋利的纠结,在沉沉的疲惫面前也钝了几分。身边有爱人的体温贴着,呼吸交织在一起,像首无声的安魂曲。再乱的心绪,也在这份安稳里慢慢沉淀。
夜渐渐深了,两人终于抵不住困意,先后坠入梦乡。窗外的月光温柔地盖在被子上,这一夜,有彼此在侧,连梦境都透着踏实的暖。
天光刚漫过窗帘时,叶童先醒了。
怀里的人还沉在梦乡,呼吸轻得像羽毛,落在颈窝时带点痒。赵雅芝的睫毛长而软,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弧,鼻尖透着点粉,唇瓣抿成自然的弯,连睡着时都带着点温软的笑意。叶童的目光忍不住跟着描摹,从眉峰到下颌,从耳廓到锁骨,指尖悬在半空,终究只是轻轻碰了碰她散在枕头上的发——每一寸都让人心头发紧,甜得像含了块化不开的糖。
呼吸不知何时变得滚烫,胸腔里像揣了团火,烧得她耳根发涨。爱人就在怀里,温香软玉,呼吸相闻,说不动情是假的。可她不敢动,指尖蜷缩着攥紧了被角——阿芝还没醒,她答应过要乖乖睡觉的。更重要的是,她看得懂阿芝眼底的挣扎,那些藏在温柔里的犹豫,像层薄冰,碰不得。
指尖越攥越紧,被单揉出深深的褶。她望着天花板,把那点翻涌的热意拼命往下压,像按住破土的芽,明知疯长是本能,却偏要守着那份小心翼翼的规矩。
身体僵着不动,思绪却像脱了缰。她想起昨夜肌肤相贴的温度,想起阿芝无意识往她怀里钻时的软,心里那点火苗忽然窜得老高。想把人再搂紧些,让那温热的呼吸熨帖在颈侧;想低头去寻她的唇,从轻柔的碰,到缠绵的碾;想让指尖染上同样的热,顺着腰线往下,去探那些藏在衣料下的柔软……像春雨漫过草地,像星火点亮夜空,要让那点克制的痒,变成燎原的烫。
光是想,就让她心跳如鼓,血脉里像有热流在奔涌。叶童猛地闭了闭眼,再这样躺下去,她怕自己真要失控。
她屏住呼吸,手臂像提线木偶般极轻地挪开,指尖划过被单时几乎没带起声响,仿佛怕惊扰了停在花瓣上的蝶,连翅尖的震颤都要细细呵护。
赤脚踩在地板上的瞬间,冰凉顺着脚心往上窜,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滚烫的思绪里,让她混沌的脑子清明了几分。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洗手间,掬起冷水就往脸上泼,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滴在衣领上洇出小小的湿痕,那股烧得人指尖发颤的热意,才总算像退潮般慢慢敛了些。
抬眼看向镜子,里面的人眼底还泛着未褪的红,鬓角的发丝被水汽打湿,贴在脸颊上有些痒。叶童对着镜中的自己扯了扯嘴角,弧度有些僵硬,心里却在反复默念——这次得稳住,叶童,一定要稳住。
可那火苗像是生了性子,偏要和理智对着干。越是想按下去,它就越疯魔地窜高,舔着喉咙烧,干得人发紧,连咽口唾沫都带着灼人的疼。仿佛要在喉间烧出条路来,把那些压着藏着的念头,全顺着这股热劲往外拱。她脚步轻缓地挪到桌边,抓起保温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猛灌了下去——壶里的水搁了一夜,早成了温吞的凉,顺着喉咙滑下去,倒像给心里的火浇了瓢镇静剂,混沌的思绪更加清明起来。
又倒了小半杯,她端着回到卧室时,赵雅芝还陷在梦里,眉头微蹙着,像是在跟什么较劲。叶童放轻脚步,把水杯轻轻搁在床头柜上,杯底与木质桌面相触,只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响。
换衣服时,她尽量让布料摩擦的声音压到最低,纽扣扣到第三颗时,瞥见赵雅芝翻了个身,忙定在原地,直到那均匀的呼吸声再次响起,才敢继续动作。
叶童轻手轻脚地换好了衣服,转身进了厨房。阿芝的家总是干净得发亮,连锅沿都擦得能照见人影。她想做点什么,比如熬锅粥,可打开橱柜翻了半天,愣是没找着米放在哪。叹了口气,还是罢了。
窗外的鸟鸣脆生生的,晨光正好。她掏出手机给小克打电话,声音压得低:“不用送早餐了,我好得差不多了,早上想出去走走,自己买点吃的就行。”挂了电话,她又回头望了眼卧室门,心里盘算着——万一小克冒冒失失闯来,瞧见她在这儿,老程那边指不定又要起风波。这段感情太金贵,得像护着刚抽芽的花,不能让风雨打进来。
带上门时,叶童特意放轻了动作。楼道里的风带着清晨的凉,吹得她神清气爽。她往小区外的早餐铺走,脚步轻快,心里却在琢磨——等会儿买阿芝爱吃的生煎,要刚出锅的,烫得人直哈气才好。还有豆浆,得是甜口的,她记得阿芝总爱先舀一勺糖霜搅开。
晨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跟着她,像个藏不住的秘密。
门轴转动的轻响像根细针,刺破了卧室里凝滞的空气。赵雅芝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沾了晨露的蝶翼。身侧的位置已空了,残留的温度却没散,像层薄纱似的覆在被褥上,带着点让人贪恋的余温。
她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双腿顺势夹住叶童盖过的那半边被子,手臂紧紧环上去,把脸埋进布料里。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拘束,让那些在清醒时不敢外露的渴望,借着这团带着余温的棉絮悄悄舒展;又像是把满腔汹涌的爱,暂时妥帖地安置在这熟悉的气息里,不必再和责任撕扯,不必再和理智较劲。
鼻尖凑过去,那股熟悉的气息漫了上来——叶童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混着点若有似无的药香,清清爽爽的,偏生勾得人心头一软。赵雅芝微微嘟起嘴,在被子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带着执拗的清晰:“叶童,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像怕被风卷走似的,每个字都裹着点湿意,落进柔软的布料里,也落进自己滚烫的心底。
其实,她早醒了,只是赖在那片昏沉里,闭着眼装睡。她听见叶童赤脚踩在地板上的轻响,听见浴室门被轻轻带上,水流声淅淅沥沥。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最后是门轴转动的微响,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直到那声关门落定,赵雅芝才悄悄松了口气。心里那点绷紧的弦,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下去,却又腾起丝空落落的怅然
她醒得那样早!早到当叶童那阵滚烫的鼻息第一次蹭过颈窝时,她就醒了!起初真以为是她病没好利索,那温热的气流裹着点急促的喘息,顺着松开的领口往里钻,烫得她后颈的皮肤一阵发颤,连带着睡衣料子都像浸了温水,贴在身上黏糊糊的。直到耳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克制的闷哼,她才猛地惊觉——那不是病气,是比发烧更烈的火,是从骨头缝里烧出来的、连叶童自己都压不住的冲动。
枕头套被后颈的冷汗浸得发潮,凉津津地贴在皮肤上。赵雅芝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而颤抖的阴影,脑子里却像有千军万马在厮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像带着温度的网,轻轻罩在她的肩背,连带着空气都变得黏稠。万一……万一那双手再往前挪一寸,越过腰侧松垮的布料,指尖触到她发烫的皮肤;万一那呼吸再沉一分,顺着脖颈往上爬,碾过她敏感的耳垂;万一叶童真的忍不住,凑得更近,用鼻尖蹭她的发顶,用唇瓣碰她的侧脸……
她该怎么办?
装睡吗?可后颈的皮肤早就绷成了一根弦,连发丝不经意的拂过都像触电,每一寸肌理都在叫嚣着清醒。到时候呼吸乱了拍子,心跳撞得肋骨发疼,那点拙劣的伪装,叶童怎么会看不破?
回应吗?心口那道“家庭”的坎还横在那里,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不敢往前。小杰奶声奶气的“妈咪”还在耳边绕,老黄那句“家里有我”的温和语气也没散去,那些属于“妻子”与“母亲”的责任,沉甸甸地压在肩头,让她连放纵的念头都带着罪疚感。
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点淡淡的血腥味。那些藏在深夜里的、见不得光的念头,早就按捺不住地疯长——指尖划过锁骨时的痒,发间纠缠时的暖,还有那些被死死咬住、咽在喉咙口的轻吟……在她心里演了百遍千遍,每一回都让她浑身发烫,连指尖都泛着麻。可真到了这样剑拔弩张的关头,理智又像块冰,“哐当”一声砸进沸腾的水里,瞬间激起白茫茫的雾气,模糊了所有的渴望。
爱与责任像两只手,一只温柔地扯着她往叶童身边坠,往那片能让她卸下所有防备的温柔乡里坠;另一只却固执地把她往该走的“正途”上拽,往那个有孩子笑声、有世俗认可的“家”里拽。
她夹在中间,进退不得,连呼吸都带着拧巴的疼。怀抱的被褥还残留着叶童的体温,暖烘烘的,可心里那片拉扯出来的空白,却像填了冰,一点点往骨头缝里钻。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煎熬,比任何时候都要磨人。
“糊涂。”她轻轻骂了自己一句,脸颊泛起热意。掀开被子起身时,脚刚落地,就瞥见床头柜上放着杯水,杯沿还带着点温。是叶童临走前倒的。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软得发疼。她端起水杯抿了口,温水滑过喉咙,暖意却漫到了心口。
正怔着,手机响了,是老黄发来的消息:“小杰醒了就问妈咪什么时候回家,他太想快点去玩旋转木马了,自己还画了一个,问你像不像。”后面还附了张照片,小家伙趴在书桌前,握着蜡笔在纸上画圈圈,嘴里叼着半截铅笔,模样认真得可爱。
赵雅芝看着照片笑了笑,指尖在屏幕上敲:“告诉他,小杰真棒,画的小马真漂亮!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要乖乖等妈妈回来哦!”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叶童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纸袋,见她站在卧室门口,眼睛一亮:“醒啦?买了你爱吃的生煎,还热乎着呢。”
她换鞋时,发梢沾了点晨露,亮晶晶的。赵雅芝看着她把纸袋里的生煎倒进盘子,蒸汽腾起来,模糊了她带笑的眉眼,忽然觉得这画面安稳得不像话。
“趁热吃。”叶童把筷子递过来,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两人都顿了下,像触电似的缩回手。空气里飘着生煎的香气,却莫名多了点微妙的甜。
赵雅芝低头咬了口生煎,汤汁烫得她轻轻嘶了声。叶童立刻递过纸巾,手悬在半空又停住,最后还是把纸巾放在她手边,声音有点不自然:“慢点吃。”
晨光从窗户溜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织出片暖融融的光。谁都没说话,却都听见了对方心里那点藏不住的悸动,像生煎里滚烫的汁,裹着小心翼翼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