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苏曼的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雀跃，将文件轻轻放在林枫面前，指尖点着落款处的红色公章，“市一院终于松口了，同意进咱们三款核心中成药！王主任说了，今晚想跟您单独吃个饭，聊聊长期合作的细节。””
林枫指尖划过公章的纹路，眉头微蹙：“这种商务洽谈，让销售团队参与就行，不用特意单独约。”
“我也是这么说的。”苏曼垂着眼，指尖轻轻摩挲着文件边缘，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可王主任说，市一院是本地顶尖三甲，这次合作不仅是进产品，更是要‘认人’——他信您的医术，才信咱们的药。而且他还提了，要是谈得顺利，下个月就安排参观生产线，后续可能把咱们的药纳入常规采购。”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林枫，满眼期待：“林总，咱们公司刚起步，要是能拿下市一院，相当于拿到了三甲医院的‘入场券’，后续其他医院的合作会顺很多。这机会，真的不能错过。”
林枫看着文件上清晰的条款，又想起前几天财务报上来的资金缺口，最终还是点了头。他没察觉，苏曼转身离开时，脚步顿了顿，悄悄从手机备忘录里调出一条消息——那是她昨天跟市一院护士长打听来的：“王主任嗜酒，劝酒必喝，今晚他带的副手都沾酒就脸红，肯定帮不上挡酒的忙。”
苏曼删掉消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当晚的饭局定在江边的“临江阁”，包厢里挂着水墨山水画，窗外是粼粼江景，桌上却摆着两瓶高度白酒。王主任一进门就热情地握住林枫的手，嗓门洪亮：“林总！久仰大名！我爱人之前吃你开的中药，调理得特别好，今天必须跟你喝几杯！”
说着就招呼服务员倒酒，酒杯满得溢出来。苏曼坐在林枫身边，看似忙着帮他挡酒：“王主任，林总今晚还要开车，少喝两口意思意思就行。”可每当林枫想推辞，她又会在旁边“补刀”：“不过王主任这么看重林总，这杯确实该喝——您放心，待会儿我叫代驾，保证安全。”
她一边说着“少喝”，一边在王主任劝酒时，悄悄把林枫的酒杯往对方面前递了递；每当林枫喝完一杯，她又会“及时”地帮他添上半杯，美其名曰“别让主任觉得咱们怠慢”。几杯白酒下肚，林枫的脸渐渐泛红，眼神开始发飘，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手指撑在桌沿上，才勉强稳住身子。
“林总，您是不是不舒服？”苏曼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语气里满是关切，“旁边有休息室，我扶您去歇会儿，吐出来能好受点。”她半扶半搀着林枫往休息室走，故意让他的重量大半压在自己身上，手臂紧紧揽着他的腰，还特意把包厢门留了道缝——她算着时间，魏晓冉该到了。
刚进休息室，林枫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苏曼，扶着沙发边缘干呕起来，没一会儿就吐得满身都是，酒液混着食物残渣沾在衬衫上，狼狈不堪。他浑身发软地瘫坐在沙发上，意识模糊地哼唧：“热……难受……”
苏曼“慌乱”地抽了几张纸巾，蹲在他身边帮他擦嘴角，见他难受得直扯衣领，眼神闪了闪，伸手就去解他衬衫的纽扣。“林总，衣服脏了贴着不舒服，我帮您脱下来，待会儿找服务员洗干净。”她的动作又快又“自然”，三颗纽扣很快解开，衬衫领口大敞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胸口淡青色的血管，甚至能看见贴身背心的边缘。
林枫昏沉中只觉得束缚少了些，舒服地往沙发里靠了靠，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半敞着上身，毫无防备。苏曼没停手，又伸手去扯他的袖口，想把脏衬衫彻底脱下来，指尖故意蹭过他的皮肤，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触碰。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魏晓冉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服务员，请问林总在哪个包厢？”
苏曼立刻停下动作，却没起身，反而半跪在沙发边，手里还攥着衬衫的衣角，姿态亲昵得像是在照顾亲密的人。她甚至故意把自己的头发拨乱几缕，垂落在脸颊旁，添了几分柔弱感。
下一秒，包厢门被推开，魏晓冉提着保温桶走进来，刚要喊“林枫”，目光就像被钉在了休息室里——林枫半靠在沙发上，脸色通红，双眼紧闭，衬衫解开大半，露出胸口的皮肤，而苏曼半跪在他身前，手还搭在他的衬衫上，头发凌乱地垂着，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见苏曼呼吸时起伏的肩膀。
魏晓冉手里的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红枣汤洒了一地，甜腻的热气裹着瓷片碎裂的声音漫开来，她却像被冻住一样，浑身僵硬，脸色惨白如纸，指尖攥得发白，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渗出血丝都没察觉。
“魏主管？您怎么来了？”苏曼“惊讶”地抬起头，连忙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无辜，“林总喝多了吐了一身，我怕他难受，想帮他把脏衬衫脱下来……您别误会，我就是想帮个忙。”
魏晓冉没听她解释，脚步发颤地冲过去，一把将苏曼推开，力道大得让苏曼跌坐在地上。她蹲下身，看着林枫敞着的胸口，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视线模糊一片，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林枫！你醒醒！你看看我！你怎么能让她……”
话没说完，她就哽咽着说不下去。林枫被推搡得动了动，却依旧闭着眼，只是无意识地往旁边歪了歪头，嘴唇翕动着，没发出任何声音。看着他毫无反应的样子，魏晓冉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想起苏曼天天送早餐时的殷勤，想起开会时两人凑在一起看报表的画面，想起他说“只把苏曼当同事”的承诺……
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心里，把之前所有的信任和期待都扎得粉碎。她站起身，转头看向地上的苏曼，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愤怒：“你给我滚！现在就滚！别再让我看见你靠近他！”
苏曼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却还是装着委屈，小声说：“魏总，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滚！”魏晓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崩溃的哭腔，抓起桌上的纸巾盒砸了过去，“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苏曼没再说话，默默转身离开，关门时还“贴心”地放轻了动作，仿佛真的怕打扰到林枫。
包厢里只剩下魏晓冉和昏沉的林枫，她蹲在沙发边，看着林枫熟睡的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滴在他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伸出手，想帮他把衬衫扣上，指尖碰到他皮肤时，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那片温热的皮肤，刚才被苏曼碰过，让她觉得恶心又心疼。
她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代驾的电话，声音里的哭腔压不住：“麻烦……麻烦来临江阁，越快越好……”
等代驾赶来，魏晓冉和代驾一起把林枫扶上车。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没说话，只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光影在她脸上晃过，眼泪却一直没停。心里的疑云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将之前所有的心动和信任，都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
而她不知道的是，苏曼站在菜馆门口的树影里，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王主任发了条消息：“王主任，今晚谢谢您。明天我去医院跟您对接合同细节。”
按下发送键，苏曼抬头看向夜空，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