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标准化流程上,喻千惠多少有点得天独厚的能力,这从她做饭只会炸厨房,备菜却有一手好刀功上就早已可以窥见一斑。
配上尺子的喻千惠如虎添翼,不仅利索地将自己挑的竹子劈成了一筐竹篾,甚至将师傅没处理的一些竹段,也尽数劈完,还很有几分意犹未尽。
喻千惠进入副本时是东方既白,天边微亮,将这些竹子收拾完,已经是日上中天,正正好饭点,头顶的大太阳要晒死人,哪怕穿着夏日的短袖,哪怕在较为清冷的山上,室外的温度也让人有些熬不住。于是师傅就叫喻千惠和她一起吃饭。
饭也是新鲜做的,腊肉和山菌埋在米饭中煨的竹筒饭,香得喻千惠连干三碗,觉得自己一上午花出去的力气全被补了回来。
吃过午饭,略歇一晌觉,喻千惠开始制作傀儡的竹骨胚子。美人师傅本想着等喻千惠做完了再看看问题,但她看着喻千惠做傀儡的手法就直叹气,最终还是中途插手,亲自为喻千惠示范。
“做竹骨的时候不必从头到脚或者从脚到头一点点细细地做下来,应该先用经纬交织法,将经篾和纬篾交叉编织,按照人体主要骨骼走向制作,关节都需用绞的细细的丝重新拧好,这样赋灵之后的傀儡走起路来才能稳当。”
喻千惠依言照做,但即便她在获得职业技能的时候,也得到了自己应当知晓的人体解剖知识,但她做起傀儡来,还是不太顺当,美人师傅看了两眼,取来一张纸,提笔蘸墨,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人形,又点出了各处关节和肢体的连接,对喻千惠道:
“你若是分不清,就不必用脑子硬记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自己作张图纸再制傀儡吧。”
喻千惠也不是真的手笨之人,之前不过是因为傀儡术的经验灌输过于填鸭,过于生硬,以至于不得其法。有了师傅的针对性教导之后,那些原本堵在脑海里的知识都被跟着融会贯通起来,如同练武之人通了任督二脉,进步飞速,堪称一日千里。
在熟练掌握了竹骨的制作法之后,美人师傅又依次教了铜铁骨,兽骨,纸骨,木骨之类的制作方法,其中木骨最贴近竹骨,没花什么功夫,喻千惠很快便能举一反三。
铜铁骨有金属丝拧骨法和铁液浇筑法的区别,后者适合制作一些特殊形态的傀儡,因为各部分零件都可以自己铸造而拥有极高的自由度,当然,各个部件零零散散地攒下来,费的时间也是最多的。
纸骨其实是一种裱糊法,以纸为芯,一层层浆糊蒙纸,刷出骨架来,这是最适配纸傀儡的一种骨架,纸骨的纸傀儡,内外同源,点灵之后最为生动,也极为听傀儡师使唤,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过于脆弱,不过师傅也告诉喻千惠,如果点灵点的好,有的纸傀儡哪怕锤烂了也能自己从纸浆里重新抖出形来。
兽骨在骨架形态的自由度上是最低的,毕竟它们取自于动物尸骸,本就有自己的形态,但兽骨的傀儡如果做的形态和骨头来源相同,就会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野性。
除此之外,喻千惠还逐一尝试了玉骨、石骨和金银骨,虽然材料不同,但是方法却大同小异。当喻千惠将这些悉数掌握,自身也与画偃人职业传承给自己的职业经验磨合好后,美人师傅神神秘秘地拉着喻千惠,问了她一句:
“你想不想见识一下人骨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