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的雾还没散,剑门练功场的青石板就已泛着湿冷的光。石峰刚走到场边,就听到一阵整齐的“唰唰”声——二十几名弟子分成三队,正对着木桩练剑,木剑划破晨雾,带起细碎的风,比他去年离开时,多了几分章法。
“小石师兄!”阿木最先看到他,手里的木剑差点劈偏,赶紧收势,却因为太急,踉跄了一下。旁边的小岩伸手扶了他一把,小岩比阿木高半个头,握着剑的手稳得很,是剑门里出了名的“稳当人”,之前总被墨长老说“练剑太死板,少点灵气”。
石峰笑着走过去,目光扫过弟子们的剑式:“都练多久了?”
“卯时就来了!”站在队尾的灵儿脆生生地回答,她是剑门里少数的女弟子,身法最灵,之前总嫌基础剑式“太慢”,练一会儿就想偷跑,此刻却扎着马步,一招“流云剑”劈得有模有样,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滴,也没抬手擦。
墨长老提着一个竹篮走过来,里面装着刚煮好的灵植茶,茶汤泛着淡绿色,是用剑门后山的“醒剑草”煮的,能提神,还能缓解练剑后的肌肉酸痛。“你来得正好,让他们给你汇报汇报,这半年的进步可不是一点半点。”
石峰接过茶碗,刚喝了一口,阿木就迫不及待地举起木剑:“师兄!我现在能完整劈出‘凌霄三式’了!之前总在第三式‘断云’上出错,现在能把木桩劈出三道印子了!”说着就对着旁边的老木桩劈了起来——第一式“起风”,木剑带起风响;第二式“裂石”,木桩震得发抖;第三式“断云”,剑刃落下,木桩上清晰地刻出三道深浅一致的痕,比之前他劈的“歪歪扭扭一道印”,强了不止十倍。
石峰点头,指尖轻轻点在木桩的痕迹上:“不错,力用得匀了,之前你总把劲憋在手腕,现在能顺到剑尖,进步很快。不过‘断云’最后要收势快,不然遇到敌人的反击,会露破绽。”说着拿起一根树枝,对着阿木演示——树枝轻挥,最后收势时手腕轻轻一翻,带着一股巧劲,“你试试这样,把劲收一半,留一半应对变化。”
阿木跟着学,试了三次,终于找到感觉,最后一次收势,木剑稳稳停在胸前,没有之前的摇晃。他兴奋地脸都红了:“师兄!真的稳了!刚才我好像感觉到剑意了,淡淡的,像风裹着剑!”
“那是‘初境剑意’,好好练,以后能更浓。”石峰笑着鼓励,转头看向小岩,“你呢?之前墨长老说你练防御剑式太死板,现在怎么样了?”
小岩挠了挠头,走到练功场中央的石台前:“师兄,我现在练‘守心剑’,能挡住三块飞石了!”说着让灵儿帮忙扔石片——灵儿捡起三块薄石,对着小岩扔过去,石片带着风声,分上中下三个方向袭来。小岩不慌不忙,木剑在身前划了个圆,“叮叮叮”三声,三块石片都被剑面挡住,弹到地上,没有一块碰到他的衣角。
墨长老在旁边笑着点头:“之前他挡一块都费劲,现在能挡三块,还能分方向,总算把‘守心剑’的‘圆劲’练会了。我还给他的剑加了点提纯的魔核碎片,剑面更韧,挡攻击时也不容易断。”
石峰拿起小岩的剑看了看,剑身上嵌着细小的淡金色碎片,是之前从魔族界带回来的魔核提纯后的边角料,没想到墨长老用来给弟子改剑了。“魔核碎片加得正好,不重,还能增强剑的韧性,你用着顺手吗?”
“顺手!”小岩用力点头,“之前剑总被飞石磕出小口子,现在练一天都没事,而且感觉剑和手更合了,像长在手里一样。”
最后轮到灵儿,她没像阿木和小岩那样展示剑式,而是拉着石峰走到练功场旁边的灵植丛:“师兄!我现在能把‘流云剑’和灵植结合了!你看——”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灵粉,是用灵汐送的“轻身草”磨的,撒在脚下,然后练起“流云剑”,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里,剑式也跟着变快,木剑划过灵植丛,叶子一片都没碰掉,却能精准地斩下枝头的露珠,滴在瓷碗里,一颗都没洒。
“这是跟精灵族的林溪姐姐学的!”灵儿眼睛亮闪闪的,“上次林溪姐姐来剑门送灵植种子,教我用灵植粉轻身,还说‘身法和自然要合’,我练了三个月,终于能把剑和身法融在一起了!”
石峰看着灵儿的动作,心中欣慰——之前灵儿总急着求快,忽略了身法和剑式的配合,现在能把灵植的技巧融入剑中,不仅快,还多了几分灵动,这才是“流云剑”该有的样子。“很好,你把‘快’和‘灵’结合了,以后遇到敌人,既能快速避开攻击,又能出其不意反击,比之前只追求速度强多了。”
弟子们见石峰都认可了他们的进步,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汇报自己的练习成果:有的说能背完《凌霄剑谱》的前半卷,有的说能帮墨长老打理药园里的凝剑草,还有的说上次下山帮村民赶跑了偷鸡的野狼,用的就是刚练的剑式。
墨长老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喝着灵植茶,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嘴角一直带着笑:“之前你不在,弟子们总没底气,练剑也没劲头,自从听说你在外面斩了魔帝,都把你当榜样,每天天不亮就来练功,连之前最懒的阿福,现在都能劈完十根木桩再休息。”
石峰看着弟子们脸上的朝气,想起自己刚入剑门的时候——也是这样,跟着师父练基础剑式,总盼着能快点变强,能像师父一样守护剑门。现在这些弟子,就像当年的自己,却比当年的自己更努力,也更幸运,有各族的帮助,有魔核、灵植这些资源,能更快地成长。
“你们都进步很大,但还有些细节要注意。”石峰让弟子们围成一圈,指着阿木的手腕,“阿木的‘断云’收势,还要再练;小岩的‘守心剑’,遇到多方向攻击时,脚步可以再退半步,更稳;灵儿的‘流云剑’,快的时候别慌,眼神要盯着目标,不然容易偏。”
弟子们都认真地记着,阿木还掏出个小本子,用炭笔把石峰说的话记下来,本子上已经写满了之前墨长老和其他师兄的指点,字迹歪歪扭扭,却很认真。
中午的时候,弟子们拉着石峰去后山的溪边烤鱼——是阿木早上练剑前抓的,用灵植叶包着,架在火上烤,香味飘得很远。灵儿还摘了些野果,用灵植茶泡了,酸甜可口。
“师兄,我们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吃烤鱼的时候,阿木放下手中的鱼刺,小声说,“比如‘初境剑意’怎么才能更浓,还有‘凌霄剑谱’里的‘御气式’,总练不明白,墨长老说你会,能不能教教我们?”
其他弟子也跟着点头,眼睛里满是期待。石峰看着他们渴望的眼神,想起自己当年追着师父问问题的样子,笑着点头:“好,明天早上,我在练功场给你们答疑,把你们不懂的都列出来,我们一个个说。”
弟子们欢呼起来,烤鱼的香味混着他们的笑声,飘在溪面上,和晨雾散去后的阳光一起,构成了剑门最安稳的模样。石峰咬了一口烤鱼,鲜嫩的肉汁在嘴里散开,心中满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