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啊,又不是什么秘密行动,我们照样过日子,打电话、发信息都没问题。”
话一说完,马小玲就掏出手机拨通了弟弟的号码。
那边说已经在火车站外面等着了,让他们直接出去就行。
一切都安排好了,先带他们回家休息一晚,第二天把东西准备齐全再出发。
毕竟要进的是深山密林,跟眼下这片荒原草地完全不同——虽然这里看着冷清,好歹还有人烟;可一旦进了林子,那就是另一番天地了,生死全凭自然脸色。
“行,那咱们现在就走。
大家都跟紧点,这人堆里乱得很,万一走散了可不好找。”
听了李慕的建议,几个人挽起袖子,排成一队,慢慢朝外走去。
“爸,这样走路的样子有点傻乎乎的,可我心里却特别暖。
在你带着我们一步一步往前走的时候,感觉特别踏实。”
“真的呀?你在背篓里也这么开心吗?要不是人太多,爸爸早就腾空飞起来,直接把你送到叔叔家了。”
李慕笑着回应。
“没事的,其实走路也挺好的。
爸,你不觉得吗?只有这样一步步走,才能真正靠近别人,才像一个普通人活着的样子。
这次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让我也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晚上能自由自在地跑着玩吗?”
听到尼诺这番话,李慕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楚,甚至有些愧疚。
原来自己一直忽略了这一点,竟让孩子长久活在没有夜晚的世界里。
“别担心,儿子,等这段日子过去,爸爸一定找到月光泥厂,让你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在夜里无忧无虑地奔跑玩耍,好不好?”
“好呀!爸,这就是我们来的目的嘛。
我现在特别激动,特别期待,真想知道晚上在外面玩会是什么感觉,我真的太高兴了。”
尼诺在一旁兴奋地说着,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性福。
这是他第一次出门远行,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而美好。
没过多久,一行人出了站口。
可眼前的景象和预想中大不一样——外面并没有嘈杂的人声,反而异常安静。
这种反常让马小玲心头一紧。
“不对劲,这儿有问题。
大家千万盯紧队伍,千万别分开。
要是有人搭话,也别轻易回应。”
“怎么了?”李慕虽没察觉异样,但他清楚马小玲不是大惊小怪的人,既然她这么说,必有缘故。
“我觉得情况不太对。我之前来过一次,时间也差不多,那时候外面可是热闹得很。
当地人有个说法,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大声吆喝,不然财神听不见,来年就会倒霉。
可现在……所有人都沉默着,这不是正常状态。”
“你是说,大家都不说话,是因为出事了?”
箭头立刻注意到周围人的神情——木然、僵硬,透着一丝恐惧,却没有轻举妄动。
“你们有没有发现?从下车那一刻起,原本该有的喧闹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对我们的一种考验?”
完颜不败也察觉到了异常。
前面几拨旅客下车时,还有人热情迎接;轮到他们,却像是掉进了一个死气沉沉的陷阱,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但众人精神尚在,李慕让大家别自己胡思乱想。
“小玲,你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事,先往外走,路上别多嘴。
咱们照常走出去就行,问题不大。
真要出状况,我们最后垫个底也来得及。”
马小玲低声回应李慕。
“行,没问题。
大家保持队形,先离开这儿最重要。
都闭紧嘴,没必要的时候别说话,明白吗?”
再三叮嘱下,所有人默默点头,没人再出声。
“我弟弟应该就在前面等我们,别太紧张,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马小玲用意念和李慕几人交流——这是后来才发现的一种能力,似乎是在有了尼诺之后才开启的共享感知。
“我们都清楚了。
现在离门口还有多远?”
走在队尾的箭头忽然觉得背后不对劲。
“我总觉得后头那几个人不太对劲……要是真出事,你们先走,别管我。”
“别逞强,你对这儿不熟,还是换我断后。
咱们调个位置,别推辞,这是为了整体安全。
不然万一你出了事,还得回头找你,更麻烦。”
箭头原本想拒绝,可听李慕这么一说,便没再坚持。
明明只有百米不到的距离,却硬是走了将近十分钟才脱身。
“怎么回事?”
刚走出区域,马小玲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可对方脸色阴沉,毫无喜色,她顿时心里打了个问号:这是怎么了?
“难道……碰上什么意外了?”
“你们后面跟着不少邪东西,是怎么引过来的?”马隆语气凝重。
“脏东西?你说在我们后面?不至于吧?我们一路上还担心前面有古怪,才走得那么小心,就这么点路,愣是磨蹭了这么久。”
马小玲有些不解,不就是些游魂野鬼吗?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事儿,比吃饭喝水还轻松,有什么好怕的?
“姐,你不了解。”马隆压低声音,“跟在你们身后的不是普通怨灵,而是边界外那些无人收管的孤魂野魄。
你不会不知道这一带的传说吧?”
这句话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
平时和李慕混在一起,听得最多的是僵尸异变,如今突然转到边境阴魂的话题,反倒有种新鲜又诡异的感觉。
“那片边界以前荒得很,靠近倭国那边。他们那边素来有养小鬼的习俗,常有邪祟在交界处作乱。之前你说要找的‘月光霓裳’,有一部分线索就落在这些小鬼手里,这事可不容易办。”
这话传进李慕耳中,像是一记重锤敲在心上。
他立刻逼近一步:“你是说,我要找的‘月光霓裳’,有一部分线索就在刚才那些小鬼身上?”
“可以这么讲。”马隆神色复杂,“不过今天出现的只是守门的小角色,身上不可能有重要线索。咱们赶紧离开,这里不能久待。”
他语气发虚,显然心有余悸。
虽然不清楚那些小鬼究竟图谋什么,但留下只会惹祸上身。
一行人迅速上车,直奔马隆住处。
与姐姐不同,马隆自幼遵循家族规矩——马家法术只传男丁,男子出生后便不得与家中女性往来,为的是确保血脉纯净、传承有序。
“你们姐弟分开这么久,怎么一见面就能认出来?”
李慕对此颇感好奇,并非怀疑身份真假,而是单纯惊叹血缘之间的奇妙感应。
都说血浓于水,莫非真的无论隔多久、相貌如何变化,亲人之间仍能彼此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