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玲微微一摊手,目光却被李慕投向的方向吸引过去,那边聚集了不少人。
急诊科人满为患并不稀奇,但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都带着同一个症状。
他们全都捂着双眼,像是遭遇了相同的眼疾!
“李慕,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忍不住问道。
“该动手了。”李慕低声回应。
他迈步朝人群走去,一位护士见他过来,立刻上前关切地询问。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不用了,我只是顺路送个伤者来医院,看到这里这么多人捂着眼睛,想了解下情况,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没关系的,我们这边确实有点忙。
就像你看到的,突然来了好多个失明的病人,我们还在查原因。”
李慕听完护士的描述,点了点头,随后带着马小玲和小咪离开了医院。
“怎么会一下子失明呢?”小咪一边走一边嘀咕。
“我看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邪气啊。”
马小玲却默默望向李慕,眼神中有些复杂。
“会不会是他搞的?”
“你们先回嘉嘉大厦吧,我去电视台确认一下他的情况。”
小咪还想说什么,却被马小玲拉住。
“人去多了反而会引起他的警觉,你也不想给李慕添麻烦吧?”
小咪被她这么一问,只能点头。
“好吧,那我在门口等你回来,李慕!”
李慕笑着摇头,这小咪虽然已经能化成人形,怎么还保留着猫的习性,动不动就喜欢蹲门口等主人?
“你回去之后先见见复生吧,他应该很想你。”
“可是……”
小咪欲言又止。
“现在你是我的主人。”
“他也是你的属下,你想见他的话,去看看也无妨。”
说完,李慕把决定权交给小咪,转身朝电视台走去。
一次性出现这么多患者,恐怕司徒奋仁的时间也不多了。
和山本一夫不同,司徒奋仁虽然一开始就是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但他心底还藏着一丝善意。
只要加以引导,他的能力未必不能成为蓝星的助力。
蓝星的人类长期被超自然生物压制,想要反击,就必须团结一切可用的力量。
李慕虽强,但他并不想一个人背负一切。
等他来到电视台时,司徒奋仁正独自坐在后台的休息室里,神情恍惚。
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抬起头,露出惯常的假笑。
“怎么样?今天收视率还行吧?”
话刚出口,笑容却戛然而止——他看清了来者是谁。
“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语气中透着敌意。
李慕拍了拍手,语气轻松地说道:
“真是厉害,一口气让五十个盲人重见光明。”
“你不会是专程来恭喜我的吧?我可不信你这么闲,李慕。”
“你还记得珍珍对你说过什么吗?”
李慕搬了张椅子坐在他面前,语气平静地问。
司徒奋仁一怔,脑中浮现出那段记忆。
他皱眉问道:
“你想说什么?”
“你救了一个坠楼的女学生,结果隔壁手术室一个男孩就离奇死亡。
你救了中枪的刘警官,另一个无辜者却因此受伤而死。
这些事,你应该都查过吧。”
李慕语气不急不缓地叙述着,司徒奋仁沉默不语。
“我刚从医院回来,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司徒奋仁张了张嘴,声音干涩。
“是……是五十个突然失明的人?”
“差不多吧,急诊室当时有四十多个。”
司徒奋仁眼中刚浮现出一丝希望,却立刻被李慕接下来的话击碎。
“还有八个刚出生的婴儿,一生下来就看不见。”
这话像一记重锤,将他最后一丝希望击碎。
他头痛欲裂,痛苦地捂住头,发出一声嘶吼。
不一会儿,他因痛苦过度晕了过去。
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嘉嘉大厦天台的躺椅上。
司徒奋仁迷茫地望着眼前的李慕和马小玲。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为什么?我只是个一心救人,却害得无数人丧命的罪人!”
司徒奋仁悲愤难平,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我一直能看到,每救一个人,就会有更多冤魂尾随在我身后。
他们在街上冲我怒视,有的张口咒骂,虽然我听不到,但我能感觉得到。”
他露出一丝苦笑,神情讥讽。
“多么荒唐,前半生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后来想行善积德,却仍是以伤害别人为代价。
你们把我找回来,是要处置我吗?”
面对司徒奋仁投来的目光,马小玲避开了视线。
“你又不是妖魔鬼怪,我可不会动你。”
“那你们到底图什么?找到我,带我回来,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李慕没有回答,只是递出一份调查报告,那是从医院调来的资料。
当年蓝大力就是在那家医院发现了司徒奋仁的特殊能力。
“这是……”
司徒奋仁瞪大了眼,声音里透着惊愕。
“我脑中……竟然长了个这么大的肿瘤?”
他翻看着诊断报告,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纸上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像是无声的判决书。
报告显示,他的大脑中存在一个巨大的肿瘤,使得他的脑力开发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七十五,也因此拥有了异于常人的能力。
但每使用一次能力,肿瘤便会增长一分。
喉头一阵哽咽,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黑雾。
“原来我一直不仅在伤害别人,还在亲手毁灭自己……”
他手中的报告滑落在地,苦笑中带着自责,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在自己脸上。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我还以为自己是在拯救他人,还洋洋得意地觉得自己是救世主。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说着,他又抬手想再给自己一拳,却被李慕伸手拦住。
拳头落空,他像条落水狗一样抬头望着李慕。
“你把我找来,不就是想看我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吗?我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救人,结果呢!我一次次使用能力,恐怕命也不长了。”
他情绪激动地咆哮着,李慕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撑不过今晚。”
“什么?”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司徒奋仁一愣。
“睁开眼看看吧,当你陷入极度低落时,那些被你不经意害死的无辜亡魂,早已聚集在你身边。”
司徒奋仁猛然惊醒,抬头望去,只见嘉嘉大厦天台的半空中浮现出无数模糊的身影——那些正是他曾经熟悉的冤魂!
“人在情绪极度崩溃时,最容易被阴气侵扰,到时候,他们就会找你索命。”
话音刚落,一道幽绿的光芒闪过,几个冤魂再也按捺不住,直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