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老奸巨猾,见到两人冲突加深,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
虽没有完全离开“战场”,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两方中的任何一方迁怒于他。
秦无双拿着茶叶,直接抬步要离开。
“想走?”挡在他们最前面的嬷嬷,身子立马动了,“小姐还没发话,我看谁敢离开。”
嬷嬷以手作爪,朝秦无双肩膀抓来。
秦无双神色不动,脚尖微微一动,脚下的一块银子无声踢了出去。
“啊……”
嬷嬷躲闪及时,却苦了正好在她身后的一名丫鬟。
三名丫鬟对嬷嬷的身手很信任,可以说从一开始就分工明确,嬷嬷对付秦无双,她们三个则紧紧盯着吴三。
如今嬷嬷避开了银子,其中一名丫鬟没注意,便被不偏不倚砸中膝盖,发出一声尖叫。
随即腿上一软,“砰”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小丫头紧张地喊了一声:“冬梅……”
她担心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丫鬟,见她只是摔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又连忙看向秦无双这边。
嬷嬷回头看了眼身后,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但也只是一瞬间,便再次发起了攻击。
小丫头急了,厉声朝嬷嬷喊道:“石嬷嬷,回来!”
石嬷嬷正忙着抢秦无双手里的茶叶罐子,听到小丫头的命令时,用力过猛已经来不及收手。
索性心一横,动作没停。
秦无双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脚尖再次勾动。
这次石嬷嬷看清了她踢出银子用的脚法,快、狠、准,力道十足,而且那种角度他先前从未见过。
石嬷嬷收不住手,硬生生接住了这锭银子。
右肩肩头瞬间一阵钝痛,似乎脱臼了般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保护小姐!”余下的两名会武功的丫鬟齐声喊道,动作整齐划一地冲过来。
秦无双看着二人,朝左前方走了一步,脚尖再次勾动,将脚下的两块银子踢了出去。
银子不偏不倚落在二人的膝盖上,紧接着传来两声尖叫,两名丫鬟身子踉跄着斜行几步,不偏不倚砸在那位名唤冬梅的丫鬟身边。
“夏荷,秋菊——”
小丫头急急唤了一声,一路小跑到三个丫鬟身边,眼里包着一汪眼泪,“你们……”
三名丫鬟伤得很轻,但也足够疼,“小姐,奴婢们没事。”
石嬷嬷捂着脱臼的胳膊,挡在小丫头和几个丫鬟前面,死死盯着秦无双,仿佛秦无双是什么不安好心的卑鄙小人,会趁她们都受伤,对小丫头动手一样。
秦无双眸光浅淡地扫了眼她们,学着小丫头的语气,“喂,还要打吗?”
小丫头此时没了一开始的跋扈,但依旧不肯低头,“你,你别太得意,那罐茶叶是我不要了让给的,我,我不让他们打你了,你,你快带着走吧。”
“呵……”秦无双眉眼弯了弯,“嘴还挺硬。”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引得小丫头气鼓鼓撅起了嘴。
可低头看一眼丫鬟们,伤的伤,伤的伤,只好哼了声,傲娇偏过头生闷气。
秦无双递给吴三一个眼神,先一步抬脚迈出了店铺。
自从秦无双开始动手,吴三的短剑便收入了剑鞘,吊儿郎当站在一旁看戏,如今见打完了,连忙跟上去,路过石嬷嬷等人时,还朝她们比了一根手指,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小丫头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扭头问田嬷嬷,“那人什么意思?”
田嬷嬷正在给石嬷嬷正骨,闻言张了张嘴,纠结良久,“老奴不知。”
石嬷嬷却是冷哼了一声,握紧了左拳,“他在嘲讽老奴,在那位姑娘手底下只过了一招。”
夏荷三位丫鬟跪在地上,“夫人让奴婢们保护小姐,奴婢们却连别人一招都过不了,都是奴婢无能。”
“都起来吧。”小丫头脸上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下次不准再不听我话私自动手了,得亏她好说话,不然这会儿该换成她打咱们了。”
听她这么说,夏荷等人的头埋得更低了。
*
出了云山茶行,秦无双随手将茶叶丢给吴三,“拿好,五十两呢。”
一想到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干叶子,花光了她最后一点积蓄,她就一阵肉疼。
她望了望街道上的行人,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原本打算买些东西,给大宝他们当礼物,如今身无分文,别说买礼物了,就是连个素馅儿包子都请不起吴三吃。
吴三也知道这罐茶叶有多贵重,小心翼翼抱着,时不时偷瞄秦无双一眼。
“有话说。”秦无双道,“先说好,这段时间你的饭钱自己搞定,我没钱了。”
吴三一愣。
他何时说要让秦无双请吃饭了?
他只是太好奇秦无双刚刚打人的脚法而已。
秦无双的身手,他到现在没摸清,而且这种能仔细看她动手的机会可不多,以至于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秦无双到底有多厉害。
吴三挠了挠头,“我是想问你,你刚才那一招怎么做到的?就是……这一招。”
他学着秦无双的样子,踢飞了地上的一颗石子,可惜不知道到底怎么踢的,学的一点都不像,还差点把鞋子踢飞。
“你想学?”秦无双挑了挑眉。
吴三眼里闪动着亮光,重重点了点头。
秦无双笑了笑,这种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的小招式,没想到吴三竟然这么感兴趣,“行,下次有时间教你。”
“现在教吧!”吴三已经迫不及待想学了。
秦无双倒是想马上教,但是现在有其他事情要做。
她摇了摇头,“下次,我现在要去县衙一趟。”
听到“县衙”二字,吴三便想起了前段时间的王三混死亡悬案。
他狐疑地盯着秦无双,“去县衙做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不成你还想……投案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