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种出会发光的稻子”的光纹贴出没几天,云雾山脚下的稻田就有了动静。
种稻的是位姓陈的老农,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最大的心愿就是让稻子增产。他看到回信角的光纹旁冒出稻穗光粒,半信半疑地往稻田里撒了把糖纸草种子——那是阿念送他的,说光草能帮稻子长得更好。
没想到三天后,稻田的水田里竟长出了细细的光丝,像给稻苗系上了银线。更奇的是,稻穗的顶端开始泛出淡淡的金光,傍晚看过去,整片稻田像铺了层碎星,风吹过时,光粒顺着稻穗摇晃,沙沙作响,像在唱丰收的歌。
“真发光了!”陈老农蹲在田埂上,摸着沉甸甸的稻穗,光粒沾在他的手掌心,暖烘烘的,“这稻子比往年饱满多了,光真的在帮忙长!”
周明带着仪器赶来检测,发现糖纸草的光丝与稻根缠在了一起,光粒顺着根系往稻穗输送能量,不仅加速了灌浆,还让稻谷的淀粉含量提高了不少。“是光粒在给稻子‘加餐’,”他看着屏幕上的数据,“这种‘光稻’的产量至少能提高三成,而且自带防虫效果——光粒的振动会赶走害虫。”
消息传到断云谷,山民们扛着锄头就来了,非要陈老农分享种光稻的秘诀。老农不善言辞,只是把糖纸草种子分给大家,指着光丝说:“多和光说说话,它听得懂庄稼的心思。”
失明的小男孩跟着阿念去看光稻。他赤脚踩在田埂的软泥上,光丝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在他小腿上织出片光网。“稻子在笑,”他轻声说,“它们的声音沙沙的,说‘谢谢光’。”
翻译机放在稻田里,屏幕上跳出串欢快的光纹:【光稻生长日志:已吸收光粒能量58%,预计七天后成熟,穗粒数比普通稻子多12颗——感谢陈爷爷的晨露和晚歌(他每天都对着我们说话哦)。】
火狐成了稻田的“守护者”。它总在田埂上巡逻,看到有麻雀来啄稻穗,就冲过去把它们赶走;发现田鼠洞,就用爪子扒开,对着里面“嗷呜”叫,直到田鼠跑掉为止。陈老农心疼它,每天都在田边放碗羊奶,火狐喝完就趴在稻穗下打盹,红毛与金光交织,像幅温暖的画。
光稻成熟那天,山谷里的人都来帮忙收割。割稻子的镰刀碰到光穗,光粒就会簌簌落下,沾在人的头发和衣服上,让每个人都像镀了层金。孩子们提着小篮子,在稻茬间捡掉落的光粒,说要攒起来当种子,种出自己的光稻田。
脱粒的时候,光稻的神奇之处更明显了——米粒是半透明的,带着淡淡的光纹,煮成米饭后,整个屋子都飘着股清甜味,光粒在饭粒间流动,像把阳光煮进了锅里。陈老农给每个人都盛了碗,笑着说:“尝尝,这是光的味道。”
失明的小男孩舀起一勺米饭,光粒在他舌尖轻轻跳动。“像在吃星星,”他满足地眯起眼睛,“软软的,会发光的星星。”
周明把光稻的种子分给了各地的农户,光网日历的八月格子里,专门加了个“光稻”图标,提醒大家播种的时间。陈老农则在稻田旁立了块木牌,上面刻着:“稻子和人一样,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光也一样。”
林羽在《星草札记》里画下光稻田的景象:金色的稻浪里,火狐的红毛像团跳动的火焰,陈老农的身影被光粒拉得很长,孩子们的笑声化作光蝶,在稻穗间飞舞。她写下:“所谓丰收,不是简单的收获,是光丝与稻根的拥抱,是老农的晨露与晚歌,是狐狸的守护与孩子的期待,是所有平凡的耕耘,都能在光里,结出最亮的果实。”
光稻的种子随着光网快递往更远的地方飞去,陈老农的稻田里,新的光丝又开始发芽。火狐趴在田埂上,看着光粒在新苗间流动,尾巴尖偶尔扫过稻叶,激起圈圈金光——那些藏在光里的希望,正在每片稻田里,悄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