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衍凌晨四点就醒了,不是被鸡叫吵醒的,是盯着行李箱夹层里的求婚戒指看清醒的。他摸黑爬起来,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数行李箱里的东西——给苏念买的野花标本夹、亲戚塞的腊肉、奶奶给的酱菜,还有那包被小鸡啄过一口的玉米(苏念说要带回去给陆时雨和陆浩然看),确认每样都没漏,才又轻手轻脚躺回苏念身边。
“你翻来覆去干嘛?”苏念迷迷糊糊抓过他的手,“是不是舍不得走?”陆时衍捏了捏她的指尖,声音放得很柔:“是舍不得,但更想带你去那个‘重要的地方’。”苏念没追问,往他怀里拱了拱,又睡了过去——这几天在农村跑跳,她早就累坏了。
早上七点,亲戚已经把早饭摆上桌了。煎得金黄的土鸡蛋、刚蒸好的玉米馒头,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苏念咬了一口馒头,眼睛都亮了:“这馒头比城里买的香多了!”亲戚笑着往她碗里夹鸡蛋:“喜欢就多带点,我给你们装了二十个,都是自家鸡下的。”
陆时衍刚想说“不用这么多”,就看到亲戚扛着一个大麻袋走过来,里面装的全是晒干的红薯干和玉米片。“这个泡水喝甜得很,念念肯定喜欢。”亲戚说着,就往后备箱里塞。陆时衍拦都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后备箱被塞得越来越满——从腊肉、酱菜到土鸡蛋、红薯干,再到亲戚家孩子画的画(说要送给“漂亮姐姐”),最后连大黄狗啃过的狗绳都被塞了进来(亲戚说“留个纪念”)。
“这些东西加起来,比我们的行李箱还重。”陆时衍无奈地对苏念说。苏念靠在车边笑:“这都是亲戚的心意,反正你的车够大,装得下。”陆时衍看着她眼里的笑意,突然觉得这些“沉甸甸”的土特产,比任何礼物都珍贵。
八点半,两人终于出发了。车子刚开出村口,就看到一群村民站在路边挥手。“时衍、念念,下次再来啊!”“路上慢点!”苏念摇下车窗,使劲挥着手,直到村子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坐回来。“这里的人真好啊。”她感叹道。陆时衍握住她的手:“以后我们常来。”
车子行驶在乡间小路上,苏念突然指着窗外喊:“你看,那里有羊群!”陆时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群白色的羊在草地上吃草,牧羊人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抽烟,画面慢悠悠的,像一幅画。“要不要停下来看看?”陆时衍问。苏念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两人刚下车,羊群就围了过来。一只小羊羔胆子很大,凑到苏念脚边,用头蹭她的裤腿。苏念蹲下来摸了摸它的毛,软乎乎的,特别舒服。“它好像很喜欢你。”陆时衍拿出手机,拍下苏念和小羊羔的合照——照片里,苏念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小羊羔靠在她脚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得不像话。
牧羊人走过来,笑着说:“这小羊羔刚满月,最喜欢跟人亲近。”他递给苏念一把青草:“你喂它试试,它肯定吃。”苏念接过青草,小心翼翼地递到小羊羔嘴边。小羊羔立马凑过来,三两口就把青草吃了,还舔了舔她的手。“好可爱啊!”苏念笑得更开心了。
陆时衍站在旁边,看着她和小羊羔玩得不亦乐乎,心里也跟着暖起来。他突然觉得,比起山顶的求婚惊喜,这样平凡的小美好,更让他心动。
玩了半个小时,两人才继续赶路。路上,苏念靠在副驾驶上,翻看刚才拍的照片。“你看这张,小羊羔的眼睛好圆啊。”她把手机递给陆时衍看。陆时衍瞥了一眼,又看了看苏念,笑着说:“没你的眼睛圆。”苏念的脸微微一红,伸手拍了他一下:“就会说好听的。”
中午十二点,两人在路边的小饭馆吃饭。饭馆是夫妻开的,菜都是现炒的,味道很家常。苏念点了一份番茄炒蛋,尝了一口就说:“没有我们在农村摘的西红柿好吃。”陆时衍笑着给她夹菜:“等回去了,我给你做番茄炒蛋,用农村带回来的西红柿。”苏念点点头:“好啊,我还要吃你做的草莓酸奶杯。”
吃完饭,两人继续往城里赶。路上,陆时衍给林舟发消息:“帮我准备一下山顶的东西,晚上七点我要带苏念过去。”林舟秒回:“放心吧陆总,都安排好了,保证苏小姐惊喜。”陆时衍满意地点点头,把手机收好——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到苏念收到戒指时的表情了。
下午三点,车子终于进入市区。陆时衍本来想直接去山顶,结果苏念突然说:“我们先去老宅一趟吧,把土特产给奶奶和两个小的送过去。”陆时衍想了想,点点头:“好,正好让他们尝尝农村的味道。”
车子刚停在老宅门口,陆时雨和陆浩然就像小炮弹一样冲了出来。“哥,念念姐,你们回来啦!”陆时雨扒着车门,探头往里面看,“有没有给我们带好吃的?”陆浩然则直接钻进后备箱,看到里面的红薯干,眼睛都亮了:“哇,是红薯干!我最喜欢吃了!”
奶奶也走了出来,拉着苏念的手问长问短:“在农村住得习惯吗?有没有被蚊子咬?吃得好不好?”苏念笑着一一回答:“习惯,亲戚对我们可好了,每天都给我们做好吃的,还带我们去摘菜、喂鸡。”她拿出亲戚给的土鸡蛋,递给奶奶:“这是农村的土鸡蛋,特别香,您留着吃。”
陆时衍和两个小的一起把后备箱里的土特产搬出来,堆了满满一院子。陆时雨拿着亲戚家孩子画的画,开心地说:“这个画得真好看,我要贴在我的房间里。”陆浩然则抱着红薯干,一边吃一边说:“舅舅,下次你们去农村,一定要带我们一起去!”
陆时衍无奈地笑了笑:“下次再说。”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得赶紧带苏念去山顶了。“奶奶,我们还有事,先走吧。”他对奶奶说。奶奶点点头:“好,路上小心点,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两人刚坐进车里,陆时雨突然跑过来,把一个小盒子塞进苏念手里:“念念姐,这是我给你画的画,你要收好哦。”苏念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幅画——画着她和陆时衍,还有两个小的,站在农村的田野里,天上飘着白云,地上开满了野花。“真好看,谢谢你时雨。”苏念笑着说。
陆时衍发动车子,看着后视镜里两个小的和奶奶挥手的身影,心里满是温暖。“没想到这次农村之行,收获这么多。”苏念说。陆时衍转头看她:“最大的收获,是和你一起经历这些。”
下午六点半,车子到达山顶脚下。陆时衍把车停好,拉着苏念的手往山顶走。山路有点陡,陆时衍特意放慢脚步,时不时提醒她:“小心点,别摔了。”苏念笑着说:“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七点整,两人终于爬到了山顶。山顶上种满了星星草,风一吹,就像星星在眨眼睛。林舟早就安排好了——在星星草中间铺了一块白色的野餐垫,上面放着苏念爱吃的草莓酸奶杯和小蛋糕,旁边还摆着一盏盏小彩灯,闪闪烁烁的,特别浪漫。
“这里也太好看了吧!”苏念惊讶地说。陆时衍拉着她走到野餐垫旁,让她坐下。“你等我一下。”他说。苏念点点头,看着周围的小彩灯,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陆时衍要给她的“惊喜”,肯定就在这里。
陆时衍走到野餐垫的另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藏了很久的戒指盒。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钻石不大,但在小彩灯的照耀下,闪着温柔的光。
他走到苏念面前,单膝跪地,声音有点抖,但很认真:“念念,从第一次在公司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特别。后来和你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公园野餐、商场逛街、农村摘菜,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我喜欢你笑的样子,喜欢看你吃草莓酸奶杯时满足的表情,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顿了顿,眼睛里满是温柔:“我知道我有时候很笨,摘西红柿会捏烂,干农活会翻车,但我想一辈子对你好,想和你一起吃很多很多顿饭,一起去很多很多地方,一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念念,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念看着单膝跪地的陆时衍,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用力点点头,声音哽咽:“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陆时衍激动地把戒指戴在她的手上,然后站起来,紧紧抱住她。“谢谢你,念念。”他在她耳边说,声音里满是幸福。
苏念靠在他的怀里,看着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周围的星星草和小彩灯,突然觉得,不管是农村的田野,还是山顶的夜景,只要和陆时衍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