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装修过程操心。
但是徐然看着自己的小窝由光秃秃的毛坯房，渐渐有了家的模样。
连墙角插座都是自己亲手挑的款式，心里就跟喝了蜜似的。
再苦再累她都觉得值。
她这会儿正拿着拖把在新房子里拖地，嘴里还哼着跑调的小曲儿。
装修好之后，她也没一点多余的钱再买家具了。
好在她现在住表姐家，新房只是偶尔过去静心的小窝，家具不用多，慢慢添置就好。
*
3月7日周六，下午六点陈军放学回家。
也带来个好消息。
空军初选顺利通过。
一家人都很高兴，晚饭特意做了陈军最喜欢吃的小鸡炖蘑菇。
厨房里飘出香味，陈姗姗正往锅里撒葱花。
孙大壮家养的土鸡就是香，鸡肉炖得筷子一戳就脱骨。
陈真海端着碗筷从里屋出来，看见儿子就咧嘴笑：
臭小子，给你爸长脸了！
饭桌上，徐然笑着恭喜陈军，“军哥，你可太厉害了，空军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呢。”
陈军啃着鸡骨头，还不忘点头：“好嘞，哥努力。”
王云把鸡腿夹到儿子碗里，又忍不住问：
军啊，这初选过了后面还要干啥？
陈军啃着鸡骨头含糊道：老师说要搞啥全面测试，医学加心理的...
“也就是说这个全、全面测试通过后，你就能正式参军了？”
陈军摇摇头，“不是，还有最后一项，是高考分数，必须要到一本线。”
他突然放下筷子，声音低了些，我一模成绩离一本还差几分...
“这么严格啊，其他还好说，你这成绩...”
陈真海对儿子的身体素质倒是不担心，可一提到成绩，他还是有些担心。
儿子的成绩二本肯定是没问题，只是一本线是擦着边的，有点悬。
“爸，您放心，我接下来肯定好好学，把成绩提上去。”陈军神色郑重地保证。
他从小就有军旅梦，这次机会难得，
陈姗姗突然问了句：“张威呢？他报名了吗？”
陈军：“他报了，当是视力不达标，被刷下来了。”
“那挺可惜的。”
后面谁也没再说什么，只安静地吃饭。
晚饭后，陈姗姗把陈军叫到一旁，“小军，你现在对哪科比较弱？”
“英语听力和物理。”
陈姗姗是文科生，物理她也不行，她英语口音太重。
英语和物理是吧？明天开始补习！
啊？姐，现在都三月份了...
三月份咋了？距离高考还有3个月时间呢，想提高百十分难，但是提个一二十分也不是没可能。
陈姗挽起袖子，英语听力找外教，物理让你老师开小灶，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陈军急得直摆手：我们老师不私下补课的！
陈姗姗拍了陈军一巴掌，“这时候又没明令禁止补习班，老师私下里收钱补课的多了去了，你不知道罢了。”
陈军面对老姐的血脉压制，一米八的大个，也不敢反驳。
“你们物理老师，男的女的？”
“男的，”
“抽烟吗？”
“好像不抽。”
“喝酒不？”
“这个不知道。”
“结婚没？”
“额~应该吧~”
“多大年纪？”
“不清楚~”
陈姗姗：“......”
深呼吸，忍住，这是亲弟弟，不能再给打傻喽。
“算了，烟酒、美容院的消费卡，我都给你备上。明儿你就找你物理老师去。”
“姐..我不知道物理老师家的..地址..”
陈姗姗这次没忍住，跳起来用力拍了下陈军的脑门。
转身就走。
“等等，姐，我想起来了，老师住在学校后面的教师楼那儿！！”
陈姗姗一阵无语，有时候果然还是靠“武力”解决才靠谱。
要问陈姗姗为什么以前不想着给陈军补习。
首先，只征收大学生这个政策好像是13年之后才开始实施的；具体时间记不清了，但肯定不是在09年。
其次，上辈子，陈军连初试都没过，自然是不清楚空军征兵这么严格，需要一本资格线才能应招的。
再者，陈军对学习这块没有这么大的上进心，他觉得能考个好点的二本院校就足够。
所以从来没想到给陈军找私教补习什么的。
都是他跟张威两人互相补习。
现在是陈军主动想学，自然是比强迫给他补习，效果要事半功倍。
第二天一大早，陈姗姗开着车杀到烟酒店。
软中华、五粮液往后座一摞，又拎了两箱牛奶水果等礼品。
陈军手里还抱着礼盒直嘀咕：姐，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夸张啥？还想不想考空军了？
陈姗姗上车，系安全带，嘴上还不忘叮嘱：
待会儿机灵点，就说...就说请教高考冲刺方法，别提补课这茬。
把陈军送到教师宿舍楼楼下。
看着陈军拎着东西进去，又等了一会，才开车去临城学院。
两人兵分两路。
一个小时后，率先下楼的陈军给陈姗姗发了消息。
【东西收了，老师说每周日下午能抽两小时。】
不多会，收到陈姗姗的回信：【搞定。门口等我。】
车停到家楼下，陈军突然：“哎呀。”
陈姗姗被吓了一跳，“干嘛？”
“姐，你说万一我测试的时候被刷下来，是不是就不用补课了？”
陈姗姗拉好手刹，解掉安全带，冲陈军一笑。
陈军只感觉脚底生寒，身体不自觉紧紧贴在车门上。
“陈军！”她磨牙，
空军不成还有陆军，陆军不行考武警，再不然当特警！总之这条命给我拼到一本线上去！
看着老姐眼里嗖嗖飞的眼刀，陈军咽了咽口水：知、知道了...
陈姗姗呼出一口气，开门下车。
不知为何，陈军觉得他姐这个样子，比打他两巴掌，还可怕。
两人从水饺店的后门进了后厨。
陈真海去给单位送团餐还没回来。
后厨只有王云在装米饭。
曹招弟和陈真真都在前头忙。
过了个年，店里别的菜销量不咋地，反观是卤菜的销量蹭蹭上涨。
今儿中午是“自助餐”似的模式。
炒了六个菜，在前面，十元一份，六个菜。
王云他们已经试运行三天了，效果还不错，方便快捷，也不用单独点菜，操作起来也简单。
当然卤菜是另外算的。
陈军见状，连忙上前帮着王云把米饭端到外面大堂。
王云悄悄扯了扯正在刷碗的闺女袖子：你弟真能行？
妈，您没看他今天跟物理老师聊完，眼里的光都能当手电筒使了？
陈姗姗把洗好的碗放在消毒柜里，这小子心里憋着股劲儿呢，以前是没找对路子。”
“但愿...”
前头，陈军把米饭放到保温箱里，扭头要跟二姑打招呼。
看到二姑正在打电话，脸色看着不太好。
“二姑，你是身子不舒服吗？”
“啊？我、没、还好。”
随即陈真真小声对着手机里说：“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陈军用他“空军”的眼瞥了眼手机。
眼睛倏地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