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宝宝虽满心疑惑,却也不愿多想,三日后去陈家庄一探究竟便是。
当下唤来店小二,取来两碗清水,将丹药分别化开,小心翼翼地给二人喂下。
没过多久,敬海雄与李维眼皮微动,悠悠转醒。
敬海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迷迷糊糊地问道:“咱们……这是喝醉了?”
夏宝宝不愿提及烈焰修罗,免得徒生事端,便顺水推舟道:“正是,你和我师弟都喝多了,昏睡了好一阵子。”
李维捧着仍有些混沌的脑袋,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见夕阳已近西斜,连忙道:“夏师兄,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夏宝宝点了点头,三人一同下楼,与敬海雄拱手告辞后,便朝着客栈方向走去。
路上,李维忧心忡忡地说道:“京都城内风波迭起,咱们还是不要再逗留了,免得遇上不必要的麻烦。明儿一早,咱们便离开这里,夏师兄以为如何?”
夏宝宝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行,现在还不能走。三日后,我要去一趟紫山,此事了结后再作打算。”
李维闻言一愣,脸上满是诧异。
一路以来,从未听夏师兄提及要去紫山,怎会突然改变主意?他连忙问道:“去紫山做什么?此前怎没听你说起过?”
夏宝宝便将方才遇袭、烈焰修罗相助以及字条的事一一告知。
李维听得瞪大眼睛,连连摆手:“那个魔女的话怎能信!她叫你去陈家庄,必然是设下了陷阱,依我看,咱们万万不能去!”
可夏宝宝心中却莫名觉得,烈焰修罗虽行事乖张,却处处暗中帮衬自己,此番她特意留言,或许真能找到关于秘笈的线索。
他眼神坚定地说道:“我还是要去看一看。若不把此事弄个水落石出,我这辈子都要背着盗取秘笈的黑锅,又怎能安心?”
李维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劝说,只是脸上仍满是担忧。
二人深知眼下危机四伏,不敢在街上多做停留,一路加快脚步,尽量避开人群,生怕再遇上江湖中人,惹来无谓的麻烦。
当晚,二人在客栈用过简单的晚膳,便早早洗漱上床歇息。
夜色渐深,客栈内一片寂静,唯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睡到二更时分,忽然听得屋顶瓦面传来“沙沙”的轻响,细微却清晰。
夏宝宝本就是练武之人,警觉性极高,加之心中有事,睡得并不安稳,稍有动静便立刻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凝神静听,那声响断断续续,显然是有人在瓦上移动。他连忙轻轻推醒身旁的李维,眼神示意他噤声。
二人悄无声息地跳下床,各自提起床头的长剑。
夏宝宝蹑手蹑脚地窜到窗旁,屈起手指,用指节轻轻点穿窗纸,凑眼向外望去。
这一看之下,不由心头一跳——只见月光下,十数条黑影贴着墙根,正猫着腰慢慢逼近房门,身形矫健,显然都是练家子。
夏宝宝心中一沉,知晓已被敌人包围,此刻从窗口突围绝无可能。他朝李维打了个手势,指了指房门,示意他查看门外情况。
李维会意,悄无声息地跃到门边,轻轻拉开门闩,将门推开一条缝隙。
门外回廊上一片寂静,唯有廊下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晕,将影子拉得长长的。
二人对视一眼,猛地推门窜了出去,谁知双脚刚踏上回廊,屋顶上便传来几声轻响,四个黑衣大汉如夜枭般凌空跃下,稳稳落在面前,手中兵刃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夏宝宝心中一凛,知道行踪已被发现,连忙低声对李维修道:“若在屋内被他们缠上,想要脱身就难了!咱们先上屋顶,或许还能寻到生路!”
残夜如墨,弦月隐在厚重云层后,仅漏下几缕惨淡清辉,将青瓦屋顶染得一片凄白。
晚风卷着巷弄间的腐叶气息,簌簌掠过檐角,吹动夏宝宝与李维的衣袍,猎猎作响。
二人商议既定,双双提气纵跃,轻功展开如掠夜孤鸿,足尖在瓦片上一点便稳稳落定,谁知脚跟才沾屋面,寒芒骤现——十余名劲装汉子手持刀剑,刃面映着微光泛着冷冽,一字排开如铜墙铁壁,正正挡在身前。
“该死!”
夏宝宝心中暗骂一声,眉头拧成川字,面上却强自镇定,双手抱拳作揖,朗声道:“众位深夜莅临,刀剑相向,不知究竟所为何事?”
话音未落,身后已传来衣袂破风的锐响。
先前的几名汉子已然跃上屋顶,手中钢刀寒光闪烁,将二人退路死死封住,连一丝空隙也未曾留下。
李维心头一紧,只觉背脊发凉,当下不及多想,手腕一翻,长剑“呛啷”出鞘,转身凝神戒备,双目如鹰隼般紧盯前后合围的众人,呼吸微微急促——这伙人来势汹汹,显然是早有预谋,稍有不慎便是前后夹击的死局。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
他身着玄色织金袍,腰束墨玉带,最惹眼的是颔下那把黑髯,如墨玉般垂至胸前,根根分明,随风轻拂间自有一股凛然气势。
老者面容黝黑,额头刻着几道深如沟壑的皱纹,双目炯炯有神,扫过夏宝宝面容时带着几分审视与压迫,沉声道:“阁下便是当年被逐出古剑盟藏剑阁的弃徒夏宝宝吧?”
夏宝宝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点头颔首:“在下正是夏宝宝。不知老前辈高姓大名,如何识得在下?”
老者抬手捋了捋黑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缓缓说道:“老夫姓石名坚,江湖上些许薄名,不知夏兄弟听过没有?”
“石坚?”
夏宝宝略一思索,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名号,顿时心头一栗,瞳孔微缩,失声道:“莫非尊驾便是丘南黄龙教掌门,人称‘黑髯黄龙’的石老前辈?”
他早闻此人武功卓绝,一手黄龙剑法出神入化,且行事素来狠辣霸道,今日竟亲自找上门来,绝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