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子弟兵,而且还是一位老班长,在平常老百姓的心中几乎就等同于“可靠和信任”。
无形的隔阂迅速消融,大家开始敢于提出自己对那些“行为准则”的想法和建议。
周延铮虽然不会全部采纳,但每次都会耐心地解释不采纳的原因,让人心服口服。
正是周延铮这种严谨中带着温和、郑凡爽朗中透着真诚的管理风格,极大地激发和调动了云山墅居民参与家园重建的热情,有力地推动了各项建设工作的进度。
很多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人家外人都这么不辞辛劳地帮我们建设能安身立命的家园,我们这些原住民要是再不拼命出力,那还像话吗?
方牧将周延铮引到别墅外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直接切入正题:“周哥,这边人员筛选的情况怎么样了?”
周延铮显然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说道:
“根据档案和这一周的近距离观察,我已经初步筛选出了两批名单。第一批四个人,是认为可以立刻跟我们回水电站的,技术能力和品性都经过了初步验证。另外还有六个人,作为后备观察对象,如果后续有需要,可以优先考虑。”
方牧点点头,继续问道:“他们本人的意愿呢?都沟通好了吗?”
“基本都谈过了,他们都同意的。”周延铮翻看着笔记,
“不过,其中有一个叫赵永强的,跟她的妻子都是水电工,丧尸爆发的时候正在装修房子,就被滞留在了这里。他有个条件,希望能带上他妻子一起走。”
方牧沉吟了一下:“这个问题不大,只要他妻子愿意干活就行。还好目前只有他一个提出这样的要求,要是都像庄园那样拖家带口,我们现在的底子还真承受不起。”
“我们会拿走这部分人的物资,跟他们说过了吗?”方牧想起另一个关键问题
“都谈妥了。”周延铮合上本子,装在口袋里面。
“我跟他们的居民议事会都解释过。
按照我们新定的分配原则,这些物资属于社区集体所有,每个成员都有权支配自己应得的部分。
他们选择离开,带走属于他们份额内的物资,是合情合理的,大家对此没有异议。”
“太好了!”方牧闻言,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周哥,你这工作做得太到位了!我本来还做好了跟他们讨价还价、甚至额外支付一些‘补偿’的心理准备呢。这下可省了不少心和物资!”
这无疑为水电站节省了宝贵的初期资源。
“那就好。”周延铮笑了笑,
“既然情况你都清楚了,那我们就抓紧时间。我看你和方叔可以去存储区,开始往货车上装运我们计划带走的物资和设备了。
我这边再去跟那几个小组组长最后交待一下后续的工作安排和注意事项,然后我们就出发返回水电站。”
“行,就这么办!”方牧利落地应道,心中对即将加入的新成员和运回的物资充满了期待。
看样子,云山墅的重生之路已经步入正轨;而水电站的开荒发展,也将因为新的成员加入,变得更有底气。
物资交接是此行的另一项重要任务。
方牧让熟悉情况的郑凡再次上车带路,前往划定的存储区,准备装运那五位即将加入水电站的新成员所分配的物资份额。
越野车再次缓缓行驶在别墅区内经过简单修整的道路上。
方牧的目光透过车窗,仔细地观察着这个“百废待兴”的社区。
他注意到,在不少别墅的屋顶边缘,都搭建起了一些简易的装置:撑开的透明塑料布巧妙地形成集水面,下端连接着管道,将收集到的雨水导向下方一个略微倾斜的水泥或金属平台。
平台上铺设着好像是纱网,用于过滤树叶等较大杂质,而平台末端的出水口,则正对着一个显然是旧物利用的大型折叠泳池,作为储水容器。
“那些是收集雨水的装置?”方牧指着车窗外,向郑凡求证。
郑凡顺着方牧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头道:“对,是周哥带着技术组的人弄的。他说云山墅这边地理位置和防御都不错,就是水源缺乏。日常饮用的瓶装水库存还够支撑很久,但清洁、洗漱,尤其是将来农田灌溉,用水量很大,必须想办法开源。这些雨水收集器成本低,效果还不错,最近下了一场小雨,已经攒了不少水了。”
方牧赞同地点点头。
周延铮考虑得非常周到,这种立足当下又着眼未来的规划,正是一个社区能够长久生存和发展的关键。
很快,车辆抵达了存储区。
这里由几栋相邻的别墅改造而成,依旧是之前张彪他们存储物资的地方。
郑凡带着方牧他们来到其中一栋门口立着“存储区二”木牌的别墅前,很自然地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找到对应的一把,准备直接开门。
“等等,”方牧伸手轻轻拦住了他,“我们就这样自己进去拿?不需要跟这里负责管理的人打个招呼吗?”
郑凡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这很自然:“没事啊,周哥把各处的备用钥匙都给了我一份,方便协调。再说我们又不是来偷东西的。”
方牧摇了摇头,坚持道:“规矩既然立下了,我们就要带头遵守。尤其是物资管理,敏感且重要。还是跟这里的负责人说一声,走个流程比较好,这也是对他们工作的尊重。”
郑凡摸了摸鼻子,觉得方牧说得有道理:“行,那我去找后勤组的副组长,她应该就在附近。”
没过多久,郑凡便和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个子中等、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女性并排走了回来。
她身后还跟着两名身体健壮的男子,其中一人方牧有些印象,是之前那十一名“反正者”之一。
如今的“反正者”还剩八人,其中的三人已经被方牧几人枪毙了。
此刻看到方牧,他眼神有些躲闪,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似乎对这位手握生杀大权的“判官”仍心存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