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肃王显然忘了他已被褫夺王爵,满心只有被眼前贱人坑害的恨意。
这一踹,李诗安摔倒在地,捂着胸口连连咳嗽,却也还不忘哄着如今唯一的靠山,强撑着爬起来,挤出温柔似水的笑容。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王爷盛怒?”继而善解人意再道:“妾是王爷的人,自当为王爷分忧,您放心,妾不会让您为难。”
若是往日,她这般娇怯又善解人意,肃王早将人搂入怀中百般疼爱,可只要想到他的王爵因为眼前人被褫夺,眼里只有恨意与风暴,又是几个巴掌接连甩在她脸上。
“贱人,本王将你救出京都,你却不记着本王待你的恩情与宠爱,还敢利用本王与定国公府做对!”
原本只以为她是在首辅府时与姐妹不对付,也怜惜她在苏霆那里的遭遇,肃王才在她提出为难几个商户时点头答应;不就是惦记一点孝敬与银子么,已经是他的女人,给花点银子正常。
却不曾想到她明知勇毅商号背后的老板与势力,却不告知自己;将自己蒙在鼓里,利用自己的势力对付李锦荣;这下好了,不过是博美人一笑,他却丢了王爵。
此时此刻的肃王哪里还能想起这些日子的欢愉,恨不能将眼前人挫骨扬灰。
终于明白他为何生气,李诗安却不以为意:“原来是这事,王爷又何必动怒;便是勇毅商号背后是定国公府又如何,难不成您一个亲王还会怕他们不成!”
肃王气死了,上去又是几个巴掌。
“贱人,难怪你不是李老板的对手!”到底这些日子贪图享乐,肃王接连气喘:“你也当了苏霆几个月的外室,竟不知李老板背后还有端亲王府与晋国公府!”
若不是给那内侍送了诸多好处,肃王都不知,李锦荣身后还有太后娘娘为其撑腰;且如此她还不曾对太后如何亲近,反倒令太后生出更多弥补之心;这一次陛下如此果决褫夺他的王位,听闻也有太后娘娘的意思。
李诗安不信,连连摇头:“怎会如此···李锦荣怎会又如此能耐?”
若是李锦荣早有如此能耐,当初又怎会被她逼的卧病月余?
再度泛起的笑意多了一丝勉强,还有一种急切求证:“王爷莫不是说笑,李锦荣那般呆板无趣,怎会有端亲王府与晋国公府为她撑腰?”
虽说在京都时,苏霆也说过勇毅商号提炼精盐的技术是李锦荣想出来的,可李诗安如何会相信,只以为是苏霆不忘旧情。
跟着肃王来了西北,又曲意逢迎,终于得到肃王的欢心,李诗安当然迫不及待与李锦荣对上;她想的很简单,定国公府便是再有影响,权势地位怎能与亲王相比?
先破坏勇毅商号在西北的生意,肃王也能得到诸多好处,尝到了甜头,之后不必她在鼓动,肃王便会主动将手伸到勇毅商号总店;到那时,便是李锦荣再有能耐,在肃王面前也只能低头吃下哑巴亏···
眼看肃王神情不对,李诗安终于意识到危机,结结巴巴解释:“可是···王爷您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即便如今端亲王府追究,可您封地上的事端亲王府也不能如何啊···”
让李锦荣损失西北的生意,也是一种报复不是么。
肃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恨意与悔意相互交织;他当然想将眼前这个贱人千刀万剐,就如她那奸生子的娘一般下场,可是想到那位内侍的叮嘱,到底忍下翻涌的气血。
“来人,给这贱人面上刺字。”就刺上贱人二字,一左一右,正符合这贱人品行,再恨声道:“之后便送到营地,供府兵享乐;看着些,只要不弄死了就行。”
那位内侍可是说了,李老板还要将这贱人送回给苏霆;可这贱人将自己害的如此下场,肃王如何甘心什么都不做;不是与苏霆真爱一场么,倒是要看看,千人骑之后的李诗安,苏霆还会不会对她生出真爱。
此时的肃王,诡异的琢磨到了李锦荣的心思;既然李老板要人,那他稍微惩戒一二,想来李老板也不会在意。
被押住的李诗安惶恐喊:“王爷您不能这般对我,我可是您的人啊!”
且不说被送到营地之后要经历什么,只要被送回苏霆手中,李诗安都怀疑她能不能还有一身好肉;即便苏霆那时后悔了,也只是对她拳脚相加,却也不曾短了她的花用;可她还是受不住逃出来,又成了肃王的外室···再被送回去,李诗安不敢想象她将承受苏霆何等的怒火。
肃王疲惫摆手:“李诗安,若你本分做我的外室,也不会有如此下场···再则,你也不是我的人,若按照李老板所言,你该是苏霆的人。”
罢了,再如何,也有自己的不察之责;人已经惩戒过,也不能真的弄死,否则李锦荣一个不满,肃王还不知自己将面对什么;当务之急,与幕僚商议,派人带着珍宝先去京都打点,说不得还有挽回余地。
到底是皇亲贵胄,肃王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泄愤之后,便忙着安排人手;可他能分轻重,肃王妃却不甘好好的安稳日子因李诗安一朝破灭。
既然要被关入宗正寺,那现在泄愤总是可以的罢;给使臣送了好处之后,肃王妃又安排人搜罗城中乞丐臭汉,也送到营地,尝一尝曾经京都第一才女的滋味。
实则肃王妃也想将李诗安千刀万剐,但那位内侍说得清楚,李诗安是李老板特意要求带回京都的;打听到京都之前的那些事,肃王妃也诡异猜测到了李锦荣的意思,竟难得与肃王想到了一处。
只不过肃王妃迁怒更多,因而安排的也更龌龊。
而后与心腹嬷嬷商议:“依我看,褫夺王爷爵位是陛下顺势而为罢了,李老板并未有为难妇孺之意;王爷丢了爵位,是他活该沉迷那贱人,可咱们却不必跟着他吃苦受罪。”
当初肃王将李诗安带回来时肃王妃便是一万个不愿意,怎奈她做不了主;如今大祸临头,就别想着她与孩子们跟着肃王一同受罪。
“嬷嬷清点一些嫁妆中的珍贵之物,现在就安排人送回京都,求父亲与李老板说情,允本妃与王爷和离。”
嬷嬷犹豫,那李老板不过是定国公府儿媳,最多也不过是一品诰命,哪里能做到这些。
“你可别小瞧李老板,能令陛下顺势褫夺了王爷的爵位,便知她如今的分量。”肃王妃眼里都是向往,能活成这般风光的女子,岂能用后宅眼光思量。
即便李锦荣是女子,可能令端亲王府与晋国公府站在她身后,便知其能耐与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