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着头皮跟着几人走了进去。
罗草尴尬地站在更衣区里，只觉自己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耳边传来衣物的摩擦声，少女们毫无防备地开始更衣。
“指挥官，给你毛巾和浴盆。”标枪低着头，将一套干净的沐浴用品塞到了罗草手里。
罗草接过，用一条大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但心脏依然在胸腔里狂跳，他低着头，根本不敢乱看，跟着几位少女穿过弥漫着水汽的走廊，眼前是宽阔的浴池。
“指挥官，快来这边！”标枪率先跳进水里，热情地朝罗草招手。
但似乎也意识到场合特殊，并没有做出更过火的举动。
Z23则选择了一个离罗草稍远，但又能在视线范围内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背对着他坐进水里。
罗草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慢慢地沿着池边滑入水中。
就在罗草稍微放松一点的时候，原本在稍远处眯着眼快要睡着的拉菲，却慢悠悠地地靠了过来。
罗草身体猛地一僵，差点叫出声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拉菲身体的柔软触感。
“拉、拉菲？”他小声唤道。
拉菲似乎半梦半醒，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指挥官……不理拉菲，哈啊……都要睡着噜……”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小小的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撒娇般的依赖。
罗草一动不敢动，试图稍微挪开一点。
“……嗯？”她似乎察觉到了罗草的意图，“这是……拉菲心情好的表现喔……”
她说完又把眼睛眯了起来，更舒服地靠着他。
“拉菲并没有……在让指挥官理她……”她最后嘟囔了一句，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进入梦乡，“嗯……并没有……”
没办法，罗草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不再试图推开她，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一些。
罗草看着像只温顺小猫一样靠在自己身旁的拉菲。
他僵持的手犹豫了一下，带着些许试探地落在了拉菲湿漉漉的白色头发上，温柔地抚摸了几下。
她的发丝细软，被热水浸湿后触感格外柔顺，罗草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她的睡意。
或许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好奇，罗草的手指下意识地碰触到了拉菲头顶那对兔耳。
但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他一愣，那并非预想中生物毛发的柔软。
就在他疑惑的瞬间，靠在他身上的拉菲似乎又被这细微的触碰打扰到了。
她不满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眼睛依旧紧闭，“嗯……指挥官……那个……是发卡啦……”
解释完后，她似乎觉得罗草的手指还停留在附近，“呣……指挥官，不要摇我……晕乎乎的……想睡觉……”
她一边嘟囔，一边下意识地抬手，软绵绵地扒拉了一下罗草还悬在她耳侧的手。
但手上根本没什么力气，反而更像是在罗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那只手就无力地垂落回水里。
做完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后，拉菲的脑袋往罗草的胳膊窝里钻了钻，寻找了到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罗草感觉身体的疲惫确实被驱散了大半，但精神上的紧绷让他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他小心地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肩膀，轻声对靠在自己身上的拉菲说道，“拉菲？泡得差不多了，我们该起来了。”
拉菲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但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罗草无奈，只得尝试着慢慢起身。
就在他动作的时候，一直用眼角余光关注着这边的Z23忽然开口，“指挥官，请稍等一下。”
罗草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她。
只见Z23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泡澡，突然起身可能会头晕……”
“而且您今天处理了大量文件，肩颈一定很僵硬。”她顿了顿，目光有些游移，但语气却很认真。
“如、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简单按摩一下肩部再离开……”
她的提议让罗草都愣了一下，按摩？由Z23？
他看着Z23那虽然害羞却努力表现出专业态度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拒绝这份好意。
而且说实话，他的肩膀确实又酸又硬。
“……那就，麻烦你了。”罗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重新坐回水里。
得到同意的Z23脸上红晕更盛，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挪到了罗草身后。
“我、我开始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然而，罗草起身又坐下的动作似乎惊扰了原本黏在他身上的拉菲。
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依靠的“枕头”移动了，本能的站了起来。
但却因为起身的动作，原本她身上那裹得就不算太紧的浴巾，倏地一下滑落了下来。
一瞬间，拉菲那娇小却比例匀称的身体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罗草视线。
她似乎还没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歪着头看着罗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指挥官……？”
罗草感觉到大脑“嗡”的一声，几乎是本能地猛地转开视线。
“哇啊！拉菲！”标枪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手忙脚乱地抓起浴巾，迅速地冲了过去将拉菲重新裹紧。
“拉，拉菲！你在干什么啦！浴巾、浴巾掉了啊！”
她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用身体挡住了拉菲。
就连一旁淡定的绫波，也睁大了红色的眼眸，下意识地把身体往水里沉了沉。
“……啊。”拉菲脸上依旧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掉了吗……”
罗草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逃离。
“指、指挥官！请等一下！”
然而，一只手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是已经挪到他身后的Z23，“您、您刚才答应了的……而且突然起身真的会头晕……”
她的话有理有据，让罗草一时无法反驳。
“可、可是……”
“没、没关系的！请、请您放轻松……交给我就好……”
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开始认真地按压起罗草紧绷的肩颈肌肉。
就在这时，标枪也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她已经确认拉菲被裹得严严实实，并且迷迷糊糊地又坐回水里打盹了。
“那……那我也来帮忙！”标枪自告奋勇地游到罗草侧面，“我、我来帮指挥官按按手臂！”
她的手法远不如Z23专业，更像是好奇又体贴的揉捏。
最让罗草意外的是，一直安静待在角落的绫波，不知何时也悄无声息地靠近。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手，为罗草按摩另一侧的肩膀和上臂。
罗草的心情复杂坐着，视线无意间飘到了一旁正为他认真按摩手臂的凌波那对充满机械感的耳朵上面。
绫波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也抬头看向罗草。
“绫波的耳朵……比较可爱吗？不太懂……”
她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解。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如果指挥官觉得开心的话……那就好的说。”
罗草被绫波直白的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只能含糊地应道，“啊……嗯，是挺……特别的。”
毕竟他实在不好意思直接说“可爱”，虽然有些尴尬但他视线却还是忍不住瞟向那凌波头上那对机械耳。
明明充满了冰冷的金属质感却又与柔和的线条结合，奇异地给他了一种“活物”般的错觉。
过了好一会儿，一直安静按摩的绫波，忽然再次抬起头。
“指挥官……”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你一直盯着绫波的耳朵在看，但是……为什么不摸摸看呢？”
罗草彻底僵住，大脑再次宕机。
绫波看着罗草震惊的表情，补充道，“……没关系的说。绫波，不介意。”
在绫波直接的目光注视下，他的颤抖着伸出了手。
“……唔。”
就在他的手指完全覆上那机械耳的瞬间，绫波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哼声。
那对耳朵更是敏感地猛地向后撇了一下，但又很快强迫自己停住，甚至还主动地往罗草的掌心蹭了蹭。
“有、有点痒……”绫波的声音依旧平淡，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颤音。
她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感受这种陌生的触感，“……虽然不太明白……这样接触……有什么意义……”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处理某种陌生的情绪反馈，随后又无意识地蹭了蹭罗草的手。
“……但是，感觉……有点高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