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在台下跺着脚喊，声音都快劈叉了：“清弦仙尊！别磨洋工了！昆仑派的道友都开始写‘仙门审判拖延实录’了！赶紧动手，别让魔种再灌迷魂汤！”
萧烬听见这话，不仅没慌，还凑到沈清弦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打气：“师尊您别紧张，我知道您是演给他们看的。您要是忘词了，就看我眼神，我给您递暗号——我眨左眼就是‘该说台词了’，眨右眼就是‘该拔剑了’，跟上次咱们演‘师尊罚弟子练剑’的戏码一样，保准不出错！”
沈清弦垂眸看他，少年眼里亮闪闪的，满是信任，连嘴角都还带着点笑，像是笃定这场“审判”就是场闹剧，闹完了就能回清弦峰吃桂花糕。他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指尖轻轻碰了碰萧烬的手腕——锁灵镣松得能塞进两根手指，是他昨晚特意调的，怕勒疼这孩子。
“清弦仙尊！你倒是动啊！”凌昊还在喊，举着影录石的手都抖了，“再不动，我就亲自上去帮你了！”
萧烬这下不笑了，赶紧正经起来，对着沈清弦认真说：“师尊，该‘入戏’了！您记得等会儿说台词的时候，声音再冷点，像上次我打碎您的炼丹炉那样，别让他们看出破绽。还有拔剑的时候，别太用力，我怕您手酸——上次您教我练剑，拔了十次剑就揉手腕，我还帮您按过呢！”
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又补了句：“对了！等会儿我‘倒下’的时候，您记得用仙力托我一下，别让我摔疼了！上次演被妖兽撞，我没注意摔了个屁股墩，疼了好几天，王长老还笑我‘演得太投入，把自己摔了’！”
沈清弦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却还是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软：“好。”
就这一个字，萧烬立马放心了，挺直腰板，等着沈清弦“宣判”。可没等沈清弦开口，他自己先忍不住了，对着台下大声说：“大家别听凌昊长老瞎嚷嚷！我师尊是好人，他只是……只是在教我‘知错就改’！上次我偷摘灵果，他也罚我站了半个时辰，最后还偷偷给我灵果吃呢！”
这话一出，台下瞬间炸了锅。穿粉袍的小弟子忍不住哭出声：“我就说萧师兄不是魔种！仙尊怎么会真杀他！”旁边的蓝袍师兄赶紧捂住她的嘴，却没忍住自己也红了眼眶。
王长老蹲在人群里，一边抹眼泪一边骂：“这傻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凌昊那老小子脸都黑了！”他骂归骂，手却往怀里摸——里面藏着块用油纸包着的芝麻糖糕，是早上特意去凡间买的，准备等会儿“救”出萧烬就给他吃，怕凉了还揣在贴身的地方。
凌昊果然气得脸通红，指着萧烬喊：“你这魔种！还在狡辩！清弦仙尊，你看看！再不杀他，他就要把所有人都蛊惑了！”
萧烬没理他，只是转头看着沈清弦，眼神纯粹得像清弦峰的泉水，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诛仙台：“师尊，能拜入您门下，是弟子此生最大的幸事。您教我练剑，第一次我剑都握不稳，您手把手教了我半个月；我怕打雷，您陪我在竹屋待了一整夜，还给我讲凡间的故事；我烤糊了桂花糕，您也没骂我，还说‘比上次强多了’……就算今日结局如何，弟子，不悔。”
“不悔”两个字，说得又轻又坚定，像颗小石子，砸在所有人心里。台下的小弟子哭得更凶了，连昆仑派的代表都停下了记录，皱着眉看向凌昊，眼神里满是怀疑。
王长老抹了把眼泪，对着旁边的散修说：“听见没！这才是咱们仙门的好弟子！凌昊那老小子就是嫉妒清弦比他强，故意找事！”那散修赶紧点头：“是是是！萧公子一看就是好人，哪像魔种！”
凌昊气得跳脚，对着台下喊：“别被他骗了！这是魔种的障眼法！清弦仙尊，你快动手啊！再不动，我就禀明掌门，说你包庇魔种！”
萧烬没管凌昊的叫嚣，只是继续跟沈清弦说：“师尊，等事儿完了，咱们回清弦峰。我给您做桂花糕，这次肯定不烤糊——我昨天在水牢里想了，烤的时候火小一点，多翻几次，肯定能做好。您要是还生气，就罚我抄《仙门规矩》，抄一百遍都行，我保证不偷懒，不像上次那样抄错字。”
沈清弦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却还是强迫自己冷着脸：“孽徒，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萧烬却笑了，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师尊，您这句台词说得好！够冷！等会儿拔剑的时候，记得对着我心口刺，别刺偏了，我装死才像。还有，刺完了记得喊句‘魔种已除’，跟上次演‘斩妖除魔’的戏码一样，保准没人怀疑！”
台下的云清瑶攥紧了手里的假死草汁瓶，小声跟李长老说：“等会儿清弦拔剑，你就喊‘魔气爆发’，我趁机把药汁扔过去，让萧烬‘死’得更像点。”李长老赶紧点头：“放心！我嗓门大，一喊全听见！”
王长老则摸出怀里的糖糕，偷偷剥开油纸，小声嘀咕：“傻小子，等会儿就能吃着糖糕了，别着急，再忍忍……”
凌昊还在台下催，可没人再理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台上那对师徒身上，落在萧烬纯粹的笑容和沈清弦强忍的痛苦上，连天上的电蛇都好像慢了下来，像是在等着看这场满是爱意的“戏”，到底会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