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盯着黑袍老头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感觉自己像只被盯上的蚂蚱。他想起昨晚在客房里,从墙缝里抠出的半块石碑碎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 “山庄人皆鬼,入门即为囚”—— 这哪是邀请,分明是鸿门宴!
“前辈,多谢您的好意,但我们还是要拒绝。” 马东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口。尿布披风下的双腿早已软得像面条,他偷偷用脚尖勾住小胖墩的鞋跟,给自己打气:“就算死,也得死得有骨气!大不了一会儿让神兽喷口水泡泡掩护逃跑!”
黑袍老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皱纹里的阴影突然变得深不可测,活像裂开的地壳。他的断拐杖重重敲击地面,“咚” 的一声惊飞了梁上的蝙蝠:“你知道拒绝的后果吗?上一个拒绝我的人,现在正在池塘底当水草肥料。”
马东的心脏漏跳一拍,喉咙里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他想起那池塘里漂浮的诡异荷叶,每片叶子上都倒映着扭曲的人脸。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要戳穿掌心:“知道,但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马东就算被天阁追着砍,也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阴沉沉的山庄里,对着石头和绣花针过日子!”
“呵,有志气。” 绣花女子突然站起身,素色罗裙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她指尖的绣花针旋转着寒光,“嗖” 地钉入马东耳畔的柱子,离他的脑袋只有零点一厘米,“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姐姐的银针可很久没尝过新鲜血液了。”
马东感觉耳朵边一阵发麻,头皮瞬间炸开。他看见小师妹的嘴唇都吓成了紫色,小胖墩的肚子在疯狂颤抖,而老头正偷偷把平底锅往神兽爪子底下塞 —— 那是他最后的 “武器”。
但不知为何,恐惧到极点后,马东反而冷静下来。他想起在地球时,自己被房东追着讨债却依然能笑着讲段子的日子,想起在修仙界被无数人追杀却总能绝地翻盘的荒唐经历。他挺直腰板,尿布披风上的符咒突然不再颤抖,反而闪得异常明亮:“抱歉,我们真的不能留下。如果前辈非要动手,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空气瞬间凝固,铁石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黑袍老头的浑浊眼球里泛起血丝。马东在心里倒数:“三、二、一……”
“呕 ——” 神兽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九个脑袋同时喷出一股混合着灵果、烤肉和隔夜爆米花的气体。那气味比老头的黑暗料理更可怕,比天阁阁主的臭袜子更上头,瞬间弥漫整个大厅。
“什么味道?!” 铁石捂着鼻子后退三步,绣花女子的银针 “当啷” 掉在地上,黑袍老头剧烈咳嗽,断拐杖都咳得飞了出去。马东被熏得眼泪直流,却趁机大喊:“快跑!”
弟子们早就憋足了劲,此刻如鸟兽散。小胖墩第一个撞开侧门,小师妹拽着老头的袖子连滚带爬,神兽甩着尾巴扫倒桌椅,为众人争取时间。马东最后回头,看见黑袍老头在烟雾中疯狂挥手,大喊着:“别让他们跑了!” 但他的声音很快被神兽的连环饱嗝淹没。
众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山庄,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咒骂声。马东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不知是被熏的还是吓的),看着怀里完好无损的灵泉特饮,突然笑出了声:“看见没?神兽的‘生化武器’比什么顶尖功法都管用!”
小师妹喘着气,从头发里摘下一片烤焦的爆米花:“师父,咱们现在去哪?”
马东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尿布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摸了摸怀里的 “求饶信” 草稿,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笑:“去波霸星!先躲几天,等我攒够灵石买个传送阵,再回来和天阁、山庄这帮家伙算账!”
而此刻的落魄山庄,黑袍老头望着众人消失的方向,突然又笑了起来。他捡起断拐杖,对着池塘低语:“老伙计,你说得对,这小子有意思。咱们的‘落魄山庄复兴计划’,或许真该换个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