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闲猛地停下脚步,望向那片漆黑的夜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怎么了?”玄霄子察觉到他异常。
“师父……”张闲声音有些干涩,“我们可能……搞错了。”
“搞错什么?”
“我们以为打掉了对方的监视,是挫败了他们的阴谋。”张闲深吸一口气,“但或许……我们刚才的行动,对于‘织梦者’来说,根本算不上挫败,反而像是……通过了他们的某种‘测试’?或者……向他们证明了,我们确实是值得他们花费更多精力关注的……‘钥匙’?”
玄霄子闻言,沉默了片刻,望着城市璀璨却冰冷的灯火,最终只是嗤笑一声,但那笑声里却没什么温度:
“测试?关注?那就让他们来好了。贫道倒要看看,这群藏头露尾的耗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拍了拍张闲的肩膀,动作有些僵硬:“走了,回去睡觉!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睡好觉!”
回到安全屋,玄霄子罕见地没有立刻开始调息或研究,而是坐在窗边,看着那本《异闻梦谭录》和已经空无一物的、曾经包裹梦蝶粉尘的符纸,久久不语。
张闲则反复回味着最后捕捉到的那丝“兴奋与好奇”的情绪,以及梦蝶提到的“归墟”,还有古籍中记载的“归葬之墟”。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与“织梦者”的纠缠,才刚刚开始。而那个神秘的“归葬之墟”,或许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所在。
只是,以他们现在这“残兵败将”的状态,真的有资格去探寻那种传说中的凶地吗?
窗外,夜色深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悄然编织着一张更大、更危险的网。
张闲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过来,脑袋依旧像是被门夹过一样,嗡嗡作响,稍微回想昨晚意识接入鬼公交核心的经过,就一阵针扎似的刺痛。神魂受创的滋味,比肉体受伤更加难受和难以恢复。
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玄霄子正坐在桌边,面前摊开着城市地图和那本《异闻梦谭录》,旁边还放着那个封印着七彩“脑瘤”核心的符球。老道士的脸色比锅底还黑,眼圈深重,显然也是一夜没睡,或者睡得极差。
“师……师父……”张闲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声。
玄霄子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道:“醒了?没变成傻子算你命大!下次再这么莽撞,贫道直接清理门户,省得你出去丢人现眼!”
虽然嘴上骂得凶,但他还是推过来一碗黑乎乎、散发着浓烈药味儿的汤汁:“喝了!墨家送来的安神固魂汤,死贵,别浪费!”
张闲心里一暖,知道这老家伙就是嘴硬心软。他端起碗,忍着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汤汁下肚,一股温和的暖流散向四肢百骸,脑袋里的刺痛感果然减轻了不少。
“情况怎么样?”张闲抹了把嘴,问道。
玄霄子用笔在地图上“迷梦公寓13号”的位置画了个重重的圈,脸色凝重:“坐标基本确认,就是那里。墨家那边也提供了些外围信息,那栋楼邪性得很,建成后就怪事不断,但都是些鸡毛蒜皮,没出过人命,所以一直没引起官方注意。现在看,恐怕是‘织梦者’故意营造的‘安全区’假象。”
他指了指那个符球:“这东西,贫道研究了一下,里面的意识混乱狂暴,蕴含的梦境能量很精纯,但被下了多重禁制,强行破解可能会触发自毁,或者被对方反向追踪。暂时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