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片仿佛被巨型章鱼用墨水泼过鸦的村口，李昂感觉自己不是清洁研究员，而是他妈的事故现场处理专员。
“妈的，这得用多少吨洗衣粉才能漂白？”李昂捏着鼻子，感觉那股墨臭味已经腌入味儿了，连打嗝都是章鱼屎味。
柳逢春试图用树枝刮掉墙上凝固的黑色胶块，结果树枝直接被粘住了，拔都拔不下来。“大佬，此物粘性惊人，寻常手段恐难奏效。”
阿土拿着个小铲子，对着地上的一滩墨汁戳了戳，铲子头立刻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大佬，铲子……阵亡了。”
野猪则离得远远的，显然对刚才的“粪怒”合击心有余悸，并且拒绝靠近任何还在散发臭味的东西。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大规模污染清理难题。推荐购买“万象清洁车（仙界版）”，售价9999贡献点，或“净化领域阵盘（一次性）”，售价2000贡献点。】
“买不起！下一个！”李昂没好气地回道，然后对着传讯符哀嚎：“管事大人！救命啊！这边情况十万火急！村子都快成墨汁蛋糕了！再不来支援，村民就要集体移民了！”
也许是他的哭惨起到了效果，没多久，传送阵光芒一闪，一个穿着清洁联盟制服、戴着厚厚口罩和护目镜的干事出现了，还带来了几大箱物资。
“李研究员，这是联盟紧急调拨的物资。”干事捂着鼻子，声音闷闷的，“包括特制溶解剂（低配版）、防粘手套、强化版网兜，还有……500贡献点的紧急处置费。”
才五百点？老子精神损失都不止这个价！李昂心里吐槽，但脸上还是堆起感激的笑容：“多谢联盟！多谢管事！属下一定尽快恢复村容村貌！”
送走干事，李昂看着那几箱东西，叹了口气。聊胜于无吧。
特制溶解剂效果有限，只能让胶状物稍微软化一点，但还是粘。防粘手套倒是有点用，至少不会把手粘住。强化网兜……网眼太大，捞点大块的还行，细碎的没戏。
“不行，得想个效率更高的办法。”李昂看着那片黑色的“战场”，脑子飞速转动。他突然想起之前“高频共鸣海螺”能让胶状物聚集并降低粘性……
“有了！”他一拍大腿（差点把粘在上面的手套拍飞），“咱们不能光硬捞，得智取！把它们先‘忽悠’到一起，再一网打尽！”
他立刻翻出那个被墨汁泡过、但符文勉强还能用的“海螺战神”号角。这玩意儿功率太大，不能对着村子吹，不然村民没被章鱼打死先被它吵死了。
他决定对其进行“降频降功率”改造，目标不是刺激章鱼，而是温和地引导、聚集那些胶状墨汁。
又是一番鬼画符和万能胶布操作后，“海螺战神·清洁专用版”诞生了。这次他让野猪在远离村子的海边对着海面吹，通过控制吼叫的力度，发出一种相对柔和、但覆盖范围更广的引导声波。
效果出奇的好！
在特定频率的声波持续作用下，村子里那些零散分布的、凝固的胶状墨汁，开始像听到集合命令的士兵一样，缓缓地、蠕动着，朝着声波源的方向（海边）汇集！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它们的粘性确实在持续下降！
村民们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都惊呆了，纷纷称李昂为“海螺仙师”。
李昂得意洋洋，一边指挥着村民用强化网兜打捞那些汇集到海边的、粘性大减的墨汁块，一边拿着铁皮喇叭现场教学（忽悠）：
“看见没？这就是科学……呃，是仙法清洁的力量！我们要善于利用敌人的特性！它们不是粘吗？不是能聚集吗？咱们就帮它们聚个够！聚到一起，粘性没了，一捞一个准！这就叫……化整为零，不对，是化零为整！”
柳逢春在一旁认真记录：“大佬此计甚妙，可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阿土一边奋力捞着墨块，一边崇拜地看着李昂：“大佬懂得真多！”
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总算把村口区域的墨汁清理得七七八八。虽然一些边边角角和渗透进地里的无法彻底清除，但至少能住人了。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溶解剂和墨汁的古怪味道，估计没几个月散不掉。
【叮！完成支线任务“清理被污染的望海村”。获得贡献点300。奖励：空气清新符一打（柠檬味，效果持续一刻钟）。】
看着玉牌里变成1812点的贡献点和手里那叠散发着廉价香精味的符纸，李昂叹了口气。总算回了点血。
经过这番折腾，他对“高频共鸣海螺”的理解更深了。他优化了阵法，制作了几个功率更稳定、作用范围更可控的“引导海螺”，专门用于聚集墨玉章鱼的排泄物。清理效率大大提升。
他将优化后的海螺设计和清理方案正式提交。联盟审核后，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这套“声波引导聚集清理法”为类似粘性污染物清理提供了新思路，奖励贡献点1500点！
【叮！完成任务“深海捞屎（墨汁版）”。获得贡献点1500。当前总贡献点：3312。奖励：《初级运气调频术（伪）》一本。】
运气调频术？李昂看着手里这本薄薄的、封面画着骰子和四叶草的小册子，愣了一下。这玩意儿听起来……有点玄学啊？
他翻开一看，里面内容更是离谱：
【运气，乃天地间游离之概率波也。吾辈修士，当可尝试以神识共鸣，微调自身运气频率，趋吉避凶……（注：本法效果存疑，成功率低于10%，可能引发未知副作用，练习需谨慎。）】
“妈的，这不就是赌狗心理学吗？”李昂吐槽道，“还调频？老子要是能调运气，早就买彩票成仙了！”
不过，抱着“万一有用呢”的赌徒心态，他还是把这本小册子收了起来。毕竟，他最近确实有点倒霉。
就在他琢磨着是继续研究章鱼屎，还是换个项目玩玩时，传讯符亮了。是他在百工堂认识的一个叫王胖子的低级执事，这家伙消息灵通，最爱凑热闹。
“李哥！李哥！在不在？有个发财的好路子，干不干？”王胖子的声音透着兴奋。
“有屁快放！老子刚脱离屎海，需要点阳光点的项目！”李昂没好气地回道。
“嘿嘿，保证阳光！”王胖子压低声音，“听说过‘鉴宝阁’的‘幸运轮盘’吗？”
“幸运轮盘？啥玩意儿？”
“就是鉴宝阁搞的一个活动，交100贡献点就能转一次轮盘，奖品从破烂到极品法宝都有！听说昨天有个走了狗屎运的外门弟子，抽到了一件三阶飞剑！血赚啊！”
赌博？李昂眼睛一亮！这个他熟啊！前世公司年会抽奖，他可是号称“阳光普照之王”，每次都能精准抽到参与奖——毛巾一条。
“概率怎么样？”李昂保持警惕。
“呃……官方说中大奖概率万分之一吧……”王胖子语气有点虚，“但万一呢？搏一搏，飞剑变仙剑！而且最近轮盘好像被高手调整过，据说出好东西的概率提升了！”
李昂心动了。他现在有3312点贡献点，拿几百点出来赌一把，似乎……也不是不行？万一真抽到好东西，那不是直接起飞？
【叮！检测到宿主参与高风险投机活动。推荐购买“概率透视眼镜”，售价5000贡献点，或“幸运女神之吻”（一次性buff），售价1000贡献点。】
“滚！老子不信那些虚的！”李昂拒绝了系统的推销，但心里那点赌瘾已经被勾起来了。他刚得了本《运气调频术》，要不要……试试？
“走！去看看！”李昂决定去见识一下仙界的博彩业。
带着柳逢春和阿土（野猪对这种人类迷惑行为表示不感兴趣），李昂传送到了鉴宝阁所在的“多宝仙城”。
鉴宝阁气派非凡，门口那个直径超过十米、镶满各色宝石、闪烁着诱人光芒的“幸运轮盘”更是引人注目。周围围满了修士，一个个眼神狂热，摩拳擦掌。
轮盘上划分着无数个格子，大部分格子里的奖品都是“谢谢惠顾”、“下品灵石一块”、“低级符纸一沓”之类的安慰奖，但也有少数几个格子里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写着“四阶护身法宝”、“五品丹药”、“上古功法残卷”等等。
王胖子早就等在门口，看到李昂，赶紧凑过来：“李哥，来了？怎么样？玩几把？”
李昂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先找了个角落，偷偷拿出那本《初级运气调频术（伪）》，按照上面的方法，尝试集中精神，想象自己的运气频率像收音机调台一样，调到“幸运”频道……
“嗡……”他感觉脑袋有点发胀，似乎……好像……也许……有那么一丢丢不一样了？也可能是心理作用。
“妈的，不管了！先来一把试试水！”李昂走到柜台前，拍出100贡献点，“转一次！”
负责操作轮盘的鉴宝阁弟子面无表情地收下贡献点，启动轮盘。
巨大的轮盘开始缓缓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上面的宝石光芒连成一片，令人眼花缭乱。
李昂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指针。
渐渐地，轮盘速度慢了下来……指针划过“谢谢惠顾”，划过“下品灵石一块”，划过“低级符纸一沓”……朝着一个闪烁着蓝光的格子靠近！
那个格子里是——“二阶炼丹炉一个”！
虽然不是顶级大奖，但也价值好几千贡献点了！血赚！
李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柳逢春和阿土也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指针一点点，一点点地挪动……眼看就要停在“二阶炼丹炉”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指针仿佛卡了一下，极其轻微地、但又无可挽回地……向前跳动了一格。
停在了紧挨着“二阶炼丹炉”的格子上。
那个格子里写着——“精美手帕一条”。
李昂：“？？？”
周围响起一阵惋惜的叹气声。
鉴宝阁弟子熟练地用托盘递过来一条绣着鸳鸯的、材质普通的手帕：“恭喜道友，获得精美手帕一条。”
李昂拿着那条手帕，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我……我操你大爷！”他差点把手帕摔在那弟子脸上，“这他妈也叫精美？地摊货都比这强！”
王胖子赶紧拉住他：“李哥！李哥！消消气！赌博嘛，有输有赢！下一把肯定行！”
李昂红着眼睛，不信邪了！“妈的！肯定是刚才运气没调准！再来！”
他又拍出100点。
第二次，指针停在了“空气”格（谢谢惠顾）。
第三次，“下品灵石一块”（等于没赚没赔）。
第四次，“低级符纸一沓”（血亏）。
连着转了十次，贡献点花出去1000，最好的奖品就是那块手帕和几块下品灵石，其他全是谢谢惠顾和符纸！
李昂的眼睛都输红了。柳逢春和阿土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不敢说话。
“妈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李昂喘着粗气，再次尝试“运气调频”，这次他发狠，拼命想象自己运气爆棚！
然后，他拿出了500贡献点：“给老子来五次连转！”
轮盘再次飞速旋转。
第一次，谢谢惠顾。
第二次，下品灵石。
第三次，谢谢惠顾。
第四次，指针晃晃悠悠，停在了一个闪烁着绿光的格子上——“三阶灵草种子一包”！
总算回了点本！李昂精神一振！
第五次，轮盘似乎转得格外久，速度慢下来后，指针竟然朝着轮盘上最耀眼、区域最小的那个金色格子挪去！那里是——“神秘大奖（随机极品）”！
全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连那个面无表情的鉴宝阁弟子都微微睁大了眼睛！
李昂激动得浑身发抖！来了！来了！老子要翻身了！
指针以龟速爬过“神秘大奖”格子的边缘……眼看就要停进去了！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指针不知为何，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动，瞬间跨越了那个金色的格子，稳稳地停在了它对面——那个面积最大、颜色最灰暗的格子上。
格子里写着——“来自远古的问候（空）”。
众人：“？？？”
还有这种奖品？
只见轮盘下方的一个小孔里，“噗”地吐出一张皱巴巴的、泛黄的纸条。
鉴宝阁弟子拿起纸条，念道：“远古的问候：道友，你好吗？我很好。——一个无聊的古修士留。”
李昂：“……”
全场死寂。
随后，爆发出比上次抽到手帕时猛烈十倍的哄笑声！
“哈哈哈！远古的问候！笑死我了！”
“这哥们儿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哈哈哈哈！”
李昂拿着那张写着“问候”的纸条，浑身僵硬，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黑得跟被章鱼墨汁喷过一样。
【叮！宿主参与赌博，损失贡献点1500点，并获得“非酋之王”成就。奖励：避雷针一根（可有效避免雷劈，但可能吸引其他厄运）。】
看着玉牌里缩水到1812点的贡献点和手里那根锈迹斑斑的铁棍，李昂感觉一股逆血直冲脑门！
“我……我日你仙人板板！！”他仰天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然后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大佬！！”
“李哥！”
柳逢春和阿土手忙脚乱地扶住他。王胖子见状，赶紧溜了。
回到临时住处，李昂悠悠转醒，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1812点……老子辛辛苦苦铲屎……一朝回到解放前……”他喃喃自语。
柳逢春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水：“大佬，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必过于挂怀……”
“挂怀？老子挂个屁！”李昂猛地坐起来，咬牙切齿，“老子是心疼那点贡献点吗？老子是心疼老子的运气！妈的，那本破调频术绝对有问题！老子要投诉！”
他拿出那本《初级运气调频术（伪）》，刚想撕掉，突然注意到扉页最下面有一行比蚂蚁还小的字：
【注：本法成功率与使用者原有运气值呈负相关。原运气值越低，成功微调概率越高。原运气值越高，成功概率越低，且可能引发运气反噬。】
李昂：“……”
负相关？！
意思就是老子本来运气就差，用了这玩意儿可能还有点用？但老子刚才觉得自己运气爆棚去用，所以……引发了反噬？！所以才抽到了那个狗屁“远古的问候”？！
“我……我操你系统全家！！！”李昂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饱含血泪的控诉！
这他妈是什么坑爹设定？！！
【系统面板更新：
宿主：李昂
境界：炼气期一层（伪）
身份：仙界工商部特别顾问（九品），仙界清洁联盟初级研究员
贡献点：1812（大幅缩水）
掌握技能：瞎几把炼器（入门），鬼画符（入门），阵法照猫画虎（入门），忽悠（大师），海螺杀手，屎到临头，非酋之王（新）
特殊状态：运气反噬（轻度，预计持续三天）】
看着“运气反噬”四个字，李昂欲哭无泪。
妈的，以后谁再跟老子提赌博，老子就跟谁急！
还有那本破调频术……等老子运气最差的时候再试试？不对，那时候用了还有意义吗？
李昂陷入了深深的哲学思考。
他感觉自己的仙生，充满了套路和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