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时,青阳城的厮杀终于彻底平息。
林凡靠在破庙的门框上,看着弟子们清理战场,将骨卫的尸体拖去焚烧,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混合的气味,却奇异地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安宁。沈慕言处理完青云观的事,提着药箱匆匆赶来,看到他胸前的血迹,眉头拧成了疙瘩。
“说了让你先疗伤,偏不听。”沈慕言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襟,看到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倒抽一口凉气,“骨老的爪上有毒,你居然硬撑到现在?”
【瞧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系统在脑海里幸灾乐祸,【这毒叫‘蚀骨散’,会慢慢腐蚀你的灵力根基,不及时清掉,你以后想挥剑都费劲——现在知道摆烂的好了?躺着让人治,总比硬撑出后遗症强。】
林凡没力气回怼,只是龇牙咧嘴地任由沈慕言涂抹药膏。药膏触到伤口时,传来一阵刺骨的凉,随即又化作暖流,缓解了疼痛。“苏道长那边怎么样?”
“没事了,就是弟子们伤得不轻。”沈慕言一边包扎,一边说,“孩子们都吓坏了,清虚观的弟子正在给他们念安神咒。对了,城主说要摆庆功宴,感谢我们守住了青阳城。”
【庆功宴?不去不去!】系统立刻嚷嚷,【那种场合最累人,敬酒、客套、听人吹彩虹屁,还不如找个床躺着补觉。再说你这伤势,去了也是遭罪,就说你晕过去了——这招百试百灵,还能博同情,完美的摆烂方案!】
“去。”林凡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你疯了?!】系统差点跳起来,【你现在去庆功宴,跟拄着拐杖上擂台没区别!伤口裂开了怎么办?被人灌酒了怎么办?你能不能对自己好点?】
“总得去看看。”林凡望着远处城主府的方向,那里已经升起了炊烟,“孩子们需要看到我们都好好的,百姓们也需要一场热闹,安稳人心。”
沈慕言包扎的手顿了顿,随即笑了:“林兄说得是。那我扶你过去,慢着点走。”
【行行行,你伟大,你高尚!】系统气鼓鼓的,却还是没忍住提示,【沈慕言扶你的时候,记得往他那边多靠点,能省不少力——这不算摆烂,这叫‘合理借力’,懂?】
林凡被沈慕言半扶半搀着往城主府走,一路上遇到不少百姓,都对着他们拱手道谢,眼神里满是感激。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怯生生地递来一朵刚摘的野蔷薇,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大哥哥,谢谢你。”
林凡接过花,笑了笑:“不客气。”
【啧,这小丫头片子眼光不错,知道给你送花。】系统的语气缓和了些,【不过你小心点,别把花汁蹭到伤口上,那玩意儿可能过敏。】
到了城主府,庆功宴已经摆开,虽然简单,却透着热闹。苏文轩和无尘道长坐在主位,看到林凡进来,连忙起身迎接。“林兄,你可算来了!”苏文轩接过沈慕言的活,扶着他坐下,“快歇歇,别硬撑。”
【瞧瞧,大家都让你歇着,这可是光明正大摆烂的机会!】系统怂恿道,【坐下就别起来了,谁敬酒都推说伤重,吃点清淡的,早点溜回房睡觉——完美!】
林凡确实没起身,却也没拒绝众人的敬酒,只是用茶水代替。他听着城主讲述百姓们如何自发清理街道,听着苏文轩说青云观的弟子们有多勇敢,听着沈慕言调侃刚才战斗中谁差点摔了个屁股墩,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断。
【有什么好听的?不就是些家长里短的破事。】系统嘴上嫌弃,却没再打扰,只是在他喝茶时提醒,【这茶里加了安神草,对你的伤有好处,多喝点。】
宴席过半,林凡实在撑不住了,沈慕言便以“伤口需要静养”为由,扶着他回了客房。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连动根手指都觉得累。
【早就让你别去了,遭这罪。】系统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赶紧睡吧,我给你开个‘安神buff’,保证睡得香,醒来灵力再给你回5%——这次真不收积分。】
林凡没说话,很快就沉沉睡去。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破庙门口,看到血月褪去,晨光熹微,孩子们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响,百姓们在田埂上耕作,一切都那么平和。
系统在他意识里安静地待着,看着他沉睡的脸,小声嘟囔了一句:“下次再这么折腾……就再给你多回点灵力好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床榻边,暖洋洋的。青阳城的新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