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郑迟淑脸色更沉了，她攥着桌布的手又紧了紧，忍不住开口：“姜社长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既占了股份，又不用担日常运营的风险，最后还要借着‘支持’的名义，把我们的业务绑在星曜的链条上。”
这话带着明显的嘲讽，可姜艺率却不恼，反而轻轻笑了笑。她收起平板，重新端起玻璃杯，冰凉的杯壁贴着掌心：“郑部长说得没错，星曜确实想构建产业链条——但不是‘捆绑’，是‘共赢’。”
她的目光落在郑迟淑负责的美妆板块上：“郑部长旗下的美妆品牌，去年在研发上投入不足，导致新品跟不上市场节奏，库存积压了近三成。星曜旗下的生物实验室，最近刚研发出一款能抗敏的植物提取物，要是能合作，不仅能解决你们的研发短板，还能借星曜的线上渠道打开年轻消费市场。”
郑迟淑的脸瞬间白了——这些内部数据，连公司高管都只有少数人知晓，姜艺率却如数家珍。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时，姜艺率领口的小狐狸轻轻蹭了蹭她的脖颈，尾巴尖扫过她的锁骨，在她脑海里小声欢呼：“宿主太厉害啦！郑迟淑都被你说得哑口无言了！你看崔英道，他刚才一直在盯着你看，眼神都挪不开了！”
姜艺率没理会小狐狸的雀跃，只是将目光重新落回众人身上，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知道，各位习惯了‘财阀掌控一切’的规则，突然出现星曜这样的‘外来者’，难免会不安。但现在的市场，早已不是靠‘家族光环’就能站稳脚跟的时代——星曜有资金，有技术，有渠道；各位有产业根基，有行业经验，有本地化资源。我们合在一起，能做的事，远比各位单打独斗要多得多。”
她放下玻璃杯，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清脆的声响像是在给众人的犹豫“倒计时”：“当然，要是各位还是觉得无法接受，也没关系。星曜可以承诺，未来三年内，不会再增持任何一家公司的股份，各位要是想转让股份，星曜也会给出不低于市场溢价15%的价格——但我想提醒各位，错过这次合作，下次再想找到能提供这么多资源支持的伙伴，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话像一块石头，投进了财阀们早已乱了阵脚的心湖。
有人开始低头窃窃私语，不再是之前的惊慌，而是带着犹豫的盘算；
有人拿起手机，指尖快速滑动，似乎在查星曜最近的合作案例；
还有人偷偷观察着其他人的神色，想从别人的反应里找到“标准答案”。
唯有崔英道，自始至终没看手机，也没参与议论。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姜艺率身上——看她从容不迫地应对众人的质疑，看她指尖滑动屏幕时的专注，看她说起“共赢”时眼底的光。
耳尖的红色还没褪去，连带着脸颊都泛着淡淡的粉，他攥着餐巾的手微微用力，心里竟莫名冒出一个念头：要是真能跟她合作，好像也不错。
姜艺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没再多说什么。
她拿起平板，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一份份合作意向书便通过邮件，发送到了各位财阀的手机上。
“各位可以慢慢考虑，不用急着给答复。”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动作优雅得像是只是结束了一场普通的下午茶，“星曜的项目团队会在明天上午十点，在星曜韩国总部准备好详细的合作方案，各位要是有兴趣，随时可以过来谈。”
转过身又对旁边的看热闹的同学说：“各位同学，要是晚上有时间可以来我欧妈开的夜总会找我玩。今天所有消费我买单欢迎各位赏脸……”
“…好的”
“谢谢，姜同学”
“我们一定会去的”
说完，她没再看众人各异的神色，转身便朝着餐厅门口走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财阀们的心尖上，却又带着不容追赶的从容。
走到门口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恰好与崔英道撞个正着。
这一次，崔英道没有躲闪，只是耳尖更红了，甚至还下意识地朝她点了点头。
姜艺率的唇角极淡地弯了一下，转瞬即逝。
随后，她便推门而出，将满室的犹豫与盘算，都留在了那盏冷光闪烁的水晶灯下。
门外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起她的长发。小狐狸在她领口蹭了蹭，声音里满是兴奋：“宿主，他们肯定都会来的！第四个愿望说不定很快就能实现啦！”
姜艺率抬手摸了摸领口的小狐狸，眼底带着一丝浅笑：“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迈巴赫Landaulet的车门在保镖的掌心下缓缓合上，哑光黑的车身泛着冷调的金属光泽——全球仅三台的定制款，车门内侧的阿尔坎塔拉麂皮衬里还留着恒温系统调节后的适宜温度。
姜艺率靠在后排真皮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扶手处嵌入的胡桃木纹饰板，那纹理里还藏着手工打磨的细腻触感。
车窗外的首尔夜景正飞速倒退，汉江大桥的霓虹化作流动的光带，却没在她眼底留下半分波澜。
“星曜公司的海外并购案遇到了点阻力，”前排副驾的张代表微微侧过身，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财务数据和股权结构图，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常年伴君左右的谨慎，“欧洲分部那边反馈，当地财团在暗中抬价，我们原本锁定的30%股权现在溢价率已经超过15%。另外，法务部刚发来消息，星曜前高管手里的几份保密协议可能存在漏洞，需要您签字授权补充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