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房间，不知道何时在椅子上坐了一个人。
来人笔直地坐着，一身利落的打扮，眼神凛冽威寒，抱着手冷漠地瞅着他。
“是你。”
蒋福裹紧身上的衣服，警惕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那个388的队友。
现在出现在这里，目的是什么呢？
几乎是不用多想，他就冷笑道：“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施里直视他的双眼，毫不避讳地打量他：“你说呢？”
蒋福看了一眼打开的窗户，又扫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心中了然。
随即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烟叼嘴里。
“砰！”
打火机的亮光在片刻间燃起，他点了烟，坐到了施里的对面，吸了一口烟，才又说：
“有什么事就直说。如果说的是要我退出比赛，让你们赢之类的话，那就免开尊口了。”
施里没想到他那么直接，旋即也从兜里抽出一根烟来点。
蒋福望着她点烟的动作，吐出了嘴里的烟雾。
施里抽了一口烟，眨眼说道：“倒不是这事。”
他眼里飘过一抹讶然，“那是什么？”
施里抖了抖烟灰，平静地说：“有一个人，她想见你。”
“扣扣扣！”
她话刚落，门外有敲门声。
蒋福扫了一眼指尖的烟灰，抬眼：“想见我？那如果我不见呢？”
“你可以选择不见。”
他意外地拨了下椅背，就听对面的女人说：“但你最好是见。”
蒋福无情地回绝：“那我偏不见呢？”
施里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视线却专注地落在蒋福的身上：
“蒋福，男，21岁。出生于建水省建水市万花县万花乡谢家村人，家庭人口5人，家庭成员有你父母，两个哥哥。
目前为建水科技大学水电学院大三学生，但你刚在线上办理了休学。”
蒋福的手紧紧攥住了椅子扶手。
他的语气里带上几分情绪：“你们调查我？”
施里没解释，只道：“门口有个人想见你。”
他没管这句话，寸头发型搭配薄怒的表情透出凶狠的气息。
“通过非法渠道调查个人信息属于违法犯罪行为，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我的信息，你们是什么身份？”
施里还没说话，他就探身向前，试探着问：“你们是警察？你的描述方式符合行业习惯用语，你身手非常好，刚才你就是从窗外进来的对吧？”
施里也不解释，只望着他。
他绷直身体，继续说：“你们一共四人，388号非常聪明，是智商担当，也是你们团队的核心。389也精通各科知识，身手也不错。而那个386号……”
蒋福实在形容不出周澧枫的身份，于是说着：“至于那个386，是你们请来迷惑视线的队友，他或许是哪家的富二代。”
施里很爽快地说道：“对，被你猜对了。”
见施里这样爽快地承认，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对，哪有警察敢在这里公然进行赌博的。
他可记得那位386很熟练地攒局，另外三个可能是，但那个386绝对不是。
但现在这位竟然不否认……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一定有诈！没准就是竞争对手找人来出这一招对付他的，目的就是获取他的信任，之后对他下手，好让他错失得第一名的机会。
见他一直不说话，施里机械重复：“门口有个人想见你。”
她刚说完，门再次被敲响。
蒋福回头看了一眼大门，还是没起身。
“如果我还是不想见呢？”
“你可以选择不见。”
又是那句话。
“但你有非见不可的理由。”
蒋福心下疑惑，面上却冷笑：“非见不可的理由？你未免言过其实了吧？”
施里瞧着快要燃尽的烟，徐徐说出三个字：“华于展。”
蒋福平静的心绪因为这个名字起了波澜。
仿佛一盆冰水从内浇到外，冷得通透。只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在了，来见他的人是谁？跟他有关吗？
到底是谁？
空气静了好几秒，他还是站起身，走到了门边。
监控里出现那个人的真面目——前台。
怎么是前台？
施里瞧着站在门口的人，最后吸了口烟。
在门口犹豫了会儿，他最终还是选择拉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除了刚才在屏幕里见到的前台外，还有一个熟悉的脸——233。
前台看着他疑惑的脸，赶紧说：“蒋先生，刚才这位女士声称是你的前女友，一直要求来见您。您看，您认识她吗？”
覃橦看着他，也不说话，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只能通过这个办法上来，不然根本无法上来。
“认识。”
听到他的回答，前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蒋先生，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早点休息。”
她左右看了看，眼里有八卦的色彩，但没多做停留，快速去坐电梯下楼。
蒋福身体侧向一边，“进来吧。”
覃橦看着里面，略作迟疑，接着迈步进来。
蒋福将门关上，回过头来。
刚才的位置上已空空如也，他看着敞开的窗户，垂下眉头。
“坐。”
蒋福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才坐下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尽管刚才有人提过了，他还是装作未知。
覃橦并不知道施里已经来过，此时握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
“我是为了……”她鼓起勇气望着面前的人，眼里也有别样的情绪：“为了华于展来找你的。”
蒋福看着刚丢的烟头，沉默了许久，方问：“为了他什么？”
“他去世了。”覃橦的声音突然变哽咽：“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他是被人杀死的，我想求求你，帮帮我，我想抓到凶手。”
说到凶手两个字，她咬紧了牙齿，但因为情绪略失控而显得无力。
蒋福软软靠在椅子上，望着眼前这个流泪的女人，直接道：“我能帮你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覃橦压抑住酸涩的感情，振作精神道：“我知道你们是室友关系，而且你来这里也有一两个月了。
他的尸体是在钦水县的河道里发现的。死的时候，他的舌头被人割掉……”
覃橦的话停了下来，泪水大片大片漫下，染湿了面颊。
蒋福猛然抬起头，“你说什么？”
覃橦低下头，哭着说：“经过尸检发现，他的舌头被人割掉，眼睛也被挖掉了……呜呜呜……”
仿佛天空有道道雷劈下，蒋福彻底石化在椅子上。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他那么善良的人，死后连尸体都不完整？
为什么！
手上被一滴滚烫染过，他沙哑着问：“怎么就确定他是在瓦萨被杀的？也许就是失足掉进水里，也许就是在某个地方得罪某些人……”
他说出这些话连自己都不相信。
失足掉水能把自己的眼睛和舌头都弄了吗？
距离上次李一带来这个消息，好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不是的！”覃橦泪眼婆娑地解释：“警察在他的嘴里发现瓦萨造梦场的筹码。那个筹码很有可能他藏的……或者是凶手的挑衅，认为我国警方根本不可能跨国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