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姜家女孩失踪一事吗？那与我们无关。”雅典娜答道。
“真的无关？但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你们掳走了姜家的孩子，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我们芝麻开门，从来只赚佣金，不赚赎金，就因为赎金太麻烦，这一点道上都很清楚。
况且，前期的许多关节都是你那边帮忙打通的，如果我们真的动了其它手脚的话，你会没有察觉吗？呵——”
雅典娜发出一声轻笑，接着说道：
“我也不需要你相信我。你只需要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即可。”
“约定？没错，我们是有约定，等你们拿到元芯后，我这边会负责帮你们扫尾，助你们安全离开中央星。那么，元芯呢？”
“元芯——”雅典娜话音一顿，面色转暗，“原本我已经拿到了元芯，但，准备撤退时出了意外，我受了重伤，箱子脱手，最终没能顺利带出来。”
“你的意思是，元芯也不在你们那里？”
“没错。”
“中央银行那边上报说元芯丢了，你说元芯不在你们手上。那请你告诉我，究竟是谁，能够在你们这个全星际最顶级的盗贼团的眼皮子底下，成功截胡，还能让你们帮忙背黑锅？”
对方话语中满是嘲讽之意，这令雅典娜面色越发暗沉，冷声回道：“你是雇主，我们接单并按照你的要求行事，为了帮你盗取元芯，我这边折进去两名手下，我有什么必要对你撒谎？”
“雅典娜，姜家的孩子在你们动手时失踪，你说与你们无关，孩子不在你们手上；
元芯，在你们离开后不见了，你还是说元芯不在你们手上。
呵呵，我不得不怀疑，你们是不是还有第三个雇主。”
“你在怀疑我们帮助第三方黑吃黑你？是这个意思吧？”
雅典娜玩味一笑：
“我可以明确地回答你，在这起行动中，不存在第三个雇主。既然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愿意相信，那这次的对话，就先到这里吧。等你什么时候愿意相信了，再来找我。”
说完，雅典娜主动结束了通话。
“谈崩了吗？”白蜘蛛仰头问道。
雅典娜点了点头，答道：“嗯，谈崩了。”
“啊？”雷胡子凑了过来，“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我还以为这次少了两个人分钱，可以多分点呢。”
目前他们还只收到了定金，虽然也有几百万，但跟约定好的报酬总金额不能比。
“我可不管，我的那份绝对不能少。”
“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先分钱了？去去去，滚回墙角去。”
白蜘蛛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
雷胡子对白蜘蛛的嫌弃充耳不闻，嘟囔道：“怎么又飞来一口大黑锅？仙人板板，究竟是谁躲在暗处暗算咱们？憋屈，实在是太憋屈！劳资一定要把那帮龟儿子找出来，轰成灰，再扬了。”
白蜘蛛听了，撇撇嘴，鄙夷道：“就你？呵，能找到才怪。这种事最后都得靠我。”
见雅典娜自通话结束后就一直没说话，他不由好奇地问道：“雅典娜，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在想……”
雅典娜转向白蜘蛛，吩咐道：“白蜘蛛，立刻将这单生意的两个雇主全部拉黑，防止他们通过技术手段反向锁定我们的位置。其他人收拾一下，准备撤离这里。”
白蜘蛛愣了一下，但也只是愣了一下，并未质疑雅典娜的决定，立刻照做。
“啊？啊？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要走了？这里不是我们的据点吗？”雷胡子一脸懵逼。
雅典娜解释道：
“刚才那个人联系我时，先问到的不是元芯的下落，而是姜家那个失踪的孩子。”
雷胡子左右晃了晃空空如也的潦草大脑袋：“哦。然后呢，他还问了什么？”
雅典娜接着说道：“那个人有能力帮助我们打通各个关节，并且，在之前的约定中，他还承诺会帮我们扫尾，这些都证明，这个人在中央星拥有很大能量。”
略一停顿后，她给出了结论：
“雇佣我们盗取元芯的这个雇主，很可能是和姜家有关联的，军方或者是政界的大人物。
现在他知道姜家的孩子和元芯都不在我们手上，他没了顾忌，一定会反手把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我们给丢掉。”
雅典娜猜测的一点儿也没错。
他们刚撤离没多久，这个据点就暴露了，被接到举报的警方和第一军团的人搜了个底儿朝天。
——
中央星戒严，禁止进出星球。
空芜就算有祝诚提供的私人飞船可搭，也没办法提前离开。
既然一时半会儿走不掉，她也不着急返校了，先帮着阎劲寻找阎教授的下落。
阎劲托关系找人帮忙，从公共监控系统里调出了阎教授车辆的行动轨迹：
车子在阎劲和空芜后面离开阎家，去了研究所，中间没有停下；
在研究所内部停留了不到半个小时，车子又出来了。
离开研究所后，车子一路行驶，随后离开了城市，也就脱离了城市公共监控的范围。
好在还有卫星监控可以查询，他们通过卫星监控记录，最后，在远离城市几百公里外的海边找到了阎教授的车子。
车子开着门，并且，处于启动状态之中。
车子前方，有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摆在不断冲刷着沙滩的水边。
看到那双眼熟的鞋子的那一刹那，阎劲如遭雷击，脚步踉跄着来到那双鞋子面前，确认那正是几年前他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终于无法承受地跪倒在沙滩上，痛苦地呜咽出声：
“爸……爸爸……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呜呜呜！”
他突然起身，往海里冲。
“阎医生！”空芜连忙拉住他。
“别拦我，我要去把我爸找回来。
我爸不可能自杀，他在等我救他，你放开我，放手，空芜你放手！”
阎劲不停挣扎，空芜干脆拧着他的手臂，将他摁在地上。
阎劲无法挣脱空芜的钳制，只能气愤地吼叫道：“你干什么？我让你别拦我！放开我！”
“阎医生，你怎么能确认阎教授一定出事了？”空芜声音冷静地问道。
“摆在那里的那双鞋子，是几年前我送给我爸的生日礼物。”
“你几年前送的礼物，阎教授也没有光摆着看不穿，但鞋子的整体状况还保持得非常好，说明阎教授十分喜爱并珍惜你送的这双鞋。那么，他看到鞋子时，一定会想起你，对吗？”
“……你想说什么？”阎劲的情绪平缓了些，不像之前那么激动了。
空芜松开反拧着他胳膊的手，缓缓答道：
“这双鞋子，被摆放得很整齐，不像随脚脱掉的。
假设啊，咱们假设阎教授真的突然想不开，失去了生的信念，这鞋子也是他脱下来的，但他一看到鞋子就会想起你。
他还有时间摆鞋子，那他一定有时间和你联系，做最后的道别，叮嘱你往后要好好上班，别再当个渣男之类的。
我记得，今天一整天，阎医生你都没能联系上阎教授吧？阎教授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