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今天就这样平静度过，没想到这时进来一伙人——一个个头发乱糟糟的，带头的那个竟顶着一头黄毛。
“哟，这店里的漂亮姑娘还真不少啊！”
卷毛带着轻浮的笑容走到娄晓娥面前，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躲开。娄晓娥含笑说道：“先生想吃点儿什么？那边还没人，几位要不要去那儿坐？”
她向旁边的男服务员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恭敬上前：“先生，请跟我来这边。”
卷毛瞥了同伴一眼，冷笑：“行吧，就那边。”
梵恬有点担心地看着娄晓娥，不知她能否应付。
落座后，卷毛接过菜单扫了一眼，说：“把菜单上的菜全上一遍。”
“先生，就你们几个人，这么多菜吃不完吧？”
“你管得着吗？来者是客，我爱点就点！”
娄晓娥不再多说，把菜单递给身旁的小孙，沉声吩咐：“去交给后厨，全部上，一样都别少。”
“是，全部上！”
小孙笑着快步离开，娄晓娥正要走，却被卷毛一把拉住手臂：
“别走啊，陪我们聊会儿。”
娄晓娥顿了一下，转身微笑：“好呀，几位想聊什么？”
“嘿嘿，聊的可多了，比如……”
卷毛还没说完，后厨传来浑厚的声音：“谁让我媳妇陪聊？小孙怎么办事的，我媳妇是随便让人拉着聊天的吗？”
傻柱提着刀走出来，身后跟着马华等人，个个手拿铲子。突然冒出的一伙人让卷毛他们吓了一跳。
“你、你想干什么？”卷毛没想到对方这么大胆，不是说这人一根筋吗，怎么还动刀了？
傻柱大步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卷毛：“就是你让我媳妇陪你说话？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儿出言不逊？谁给你的胆子？”
“我是来吃饭的，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招待客人了吗？”
卷毛心里发怵，但想到来之前听说的，又强撑着反驳，毕竟自己带的人也不少，未必怕他们！
娄晓娥看傻柱要动手，提醒道：“别打死，留一口气就行。”
大厅里其他客人看过来，娄晓娥笑着安抚：“大家不用担心，小问题，很快就解决，大家继续吃好喝好。”
“行，媳妇，听你的。上回那几个打得太狠，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夫妻俩一唱一和，仿佛根本没把有人闹事放在心上，谈起打人的事也轻飘飘的，像是早已习以为常。
卷毛和几个同伴听得心惊胆战，他们不过是街边小混混，从没见过真刀真枪的场面。听到傻柱那番话，几人心里发虚，脸上也露出退缩之意。
“几位为什么来，彼此心知肚明。我撂一句话：来吃饭的，我们欢迎；来闹事的，我们也不怕。”
如今的傻柱早已不是从前那莽撞模样，吓唬人也懂得刚柔并济。他一手搭在卷毛身后的椅背上，另一只手随意把玩着菜刀。明晃晃的刀刃离卷毛的身子不远，稍不留神就能划出一道血口。
“你、你吓唬谁？我们就是来吃饭的！”
“是吗？那正好，先把账结一下，我们这儿先付后吃。”
傻柱把刀往桌上一撂，“嘭”的一声吓得几人浑身一颤。所有人都望向卷毛，胆小的已经悄悄用眼神催促他赶紧走人。
这时梵恬走了过来，轻声提醒：“老板，是不是该去送饭了？要不我去吧？”
她语气自然，像是单纯来问这件事。娄晓娥与她对视一眼，笑着点头：“行，那你去。顺便问问所长下午来不来吃饭，我们提前准备。”
“好，我去后厨看看饭菜做好没。”
梵恬说完就转身离开，仿佛刚才的话再平常不过。
卷毛一听到“派出所所长”，脸色唰地白了。另外三人立刻站起身，清咳两声：
“哥，我突然想起家里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聚！”
“我、我也有事，哥，回头联系！”
三人争先恐后溜出饭店，只剩卷毛被傻柱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傻柱坐下来，抱臂盯着他：“说吧，谁派你来的？”
其实傻柱一直防着有人闹事，前几次麻烦都解决了，没想到饭店平稳经营这么久，又有人上门找茬。
卷毛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识破，抓了抓头发，抱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快点，我后厨还忙着呢。再磨蹭，信不信我留你下来刷碗？”
娄晓娥在一旁重重附和：“不止刷碗，还要打扫卫生，完了站门口示众！”
卷毛深吸一口气：“是阎家饭馆叫我来的……先给了一百，事后还有二百。”
他最近手头紧，才接这活儿。早知这家人这么硬茬，给三百也不来！
听到“阎解放”的名字，傻柱和娄晓娥都愣住了。傻柱猛地站起，重重一拍桌子！
“**，这个阎解放，居然在背地里搞这种小动作？我看他是皮痒了！”
“我就是奉命行事，不是真心想来的，您可千万别动手！”
卷毛说着就从椅子上滑下来，蹲在地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傻柱见状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没好气地骂道：“你在这儿装什么蒜？早干嘛去了？之前不是挺能吹吗？还要吃遍整个菜单？你再嚣张啊！”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娄晓娥担心傻柱真的动手，赶紧上前拉住他，轻轻摇头：“算了，让他走吧。你去后厨忙吧，别耽误其他客人吃饭。”
傻柱还想争辩，娄晓娥瞪了他一眼，他只好拿起菜刀，叫上马华回后厨去了。
见卷毛长舒一口气，娄晓娥语气平静地说：“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要是遇上脾气爆的，你现在不是躺医院就是进派出所了。”
她声音温和，哪怕心里有些不悦，说话依旧不带火气。
卷毛很快离开了迎宾饭店，出门时满脸通红，不知是羞还是怕。
梵恬见人走了，走过来关心道：“晓娥姐，没事吧？”
“没事，人已经打发走了。只是没想到会是阎解放指使的。都是一个院的，他做事居然这么绝。”
梵恬对四合院的人不熟，但还是安慰道：“晓娥姐别太往心里去，人心隔肚皮，何况只是邻居呢。”
娄晓娥点点头，倒不是多难受，只是担心晚上回去后，傻柱会控制不住脾气把事情闹大。
梵恬不知她心中忧虑，下班回家后就把这事告诉了何安。她没想到第一天去饭店帮忙就遇上这种麻烦。
何安听了皱起眉：“放心，这事好解决。别小看傻柱，他虽然叫傻柱，可一点也不傻。”
正如何安所料，晚上傻柱和娄晓娥回到家后，傻柱趁娄晓娥不注意，直奔阎书斋家，沉着脸对三大爷说：“三大爷，阎解放既然不要脸，那我也不用给你们留面子了。他再敢耍花招，信不信我把你们阎家饭店给砸了？”
阎书斋一头雾水，听傻柱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傻柱你胡说八道什么？凭什么砸我们饭店？你这是犯法你知道吗？”
“呸！我现在脾气太好了，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我好欺负是吧？阎书斋，你儿子阎解放今天派人到我饭店闹事，你说我该不该教训你们？”
听到傻柱这么说，阎书斋一时语塞，愣了片刻才支吾着辩解：“傻柱，是不是你听错了？说不定人家是存心挑拨，想让我们院里不合呢？”
“少胡说！谁吃饱了撑的干这个？就是你儿子干的，你让他给我注意点，以后最好别回来，否则我见他一次揍一次！”
撂下狠话，傻柱气呼呼地回家去了。娄晓娥见他回来，以为是去上了厕所，也没多问。
到了夜里，阎解放和于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刚瘫倒在床上，阎书斋就背着手走进屋来。
“爸，你进来怎么没声啊？吓人一跳！”阎解放连忙起身，一脸不满。
阎书斋没理他的埋怨，板着脸问：“你今天找人去傻柱的饭店捣乱了？”
“你咋知道的？”阎解放脱口反问，这事他本觉得没人知道。
阎书斋一听这回答，脸色更难看了。他狠狠瞪了于莉一眼，认定是儿媳妇在背后出的主意。
“你们俩干这种事，傻柱能放过你们？今天下午他堵着我骂了一顿！你们俩是不是没长脑子？”
被这么劈头盖脸骂一顿，于莉也拉下脸来，冲阎解放埋怨：“你看你！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连我也挨骂！”
阎解放赶紧解释：“爸，这真是我自己的主意，不关她的事。再说了，我就是让人去尝尝菜，又不是闹事，正常吃饭也不行吗？”
阎书斋根本不信，冷冷地说：“你们爱怎么折腾我不管，但惹出麻烦来，我可不会替你们擦屁股。要是傻柱再来找我，你们就准备好一笔钱，我去堵他的嘴！”
于莉朝阎解放使了个眼色，心想：说到底还是为了钱。
就没见过这么认钱不认亲的爹，儿子还不如几张钞票重要？
阎书斋见目的达成，最后瞪了两人一眼，背着手慢悠悠走了。他一走，于莉立刻关上门，没好气地对阎解放说：
“瞧你爸，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满脑子只有钱！”
阎解放赔着笑拉她坐下：“他向来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往心里去，等咱们多挣点钱，就搬出去单过，不跟他们一块住了！”
于莉冷哼一声，抽回手，转身回屋休息去了。
清晨，天光未亮，傻柱等娄晓娥送何晓上学后，径直来到阎解放家门口，抬脚狠狠踹向屋门。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阎解放和于莉。于莉连忙推了推阎解放：“快起来看看，有人在砸门！”
这时，傻柱在外面吼道：“阎解放，你给我滚出来！再当缩头乌龟，我就把门踹烂！”
“傻柱！你发什么疯！”阎解放边穿衣服边开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发疯？我这就让你变成疯子信不信？”傻柱一把将阎解放拽到跟前。这些年来他修身养性，很少与人动手，没想到竟有人觉得他好欺负？
想到这儿，傻柱脸色更沉，凑近阎解放冷声道：“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竟敢派人到我店里闹事？谁给你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