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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的心脏开始狂跳,他盯着白泽手指上的伤口,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那道伤口的血已经干涸,但边缘却在微微发黑,就像被某种腐臭的力量侵蚀。

“白泽,你的手……”吴邪的声音有些发颤。

白泽迅速将手藏到袖子里,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哦,这是刚才毁掉核心时不小心弄的,没什么大碍。”

“可刚才你明明说核心已经被毁掉了,我们安全了。”吴邪步步紧逼,“可为什么我记得的,和你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胖子皱起眉头:“吴邪,你这是怎么了?我们一起行动的,你不会真傻了吧?”

解雨臣轻轻拍了拍吴邪的肩膀,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吴邪,你太累了,先别想那么多,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张起灵突然握住了吴邪的手腕,他的眼神坚定而警惕:“别说话。”

吴邪愣住了,还没来得及问原因,就听到墓室的墙壁传来低沉的嗡鸣声,那些金色符文的光芒开始闪烁不定,像是在呼吸。更诡异的是,墓室的石门明明是关闭的,却在缓缓透进一缕阳光——可他们明明深处地下数十米!

白泽的表情终于变了,他猛地转身看向石门,脸色惨白:“不……这不可能!”

阳光越来越亮,石门在他们眼前缓缓打开,外面并不是他们熟悉的地下通道,而是育才中学的操场!学生们依旧在重复着抬手、奔跑、欢笑的动作,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没有一丝影子。

那道冰冷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墓室和操场之间:“欢迎回来,养料们……你们以为逃出去了吗?”

吴邪这才明白,他们从未离开过幻境,所谓的回到墓室,只是深渊意志为他们精心准备的另一个囚笼。

而这一次,黑雾已经从操场的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彻底包围……

黑雾像活物般缠上白泽的脚踝,冰冷的触感瞬间顺着血管往上爬,他踉跄着后退,却发现双脚已被黑雾钉在原地。袖管里那道发黑的伤口突然传来钻心的疼,像是有无数细虫在啃噬血肉,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是你……你早就被它盯上了!”吴邪突然反应过来,指着白泽手腕处渗出的黑血,“那道伤口根本不是意外,是它在你身上留的‘标记’!”

白泽苦笑着扯出被黑雾裹住的手,原本只是指尖发黑的伤口,此刻已蔓延到小臂,黑色纹路像藤蔓般缠绕着血管,连瞳孔都染上了一丝灰败:“没错……在幻境里划破手掌催符时,它就顺着血渗进来了。我以为回到‘墓室’能稳住,没想到……这里才是真正的陷阱。”

话音刚落,黑雾猛地收紧,白泽整个人被拽得往前踉跄,他下意识去抓身边的老槐树——可指尖触到的不是粗糙的树皮,而是冰冷的黑雾。更可怕的是,他能清晰感觉到意识在被抽离,那些关于墓室、关于封印的记忆,正一点点被黑雾吞噬。

“别抵抗!”张起灵突然挥剑斩断缠向白泽的黑雾,镇渊剑虽无金光,却仍能撕开黑雾的缝隙,“它在借你的身体破局,一旦你的意识被吞,所有人都困死在这里!”

解雨臣立刻将细棍抵在白泽眉心,指尖泛起微弱的白光:“我帮你稳住意识,胖子,吴邪,你们去石门那边!刚才我好像看到石门缝里有符纸的痕迹,说不定是真正的出口!”

胖子刚要冲过去,却见黑雾突然从白泽伤口处爆发,化作一张巨大的黑网朝四人罩来。白泽眼中最后一丝清明闪过,他突然挣脱解雨臣的手,朝着黑雾最浓的方向扑过去:“快走!我来拖住它——记住,当年的大火里,有个孩子……”

他的话没能说完,整个人就被黑雾彻底吞没。黑网瞬间收缩,原本敞开的石门“哐当”一声关上,门楣上“育才中学”的字样,竟透过石门映在了墓室的墙壁上。

黑雾吞没白泽的瞬间,张起灵突然将镇渊剑掷向半空,剑身虽无金光,却精准钉住黑雾核心,逼得那团黑网出现一丝裂痕。吴邪趁机摸出怀里最后一枚青铜符——这是白泽之前塞给他的,说是“关键时刻能破局”,他猛地将符纸按在石门缝隙处,符纸瞬间燃起青火,竟在石门上烧出一道暗格。

暗格里静静躺着个瓷瓶,解雨臣一把抓过,看清瓶身刻的“清心丹”三字,立刻冲向被黑雾裹住的白泽:“吴邪,拽住他!”

吴邪和胖子合力扯住白泽的胳膊,黑雾像有黏性般死死扒着他的衣服,白泽的脸已泛出青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解雨臣撬开他的嘴,将瓷瓶里唯一的丹药送进去,又灌了口随身携带的烈酒助他吞咽。

丹药入喉不过三息,白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涌出一缕黑血,那缠在他小臂上的黑色纹路竟开始褪色。黑雾像是被烫到般急速收缩,从他身上剥离时发出刺耳的嘶鸣,白泽晃了晃身体,终于扶住旁边的石柱站稳,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还好……这丹药没被幻境篡改。”白泽喘着气,摸了摸胸口,“当年封印者留下的清心丹,能暂时压下深渊意志的侵蚀。刚才我被吞进去时,隐约看到黑雾深处有个红色印记——那是它的弱点,和当年大火里那孩子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张起灵及时收回镇渊剑,剑身此刻竟泛起微弱的金光:“它的力量因你体内的丹药减弱了,现在去教学楼那间亮灯的教室,或许能找到那个印记。”

白泽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新的符纸递给吴邪:“这次别再被幻境骗了,拿着这个,能让你们看清周围的‘真实’——那些学生虚影背后,其实都是当年枉死之人的残魂,我们要找的,是藏在残魂里的那个孩子。”

白泽刚将符纸递到吴邪手中,指尖突然一顿——他瞥见吴邪手腕上的避邪玉佩,竟泛着若有若无的蓝光。可方才在“墓室”里,这玉佩明明早已凉透,连一丝光泽都没有。

“吴邪,你的玉佩……”白泽猛地缩回手,目光扫过三人,心脏骤然沉了下去。张起灵的镇渊剑虽有微光,却在剑脊处映出了操场的虚影;解雨臣袖口沾着的“烈酒”,竟在滴落时化作了黑雾;而胖子腰间挂着的工兵铲,铲头赫然刻着“育才中学”四个字。

“不对……”白泽踉跄着后退,摸向自己胸口的瓷瓶,指尖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瓶身的“清心丹”三个字,不知何时变成了“蚀魂散”。他猛地捂住喉咙,方才吞下丹药的地方传来灼痛感,小臂上早已褪色的黑色纹路,正以更快的速度重新蔓延。

“你终于发现了?”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却变成了那道冰冷空洞的语调,“清心丹是假的,暗格是假的,连‘白泽恢复正常’,也是我让你看到的。”

眼前的三人缓缓变了模样,张起灵的脸化作模糊的黑影,解雨臣的细棍成了缠绕的黑藤,胖子的工兵铲则变成了一截烧焦的槐树枝。白泽这才惊觉,自己从未离开过被黑雾吞没的地方,所谓的“墓室”“丹药”“同伴”,全是深渊意志为他量身打造的“幻境中的幻境”——目的就是让他主动吞下蚀魂散,彻底沦为它的容器。

黑雾再次缠上他的脚踝,这一次,白泽能清晰感觉到意识在瓦解。他最后望向远处亮灯的教室,突然想起自己被吞前没说完的话——“当年的大火里,有个孩子……是深渊意志的本体”。他用尽最后力气将符纸揉成团,塞进自己嘴里,符纸在喉间燃起青火,竟逼得黑雾暂时退散。

“吴邪……别信‘白泽’……”他的声音细若蚊蚋,最终被重新涌来的黑雾彻底淹没。而在真正的墓室里,吴邪正握着一张一模一样的青铜符,对着眼前“恢复正常”的白泽,犹豫着要不要递出手中的瓷瓶。

黑雾重新淹没白泽的前一秒,他突然咬破舌尖,借着痛感逼出最后一丝清明,左手猛地拍向腰间——那里竟藏着一柄三寸长的灵剑,剑鞘是用当年封印者的骨片所制,一直被他藏在衣下,连深渊意志都未曾察觉。

灵剑出鞘的瞬间,剑身爆发出刺眼的白光,这光芒不同于镇渊剑的金色,带着刺骨的寒意,竟将缠在白泽身上的黑雾冻成了冰碴。他握着灵剑,不再管身后“同伴”的虚影,朝着黑雾最浓的方向——也就是亮灯教室的位置,纵身冲了上去。

“你疯了!那是陷阱!”虚影化作的“吴邪”在身后嘶吼,黑雾也重新凝聚成巨手,朝着白泽的后背抓来。可白泽没有回头,灵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弧线,剑气直接劈开了挡路的黑雾,连带着那些重复动作的学生虚影,也在剑气中化作了飞灰。

他冲到教室门口,看着里面那盏孤灯,以及灯下模糊的黑影,突然想起自己被幻境困住前的记忆——当年大火里的孩子,手里就握着一盏这样的灯。白泽眼中闪过决绝,举起灵剑,朝着那盏灯狠狠刺了下去:“我不管你是谁,今天这幻境,我破定了!”

灵剑刺入孤灯的瞬间,整间教室开始剧烈摇晃,灯油泼洒在地上,燃起的却不是火焰,而是无数金色的符文。这些符文顺着灵剑爬向白泽的手臂,再蔓延到整个幻境——操场在崩塌,墓室在消散,连那道冰冷的声音,都变成了尖锐的嘶吼。

“不!我的幻境!”

白泽握着灵剑,感觉身体里的蚀魂散药效正在被符文压制,小臂上的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他看着眼前的幻境一点点碎裂,露出背后真正的景象——那是一间布满灰尘的墓室,吴邪、胖子和解雨臣正被淡淡的黑雾缠着手脚,而张起灵,正举着镇渊剑,朝着他的方向赶来。

“我……真的打破了?”白泽愣了愣,灵剑从手中滑落,他踉跄着扶住墙壁,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虚弱笑容,“还好……没让你们失望。”

灵剑落地的脆响还没消散,白泽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发烫——低头一看,墓室的石砖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重新化作育才中学操场的塑胶跑道。方才碎裂的孤灯虚影,此刻正悬浮在他头顶,灯油滴落在肩上,瞬间变成冰冷的黑雾。

“不对……”白泽猛地抬头,只见吴邪、胖子和解雨臣站在不远处,可他们的身影却在微微重叠——一半是墓室里被黑雾缠绕的模样,一半是操场边嬉笑的“学生”虚影。张起灵的镇渊剑明明还在手中,剑身上却同时映出墓室的符文与教室的孤灯,两种景象像水波般荡漾着重合。

那道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竟带着一丝戏谑:“你以为打破一层幻境就赢了?太天真了。”

话音未落,周围的景象开始疯狂扭曲。墓室的墙壁与教学楼的砖墙交融,操场的阳光与墓室的烛火重叠,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白泽伸手去抓身旁的石柱,指尖却同时触到了槐树枝的粗糙纹理——他竟同时处在墓室与操场两个幻境里,身体像被强行塞进两个空间,每动一下都传来撕裂般的疼。

更可怕的是,他看到“两个”吴邪同时朝他跑来:一个面色焦急,举着青铜符喊“快过来”;另一个面带僵硬的笑,手里握着的却是一截烧焦的槐树枝。白泽瞬间明白,幻境重合的目的,是让他在真假之间彻底迷失,一旦认错同伴,就会主动落入深渊意志的陷阱。

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摸出怀里的骨片剑鞘——这是唯一能辨别真实的东西。剑鞘靠近“吴邪”时,举着青铜符的那个,剑鞘泛起白光;而握槐树枝的那个,剑鞘则传来刺骨的寒意。

“别过来!”白泽对着握槐树枝的“吴邪”大喝,同时将剑鞘掷向真正的吴邪,“用这个辨真假!幻境在借重合吞我们的意识,一旦分不清,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剑鞘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恰好落在吴邪手中。可就在这时,白泽身后的空间突然裂开一道黑缝,无数只漆黑的手从缝里伸出来,同时抓住了他的胳膊——他的身体正被两个幻境拉扯,一半要被拽进墓室的黑缝,一半要被拖进操场的黑雾里。

黑缝里的手冰冷刺骨,抓得白泽胳膊生疼,他能清晰感觉到那股拉扯力正撕裂着自己的意识——一边是墓室里吴邪举着剑鞘焦急的呼喊,一边是操场“学生”们僵硬的笑声,两种声音在耳边重叠,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撑住!”张起灵突然挥剑斩断缠向白泽的黑雾,镇渊剑这次竟同时泛起金、白两色光,剑气划过之处,重合的幻境出现一道短暂的裂痕。解雨臣趁机将细棍掷向白泽,棍尖裹着一层微光:“抓住它!这是用你之前给的符纸炼化的,能定住你的意识!”

白泽伸手去抓细棍,可指尖刚碰到棍身,眼前的景象突然又变了——握着细棍的解雨臣,半边脸变成了“学生”的蜡像脸,另一半还是熟悉的模样。黑缝里的手趁机发力,将他往缝里拽了半寸,他的肩膀瞬间传来被冰锥刺穿的痛感。

“别盯着脸看!看他的手!”吴邪的声音穿透混乱的声响,“真正的解雨臣,左手虎口有上次盗墓留下的疤!”

白泽猛地回神,视线落在“解雨臣”的左手——果然,只有半边脸正常的那个,虎口处有一道浅疤。他不再犹豫,死死抓住细棍,细棍上的微光顺着他的手臂蔓延,瞬间稳住了那股撕裂感。黑缝里的手发出刺耳的嘶鸣,开始一点点松开。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脚下的地面突然完全重合,墓室的石砖与操场的跑道彻底融为一体,远处的孤灯与墓室的烛火也合成一团诡异的橙光。那道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以为能一直辨真假?再等片刻,你们的意识会和幻境彻底缠在一起,到时候……谁真谁假,连你们自己都分不清!”

张起灵突然将镇渊剑插入地面,剑身的双色光顺着地面蔓延,在四人周围画出一道光圈:“白泽,你之前说深渊意志的本体是大火里的孩子,现在幻境重合,它的本体一定就在这光圈之外的虚影里!找到它,才能彻底破局!”

白泽点头,握着细棍环顾四周——重合的幻境里,无数“学生”虚影与墓室的黑影交错走动,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光圈外一个蹲在槐树下的小身影上。那孩子穿着烧焦的校服,手里握着一盏小小的孤灯,正是他之前在幻境里看到的模样。

白泽刚要迈步冲向那蹲在槐树下的小身影,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是吴邪。他脸色发白,指着那孩子的脚:“你看他的影子!”

白泽低头,心脏猛地一沉。那孩子明明站在“阳光”下,脚下却没有任何影子,反而在他身后的槐树上,映出一道成人的黑影,正缓缓张开爪子。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孩子握着孤灯的手,指甲缝里沾着的不是灯油,而是和他小臂上纹路一样的黑渍。

“是陷阱!”解雨臣的细棍突然指向孩子身后,“真正的本体不会这么明显!它故意让你看到‘孩子’的样子,就是想引你主动靠近!”

话音未落,那孩子突然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只有一片漆黑的空洞。他手中的孤灯“啪”地碎裂,灯油化作黑雾,瞬间将槐树下的身影裹成一团黑球,朝着白泽猛冲过来。黑球过处,那些“学生”虚影和墓室黑影竟同时朝里汇聚,像是在给黑球补充力量。

白泽急忙后退,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原地——方才握住细棍时,棍身上的微光竟悄悄缠上了他的脚踝,此刻正化作细小的黑藤,往他皮肤里钻。他这才惊觉,刚才解雨臣递来的细棍,棍尾刻着的不是熟悉的符文,而是“育才中学”的缩写!

“连你也是假的?”白泽看向解雨臣,对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半边脸缓缓变成蜡像的模样。张起灵和胖子也围了上来,他们的眼神空洞,手里的镇渊剑和工兵铲,正对着白泽的方向。

黑球越来越近,白泽能清晰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和深渊意志的声音一模一样:“你以为能分清真假?从你握住细棍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走进我设的‘假本体’陷阱里了……”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骨片剑鞘,狠狠砸向缠在脚踝的黑藤。剑鞘与黑藤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逼得周围的假同伴后退了半步。可黑球已经近在眼前,白泽看着那片漆黑的空洞,突然想起吴邪之前说的话——“它模仿不了我们的情感”。

他突然朝着黑球大喊:“吴邪手臂上的疤,是在七星鲁王宫留的!胖子最爱的是他老家的酱肘子!解雨臣的戏服,内衬永远绣着海棠花!这些你根本模仿不了!”

黑球猛地顿住,里面传来刺耳的嘶鸣。白泽趁机举起骨片剑鞘,朝着黑球最黑的地方狠狠砸下去——那里,正隐约映出老槐树的影子。

骨片剑鞘砸中黑球的瞬间,仿佛撞上了烧红的烙铁,发出“滋啦”的刺耳声响。黑球表面的黑雾剧烈翻滚,竟真的露出老槐树扭曲的枝干轮廓,枝干上还缠着无数细小的黑影,细看竟是当年枉死者的残魂。

“你怎么知道……”深渊意志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黑球开始急速收缩,“我明明模仿了他们的样子,你怎么还能分清!”

“因为你只学了形,没学过‘在意’。”白泽死死抵住剑鞘,掌心被黑雾灼得发烫,“真正的胖子不会看着我被围攻还不动手,真正的解雨臣递东西时,永远会把安全的一端朝向我——这些细节,你永远学不会!”

话音未落,黑球突然“砰”地炸开,无数黑藤朝着四周飞射。白泽早有准备,将剑鞘横在身前,剑鞘上的骨纹亮起白光,形成一道屏障挡住黑藤。可他没注意到,身后那“假张起灵”突然动了——镇渊剑虽无金光,却朝着他的后心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破空而来:“小心!”

真正的张起灵从重合幻境的裂痕中冲出,手中的镇渊剑带着金色剑气,精准挑飞了假张起灵的剑。吴邪和胖子紧随其后,胖子一铲子拍飞假解雨臣,吴邪则扔出青铜符,符纸在空中化作锁链,缠住了剩下的假同伴。

“我们找了你半天!”吴邪跑到白泽身边,递过一瓶清心丹,“刚才你突然消失,我们才发现那是幻境分身!还好起灵找到幻境裂痕,不然……”

白泽接过丹药吞下,感觉灼痛感渐渐消退。他看向张起灵,对方正用剑抵住假张起灵的喉咙,假身瞬间化作黑雾消散。而那炸开的黑球残骸,正慢慢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孩子身影,这次孩子的脚下,终于有了一道微弱的影子。

“看来这次,是真的了。”白泽握紧骨片剑鞘,朝着那孩子身影走去,“深渊意志,你的戏该落幕了。”

白泽刚迈出两步,手腕突然被吴邪攥得生疼——这次的力道比之前狠了数倍,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他愕然回头,只见“吴邪”脸上哪还有半分焦急,嘴角正咧开一个极不自然的弧度,眼白慢慢被黑色浸染:“真的?你凭什么觉得,这次就是真的?”

话音未落,身旁的“张起灵”突然挥剑刺向白泽后心,镇渊剑上的金色剑气瞬间褪去,露出黑藤缠绕的剑身。“胖子”也举起工兵铲,铲头竟变成了槐树枝的模样,朝着白泽的肩膀砸来。最让他心凉的是,那道“孩子身影”缓缓转过身,脸上赫然是白泽自己的模样,连嘴角的伤疤都分毫不差。

“你以为分清了同伴,就能找到我?”“白泽”笑着开口,声音却还是深渊意志的冰冷腔调,“你对同伴的在意,对‘真’的执念,全成了我骗你的筹码。”

白泽猛地挣开“吴邪”的手,骨片剑鞘横扫,却被“张起灵”的剑精准挡住。剑鞘上的白光刚亮起,就被“胖子”的槐树枝拍灭,一股腐臭的气息顺着鼻腔钻进脑子里,他眼前开始发黑,小臂上的黑色纹路再次疯狂蔓延。

“看看你手里的清心丹。”“白泽”晃了晃手中的瓷瓶,瓶身刻的赫然是“蚀魂散”,“你吞下去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解药——你每一次‘分辨真假’,都是在给我送意识养料。”

白泽摸向自己的胸口,果然摸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瓶,瓶身的字迹早已模糊。他突然想起,从幻境重合开始,自己看到的“真实”,全是基于“同伴的细节”推断出来的——可这些细节,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深渊意志故意透露给他的。

“张起灵的剑、吴邪的符、胖子的铲……”白泽踉跄着后退,看着眼前三个步步紧逼的“同伴”,心脏沉到谷底,“连你们刚才‘破裂痕而来’的样子,也是假的?”

“白泽”笑得更得意了,身影慢慢与三个“同伴”重合,化作一团巨大的黑雾:“现在才明白?太晚了——你已经把自己的意识,亲手送到我手里了。”

黑雾猛地朝白泽扑来,他下意识举起骨片剑鞘,却发现剑鞘上的骨纹正在褪色。就在黑雾即将吞没他的瞬间,他突然摸到怀里一个冰凉的东西——是之前吴邪塞给他的避邪玉佩,此刻竟悄悄泛起了一丝极淡的蓝光。

避邪玉佩的蓝光刚亮起,白泽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银辉,原本缠绕在小臂上的黑色纹路,像遇到烈阳的冰雪般瞬间消融。他低垂的眼眸缓缓抬起,瞳孔中浮现出繁复的银色符文,周身的空气开始剧烈震颤,连扑来的黑雾都被逼得停滞在半空。

“你以为……我真的会被这点伎俩困住?”白泽的声音不再带着虚弱,反而充满了威严,周身银辉凝聚成一件玄色长袍,衣摆上绣着的星辰纹路缓缓流转——这才是他作为神君的真正模样。骨片剑鞘在他手中化作一柄银色长剑,剑身上刻着的“镇邪”二字,让整个幻境都开始嗡嗡作响。

深渊意志化作的黑雾剧烈翻滚,声音里满是惊恐:“不可能!你明明被蚀魂散削弱了神力,怎么还能……”

“蚀魂散能伤我肉身,却困不住我的神魂。”白泽挥剑斩出一道银芒,直接将黑雾劈成两半,“之前的慌乱、挣扎,不过是我故意演给你看的——我倒要看看,你这寄生于幻境的东西,究竟有多少能耐。”

他踏空而起,银色长剑在头顶划出一道星轨,无数银色光点从星轨中落下,落在那些“同伴”虚影上。虚影瞬间消散,露出背后被黑雾控制的吴邪三人。白泽指尖轻点,三道银辉飞入三人眉心,他们身上的黑雾立刻化作青烟散去,意识也逐渐清醒。

“白泽……你?”吴邪醒来看到玄袍加身的白泽,满脸震惊。

白泽回头,眼中的符文淡去几分,语气恢复了些许熟悉的温和:“先别说话,待我彻底破了这幻境。”他重新看向那团被劈成两半的黑雾,黑雾正试图重新融合,却被星轨散发的银辉死死压制。

“你是神君又如何!这幻境是我用无数残魂筑成的,你毁了它,就等于杀了这些人!”深渊意志嘶吼着,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正是当年枉死的学生和封印者。

白泽眼神一沉,手中长剑收起,转而结出一道复杂的法印:“我既为神君,便有护魂之责。这些残魂,我自会渡他们往生,至于你——”法印化作一道银色光罩,将黑雾彻底困住,“今日便让你魂飞魄散,再无作恶的机会!”

光罩缓缓收缩,黑雾中传出凄厉的惨叫,最终彻底消散在银辉中。重合的幻境开始崩塌,露出墓室原本的模样,墙壁上的金色符文重新亮起,镇渊剑也恢复了往日的光芒。白泽收起法印,玄袍化作光点消散,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神性的威严。

“终于……结束了?”胖子看着恢复正常的墓室,松了口气。

白泽点头,从怀里掏出三枚清心丹递给三人:“吃了它,稳固一下心神。这次多亏了你们,若不是你们的存在让我有了‘演下去’的理由,也未必能这么顺利找到它的弱点。”

吴邪接过丹药,看着白泽,忍不住打趣:“没想到啊白泽,你居然还是位神君,之前可真是藏得够深的。”

白泽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偶尔装装弱,才能看到更多东西嘛。”

吴邪刚把清心丹咽下去,就见墓室角落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竟裂开一道细缝,缝里渗出缕缕极淡的黑雾——不是深渊意制的腐臭气息,反而带着一丝陈旧的烟火味。

“还有残留?”胖子立刻举起工兵铲,却被白泽按住肩膀。他此刻虽已褪去神君玄袍,眼底却仍有微光流转,盯着那道裂缝若有所思:“不是残魂,是当年大火留下的‘印记’。”

他蹲下身,指尖轻点裂缝,银辉顺着指尖渗入,裂缝瞬间扩大,露出底下藏着的一个生锈的铁皮盒。盒身被烧得焦黑,上面还贴着一张褪色的学生证,照片里的孩子眉眼弯弯,胸口别着的校徽,竟和幻境里那道“孩子身影”的轮廓隐隐重合。

“这是……当年大火里唯一的幸存者?”解雨臣拿起学生证,指腹擦过照片上的焦痕,“深渊意志的本体,其实是附在这盒子上的怨念?”

白泽打开铁皮盒,里面静静躺着半块烧焦的红领巾,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稚嫩的字迹:“槐树下的秘密,不能让坏人知道。”他指尖泛起银辉,轻抚过纸条,无数细碎的画面突然涌入众人脑海——大火中,一个孩子抱着铁皮盒,躲在老槐树的树洞里,看着火焰吞噬教学楼,最后被倒塌的横梁掩埋。

“原来如此。”白泽合上盒子,眼底的微光渐淡,“深渊意志不是那个孩子,而是当年纵火者的怨念,附在孩子的遗物上,借着残魂筑了幻境。这孩子的意识,其实一直困在铁皮盒里,刚才我破幻境时,它还帮我挡了一下深渊意志的反扑。”

张起灵突然走向墓室中央的石台,镇渊剑在石台上轻轻一点,石台竟缓缓移开,露出底下的一个浅坑,坑里铺着一层干燥的槐树叶,恰好能放下那个铁皮盒。

“把盒子放这吧。”张起灵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温度,“老槐树是当年的见证者,让它陪着这孩子,也算圆满。”

白泽点头,将铁皮盒轻轻放进浅坑,刚盖上槐树叶,盒身突然泛起一道温暖的金光,转瞬即逝,像是孩子在道谢。周围的金色符文也随之闪烁了三下,墓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清爽,再无半点幻境残留的阴霾。

胖子拍了拍白泽的后背,笑得爽朗:“行啊神君,不仅破了幻境,还渡了魂,这趟没白来!就是下次再装弱,可得提前说一声,免得我们真以为要团灭了!”

白泽笑着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银符,递给吴邪:“这个你收着,能感应到附近的怨念,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也能提前有个准备。”他顿了顿,看向三人,眼底满是真诚,“这段时间,多谢你们把我当同伴,而非‘神君’。”

吴邪接过银符,揣进怀里,勾住白泽的肩膀:“什么神君不神君的,以后咱们还是一起摸金的兄弟!走,出去找个馆子,好好庆祝一下,我请客!”

解雨臣和胖子立刻附和,四人收拾好东西,朝着墓室出口走去。阳光透过出口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没有了幻境的冰冷,只有劫后余生的温暖。而墓室里的铁皮盒,在槐树叶的覆盖下,静静躺着,终于摆脱了怨念的纠缠,迎来了真正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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