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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在海面,碎成万点金鳞,随着波浪轻轻摇晃,像是谁把星星揉碎了撒进了水里。吴邪伸出手,掌心接住一缕阳光,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底,驱散了海底残留的寒意。

“得,胖爷我这胳膊算是废了。”胖子龇牙咧嘴地活动着肩膀,潜水服的袖子被划开一道口子,里面渗出血迹,“不过值了,好歹没让那些玩意儿把胖爷当刺身啃了。”

解雨臣正用绷带缠着手腕,刚才绞杀最后一只怪物时被鱼尾扫到,虽没伤筋动骨,却也红了一片。他瞥了胖子一眼:“就你话多,回去让小花给你炖十只老母鸡补补。”

“还是花儿爷懂我!”胖子立刻眉开眼笑,又凑到吴邪身边,“天真,你可别听他的,西沙那地方潮气重,哪有咱北京舒坦?到时候馆子开起来,你当掌柜的,我掌勺,保准天天爆满。”

吴邪低头看着手里的剑柄,上面还残留着玉符碎裂时的余温。他抬眼望向渐渐清晰的海岸线,渔村的轮廓在晨光中越来越近,渔船的桅杆林立,像是插在海边的栅栏。

“先回去再说吧。”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却又透着一股释然。

船靠岸时,渔村的渔民们已经等在码头,脸上满是忐忑和期待。白泽被胖子扶着下船,一落地就对为首的老渔民说:“魔神残魂已经被封印,蛇骨岛的诅咒解了,以后不会再有怪事了。”

老渔民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众人连连作揖,身后的渔民们也跟着欢呼起来,哭声笑声混在一起,在海风中飘散。

吴三省不知何时走到吴邪身边,递给他一支烟——虽然吴邪不抽,但还是接了过来。“打算下一步去哪?”三叔问,声音里少了平日的算计,多了些温和。

吴邪望着渔村升起的袅袅炊烟,闻着空气中咸湿的海风和饭菜的香气,突然笑了。“还没想好,”他说,“不过,总要有个地方,能让我好好睡一觉。”

解雨臣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巧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枚蛇形的银戒,样式和玉佩有些相似。“赔你的,”他挑眉,“玉符碎了,这个凑活用。”

吴邪接过来戴上,戒指的冰凉贴着皮肤,却奇异地让人安心。胖子凑过来看热闹:“哟,花儿爷这是定情信物啊?”

解雨臣抬脚就踹,胖子灵活地躲开,哈哈大笑起来。阳光穿过他们的身影,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随着海风轻轻晃动。

吴邪知道,有些东西永远留在了海底,比如那个沉默的背影,比如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但有些东西也留了下来,比如手里的剑柄,比如指间的戒指,比如身边这些吵吵闹闹的人。

远处的海平面上,朝阳正缓缓升起,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吴邪深吸一口气,海风带着阳光的味道涌入肺里,像是新生。

路还长着,他想,不管往哪走,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就不算孤单。

就像此刻,阳光正好,海风不燥,而前方的人间烟火,正等着他们走进去,续写新的故事。

白泽说他必须回白家,因为白家出事了,白泽说着看向吴邪和胖子还有张起灵,白泽说凌辰和白青羽两个小子可能撑不住了

船行三日,终于在一处雾霭沉沉的河口靠岸。白家所在的镇子藏在群山褶皱里,入口处立着块风化的石碑,刻着“白泽镇”三个古字,字缝里爬满青苔,看着就有年头。

刚进镇口,就见两个穿着短打的年轻人正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围在街角。左边那个身形挺拔的,挥着拳头硬刚,正是白泽说的凌辰;右边那个清瘦些的,手里捏着几张符纸,额角带伤,想必就是白青羽。

“操!敢动白家的人!”胖子一撸袖子就想冲,被解雨臣一把拉住。

“别急,”解雨臣眼尖,“看他们袖口——是血鸦堂的人。”

吴邪皱眉,血鸦堂是近几年冒出来的邪门组织,专挖古墓盗镇物,没想到敢动到白家头上。他刚要上前,张起灵已经动了,古刀出鞘带起一阵风,眨眼间就削掉了两个蒙面人的手腕,黑衣人本想放暗器,却被凭空出现的光墙挡住——是吴邪抬手激活了剑柄里的符文。

“哥!”凌辰又惊又喜,白青羽也松了口气,符纸应声落地。

白泽脸色铁青:“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镇物松动的事传出去了,”白青羽捂着伤口咳了两声,“血鸦堂想趁虚而入,抢镇物炼邪器。”

说话间,又有十几个黑衣人从巷子里涌出来,为首的是个独眼老头,手里把玩着枚骷髅头戒指:“白大少回来得正好,省得老夫再费功夫去找。”

张起灵的刀先到了,老头却早有防备,掏出面黑旗一挡,刀光竟被吸了进去。“是噬灵旗!”白泽低呼,“能吞法器灵力!”

解雨臣的短刀缠上老头的手腕,钢丝却被对方袖口弹出的毒针割断。胖子抡着工兵铲拍翻两个喽啰,嚷嚷着:“胖爷我这铁家伙可不怕吞!”

吴邪护着白青羽退到墙角,光剑的屏障越缩越小,他发现这些黑衣人身上都缠着黑气,和海底的怪物如出一辙。“他们也被残魂污染了!”

“不止,”白泽边打边喊,“他们想把镇物和残魂碎片融合,造出更厉害的邪物!”

正胶着时,镇中心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地面跟着震颤,祠堂方向冒出冲天黑气。白青羽脸色煞白:“不好!他们调虎离山,有人去偷镇物了!”

张起灵眼神一凛,古刀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银光,竟硬生生劈开了噬灵旗。老头惨叫一声,被刀气扫中,半边身子瞬间焦黑。“撤!”他捂着伤口遁走,剩下的黑衣人也作鸟兽散。

“去祠堂!”白泽带头往镇中心跑,众人紧随其后。

祠堂大门早已被炸开,里面一片狼藉,供桌中央的石台上空空如也,只留一个凹槽,形状和蛇纹玉佩有些相似。地上躺着几个白家护卫,气息奄奄。

“镇物是块玄铁印,”白青羽指着凹槽,“上面刻着镇魂咒,能压制残魂碎片。”

吴邪突然注意到地上的血迹里混着银色粉末,和他戒指的材质一样。他刚要开口,祠堂后墙突然传来响动,张起灵一把将他推开,自己迎了上去——是那个独眼老头,手里捧着块黑沉沉的铁印,印上缠着黑雾,正发出刺耳的尖啸。

“拿到了!”老头狂笑,“有了这东西,老夫就能……”

话没说完,他突然僵住,古刀从他胸口穿出,黑雾瞬间溃散。张起灵抽刀的瞬间,铁印“哐当”落地,上面的黑气渐渐消散,露出古朴的纹路。

“镇物不能离镇,”白泽捡起铁印,上面的纹路正缓缓亮起,“得尽快放回祠堂。”

凌辰突然指着老头的尸体:“你们看!”

只见尸体迅速干瘪,化作一堆黑灰,风一吹就散了。白青羽脸色凝重:“他被残魂反噬了,强行用邪术催动镇物,只会被吞噬。”

吴邪看着铁印上的纹路,突然想起玉符上的蛇纹。他摘下戒指放在铁印上,银戒竟慢慢融进印里,原本暗淡的纹路瞬间亮起,和祠堂梁柱上的符咒遥相呼应。

“原来如此,”白泽恍然,“玉佩和镇物本是一套,合在一起才能彻底稳固封印。”

等把铁印放回石台,祠堂的震动渐渐平息,镇上的黑气也慢慢散去。凌辰和白青羽忙着处理后续,白泽则拉着众人去了库房。

看着满架的腊味和一坛坛女儿红,胖子乐开了花:“早说有这好东西,胖爷我刚才也不至于没力气!”

解雨臣拿起个酒坛掂量着:“看来得在这儿多待几天了。”

吴邪靠在窗边,看着镇上渐渐亮起的灯火,听着库房里胖子和白泽的拌嘴声,还有解雨臣偶尔插进来的调侃。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手里拿着块打磨光滑的木牌,上面刻着个简单的“吴”字。

吴邪接过来,木牌的温度刚好,像握住了一缕阳光。他抬头看向张起灵,对方眼里映着窗外的灯火,难得有了些暖意。

“说不定,”吴邪突然笑了,“北京的馆子和西沙的盘口,都能安排上。”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众人身上,带着山间清冽的气息。吴邪知道,这趟路还没走完,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再远的地方,也值得去看看。

白泽说自己可是从修仙界来的神君白家自己找过来跟我相认说我是族长,那我就应该管好白家,这些你们都知道,我来就一直保护吴邪,一起探险,现在白家已经入局,只能面对,我在修仙界是神君,我来到就是保护吴邪以及白家,

就在众人放松之时,库房的门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震开,冷风灌了进来,吹灭了几盏烛火。一个黑影从门外飘了进来,身形模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你们以为解决了独眼老头就没事了?血鸦堂不会善罢甘休。”黑影冷冷说道。白泽立刻挡在众人身前,神君的气势瞬间释放:“不管是谁,敢来白家撒野,都别想活着离开。”黑影发出一阵怪笑,双手一挥,无数黑色的雾气朝众人涌来。雾气中隐隐有狰狞的面孔浮现,发出尖锐的叫声。

张起灵手持古刀,冲进雾气中,刀光闪烁,将靠近的雾气纷纷斩碎。吴邪也激活了剑柄上的符文,一道光芒射出,驱散了部分雾气。胖子抄起工兵铲,大喊着:“胖爷我可不怕你们这些妖魔鬼怪!”众人齐心协力,与黑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时,黑影突然化作一阵烟雾消散了。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这只是个开始……”

战斗的余波在空气中震荡,那黑影留下的话语,如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吴邪喘着粗气,握紧了手中的剑柄,符文的光芒在他掌心微微闪烁,映照着他略显疲惫却又坚定的脸庞。

“这只是个开始……”吴邪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目光望向被冷风吹得晃动的烛火,“血鸦堂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才解决了独眼老头,他们就找上门来,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白泽神色凝重,神君的威严此刻在他脸上化为深沉的忧虑:“血鸦堂在江湖上一直是个神秘的组织,手段狠辣,不择手段。这次他们针对我们白家,恐怕是觊觎我们家族的某些秘密。”

张起灵将古刀缓缓入鞘,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如水,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一起面对。”

胖子把工兵铲扛在肩上,撇了撇嘴说:“胖爷我还就不信了,他们能翻出多大的浪来!大不了咱们跟他们拼了!”

吴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盲目冲动,血鸦堂既然敢找上门,肯定有备而来。我们得先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和下一步行动。白泽,白家有没有什么线索能帮助我们了解血鸦堂?”

白泽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白家的古籍中曾有过关于血鸦堂的记载,但都是只言片语,只知道他们和一股神秘的力量有关,似乎在寻找一件能改变世间格局的宝物。至于这件宝物是什么,在哪里,都没有明确的记载。”

吴邪皱起眉头,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难道他们认为我们知道这件宝物的下落?所以才一直盯着我们不放。”

就在众人讨论之际,吴邪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库房的角落里传来。他微微一怔,顺着气息的方向走去,在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发现了一个被灰尘掩盖的小盒子。

吴邪轻轻拿起盒子,刚一触碰,盒子上便亮起了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回应他的到来。众人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个神秘的盒子。

“这是什么?”胖子忍不住问道。

吴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到它和我有一种莫名的联系。”说着,他缓缓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佩,玉佩上刻着奇怪的符文,似曾相识却又难以辨认。吴邪拿起玉佩的瞬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一个古老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却又听不真切。

白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惊恐地看着吴邪手中的玉佩,声音颤抖地说:“这……这是白家失踪已久的神器!传说中,它拥有着改变命运的力量,难道血鸦堂寻找的就是这个?”

吴邪心中一惊,他意识到,手中的这块玉佩,可能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也可能是将他们带入更深危机的源头。

玉佩在吴邪掌心微微发烫,那些模糊的画面像碎玻璃碴子似的扎进脑海——昏暗的石室、盘旋的乌鸦黑影、还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将这块玉佩按在石壁的凹槽里。

“这画面……”吴邪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好像在哪里见过,又记不清了。”

白泽凑过来仔细打量玉佩,指尖刚触碰到边缘就被一股暖流弹开,他猛地后退半步:“这玉佩认主了。看来它选择了你,吴邪。”

胖子在一旁咋咋呼呼:“选主?这玩意儿还带自动绑定功能?那血鸦堂要是知道这宝贝在咱们手里,不得跟疯狗似的扑上来?”

张起灵突然按住吴邪的手腕,古刀在他掌心轻轻震颤。“有东西靠近。”他低声道,目光扫向库房外漆黑的夜空。

众人立刻戒备起来,白泽抬手布下一道透明的结界,烛火的光晕在结界边缘泛起涟漪。只听库房外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密密麻麻,像是有无数飞鸟聚集在屋顶。

“是血鸦!”白泽脸色一沉,“他们的先锋部队来了。”

话音刚落,屋顶突然传来“咔嚓”的碎裂声,黑羽如雨点般落下,伴随着尖利的鸦鸣。几只体型硕大的乌鸦撞破瓦片冲进来,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吴邪手中的玉佩。

胖子一铲子拍飞最前面的那只,骂道:“奶奶的,连畜生都敢来撒野!”

张起灵的古刀再次出鞘,刀光如银链般划过,瞬间斩断两只血鸦的翅膀。但更多的血鸦从破洞涌进来,黑压压一片遮了半个屋顶。

吴邪握紧玉佩,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顺着手臂流遍全身,他下意识地将玉佩举过头顶,那些扑来的血鸦像是被无形的墙挡住,纷纷在半空盘旋嘶叫。

“这玉佩能克制它们!”吴邪又惊又喜,“白泽,有没有办法一次性解决它们?”

白泽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试试用灵力催动结界,但需要时间。你们帮我挡住!”

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印,结界的光芒越来越盛。张起灵和胖子背靠背守住两侧,吴邪举着玉佩在前,三人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血鸦一次次冲撞结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像是要把整个库房掀翻。

就在结界即将撑不住的时候,白泽猛地睁开眼,结界突然向外扩张,金光如潮水般涌过,所有血鸦瞬间被震飞,撞在墙上化为黑烟。

屋顶的破洞露出一轮残月,冷风卷着几片黑羽飘进来。吴邪瘫坐在地,看着掌心依旧温热的玉佩,突然想起刚才脑海中那个青铜面具——和他在某次探险中见过的古墓壁画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我好像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了。”吴邪喘着气,“不是玉佩本身,是玉佩能打开的东西。”

白泽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是说……血鸦堂真正的目标,是玉佩背后的秘密?”

吴邪点头,目光落在库房角落那扇通往白家禁地的暗门上。“独眼老头死前总念叨‘门后的东西’,现在想来,他说的应该就是禁地深处的秘密。”

胖子一拍大腿:“那还等啥?咱们直接去禁地看看不就完了?总不能在这儿等着挨打!”

张起灵已经走到暗门前,指尖在石壁上摸索片刻,找到机关的位置。“里面可能有危险。”他轻声道,却没有丝毫犹豫。

吴邪站起身,将玉佩塞进怀里:“危险也得去。既然这是白家的事,也是我的事,那就没理由退缩。”

暗门缓缓开启,一股比山间夜风更冷的气息涌出来,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门后是陡峭的石阶,向下延伸至无尽的黑暗,仿佛一条通往未知命运的隧道。

“走。”吴邪率先迈步,张起灵和胖子紧随其后,白泽最后看了一眼被血鸦撞破的屋顶,握紧拳头跟了上去。

石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将月光与烛火彻底隔绝。而谁也没注意,库房横梁的阴影里,一只断了翅膀的血鸦正用猩红的眼睛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嘶鸣,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石阶湿滑冰冷,每向下走一步,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浓重一分。胖子打开头灯,光柱在前方的黑暗中劈开一道口子,照见两侧石壁上布满了模糊的刻痕,仔细看去,竟都是些乌鸦的图案,翅膀张开,眼神凶狠,像是在无声地监视着闯入者。

“这地方也太瘆人了,白家老祖搞这么多乌鸦雕刻干啥?”胖子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乌鸦窝呢。”

白泽盯着石壁,眉头越皱越紧:“这些不是普通的雕刻,是血鸦堂的图腾。看来他们早就渗透进白家禁地了。”

吴邪心中一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玉佩,那点温热成了黑暗中唯一的慰藉。“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了解白家。”他低声道,“独眼老头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布局早就铺到这儿了。”

张起灵突然停下脚步,古刀横在身前,头灯光柱猛地扫向斜下方。只见石阶转角处,蜷缩着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穿着白家护卫的服饰,胸口插着一支黑色的羽毛箭,箭羽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是阿忠!”白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他是看守禁地的护卫队长,竟然……”

吴邪蹲下身检查尸体,发现箭上淬了某种特殊的毒液,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杀他的人手法利落,显然是专业的。”他站起身,“血鸦堂的人已经在里面了。”

胖子把工兵铲握得更紧:“那正好,省得咱们找了!胖爷我今天非得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张起灵却摇了摇头,指了指尸体旁的地面。那里有一串拖拽的痕迹,蜿蜒着通向更深的黑暗,像是有人被强行带走了。“还有活口。”

众人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越往下走,空间越发开阔,终于抵达一处巨大的溶洞。溶洞中央立着一座石台,台上悬浮着半块残破的石碑,石碑上的纹路与吴邪怀里的玉佩惊人地相似。而石台周围,几个穿着黑袍的人影正围着一个被绑在石柱上的老者,似乎在逼问什么。

“是大长老!”白泽低呼一声,眼中燃起怒火。大长老是白家辈分最高的人,掌管着家族所有古籍,此刻他头发凌乱,嘴角淌着血,显然受了不少苦。

“把石碑的秘密说出来,饶你不死。”为首的黑袍人声音嘶哑,手里把玩着一支羽毛箭,正是杀死阿忠的那种。

大长老咳出一口血沫,冷笑道:“痴心妄想!血鸦堂的杂碎,休想染指白家的传承!”

黑袍人眼神一厉,正要动手,张起灵的古刀已经破空而至,直劈他的后心。黑袍人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却被紧随其后的胖子一铲子拍在肩上,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爷爷的,敢在胖爷面前动粗,活腻歪了?”胖子咧嘴一笑,抡起铲子又是一下。

吴邪趁机冲到石柱旁,解开大长老身上的绳索。白泽则释放出灵力,将剩下的几个黑袍人困住。“说!你们把石碑另一半藏在哪儿了?”白泽怒喝。

被胖子打中的黑袍人突然怪笑起来:“另一半?早就被堂主带走了。你们以为守住这半块有什么用?等堂主集齐两半石碑,打开‘鸦巢’,整个白家都得陪葬!”

“鸦巢是什么?”吴邪追问。

黑袍人却猛地捂住喉咙,嘴角溢出黑血,眼睛瞪得滚圆,竟在瞬间气绝。白泽探了探他的脉搏,沉声道:“服毒自尽了,他们早有准备。”

大长老缓过一口气,抓住吴邪的手,目光急切:“孩子……快拿玉佩……石碑和玉佩本是一体,只有你能激活它……”

吴邪立刻掏出玉佩,刚靠近石碑,玉佩就挣脱他的手掌,飞向石碑的缺口处。只听“咔哒”一声,玉佩与石碑完美契合,整座石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溶洞照得如同白昼。

光芒中,石碑上的纹路开始流动,渐渐组成一幅星图。吴邪盯着星图,脑海中那些模糊的画面再次涌现——青铜面具人站在星图前,口中念着晦涩的咒语,而星图的尽头,赫然是一座悬浮在云端的巨大巢穴,无数乌鸦在巢穴周围盘旋。

“那就是鸦巢……”吴邪喃喃道,“血鸦堂要找的,是通往鸦巢的路。”

大长老叹息一声:“传说鸦巢藏着足以毁灭世间的力量,当年白家先祖为了阻止灾难,才将石碑劈成两半,用玉佩封印了其中一半的力量。没想到……还是没能拦住他们。”

就在这时,溶洞剧烈摇晃起来,顶部落下无数碎石。白泽抬头一看,脸色大变:“不好!石碑激活引来了血鸦堂的后手,这里要塌了!”

张起灵一把背起大长老:“走!”

众人顺着原路狂奔,身后的光芒越来越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石碑里挣脱出来。当他们冲出暗门的瞬间,整个禁地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石壁轰然合拢,将那片光芒与摇晃彻底隔绝。

库房里,烛火再次稳定下来,却没人敢放松。吴邪摸了摸胸口,玉佩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怀里,只是温度比之前更高了。

“石碑塌了,他们还能找到鸦巢吗?”胖子喘着气问。

白泽摇头:“恐怕更糟。石碑的力量被强行中断,星图的坐标可能已经泄露出去了。”

吴邪望着窗外依旧明亮的月光,突然想起黑影那句话——“这只是个开始”。他握紧玉佩,眼神变得坚定:“不管他们要去哪里,我们都得比他们先到。下一站,就去星图上标记的地方。”

张起灵点头,古刀的刀柄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这个决定。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胖爷奉陪到底!倒是你,可得把这玉佩看好了,别再被人惦记上。”

吴邪笑了笑,将玉佩揣得更紧。他知道,真正的冒险,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那座藏在云端的鸦巢,正等着他们揭开它最后的秘密。

星图上标记的位置在昆仑山脉深处,那地方终年积雪,人迹罕至。众人收拾好行装,第二天一早就踏上了前往昆仑的路。

胖子坐在越野车副驾上,啃着面包打量窗外掠过的戈壁:“我说这血鸦堂也真会挑地方,非往这种鸟不拉屎的地儿钻。等找到了鸦巢,胖爷我先给它掀了顶!”

吴邪正在后座研究从大长老那里借来的古籍,闻言抬头笑了笑:“先找到再说吧。古籍里说,鸦巢只在月圆之夜才会显露踪迹,咱们得赶在下次月圆前到。”

白泽坐在驾驶座上,指尖偶尔划过仪表盘上的地图,眉头微蹙:“这一路不太平。我感应到好几股不属于咱们的气息,一直跟着。”

张起灵突然开口,目光望向车后镜:“三辆车。”

吴邪立刻回头,果然看到远处尘烟滚滚,三辆黑色越野车不远不近地缀着。“是血鸦堂的人?”

“不像。”白泽摇摇头,“气息比血鸦堂杂,更像是……被雇佣的亡命徒。”

胖子把面包袋一扔,抄起工兵铲:“管他是什么来头,敢跟胖爷玩追踪?直接甩了他们!”

白泽没说话,猛地一打方向盘,越野车拐进一条布满碎石的岔路。后面的车显然没料到他们会突然变道,一时间有些混乱,距离拉开了不少。

可没过多久,那三辆车又追了上来,其中一辆还加速冲到侧面,试图逼停他们。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刀疤脸,手里举着猎枪,冲他们狞笑。

“找死!”白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指尖凝聚起灵力,轻轻一弹。那刀疤脸手里的猎枪突然“咔哒”一声断成两截,惊得他差点把枪扔出去。

胖子看得直乐:“还是白神君厉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张起灵已经打开车门,古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就在对方第二辆车冲上来的瞬间,他纵身跃过去,脚在车顶一踏,借力翻到那辆车的驾驶座旁,手起刀落,车胎瞬间被劈爆。车子失控撞向旁边的岩壁,冒出黑烟。

剩下两辆车见状不敢再逼近,只是远远跟着。吴邪松了口气,看向张起灵:“没事吧?”

张起灵摇摇头,坐回原位,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掸掉了灰尘。

一路颠簸,傍晚时分终于抵达昆仑山脚的一个小镇。这里是进入山脉前的最后一个补给点,镇上只有几十户人家,大多是牧民和采药人。众人找了家客栈住下,打算休整一晚再进山。

客栈老板是个络腮胡大汉,看到他们背着装备,好奇地问:“几位是要进山?最近可不太平,听说山里出了怪事,好几个采药的都没回来。”

吴邪心里一动:“什么怪事?”

“说不清。”老板挠挠头,“有人说看到黑影在雪地里飘,还有人听到半夜有乌鸦叫,瘆得慌。我劝你们还是别往深处去。”

白泽和吴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看来血鸦堂的人已经先一步进山了,那些怪事多半和他们有关。

夜里,吴邪被一阵异响惊醒。他悄悄起身,看到张起灵和白泽也醒了,三人对视一眼,摸出武器,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院子里,几个黑影正翻找他们的装备,显然是白天跟着的那些亡命徒。胖子也被吵醒了,拎着工兵铲从房间冲出来:“奶奶的,敢偷到胖爷头上了!”

那几个黑影见状不妙,转身就想跑,却被白泽布下的结界拦住。张起灵挥刀上前,几下就将他们的武器打落。

“谁派你们来的?”吴邪厉声问道。

其中一个瘦高个哆嗦着说:“是……是血鸦堂的人!他们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让我们盯着你们,最好能把那块玉佩抢过来……”

“他们人呢?”

“早就进山了!说在前面等着你们……”

白泽冷哼一声,挥手撤去结界:“滚!再敢跟着,别怪我不客气。”

那些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胖子啐了一口:“还以为有多硬气,原来是群软脚虾。”

“他们是故意放这些人来试探我们。”吴邪沉声道,“血鸦堂肯定在山里设了陷阱。”

张起灵望向窗外漆黑的山峦:“天亮就进山。”

第二天天刚亮,众人就背着装备出发了。雪山比想象中更难走,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脚下的积雪没到膝盖,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走了半天,白泽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处山坳:“那里有灵力波动,很微弱,但很邪门。”

众人小心地靠近山坳,发现雪地上躺着几具尸体,正是客栈老板说的那些失踪的采药人,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两个细小的血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啄过。

“是血鸦干的。”白泽蹲下身检查,“这些血鸦被人用邪术控制了,变得更凶戾,也更难对付。”

吴邪突然感觉到怀里的玉佩在发烫,他抬头望去,只见山坳深处的雪地上,散落着几片黑色的羽毛,一直延伸向更高的山峰。

“它们往那边去了。”吴邪指着羽毛的方向,“血鸦堂的人应该就在前面。”

张起灵握紧古刀,率先迈步向前。吴邪和胖子紧随其后,白泽断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越往上走,积雪越厚,气温也越低。就在他们翻过一道山脊时,突然听到一阵密集的鸦鸣。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黑压压一片,无数血鸦正朝他们俯冲下来,猩红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凶光。

“来了!”胖子大喊一声,举起工兵铲就拍。

张起灵的古刀舞成一片银光,每一刀都能劈落十几只血鸦。白泽双手结印,金色的灵力化作屏障,将靠近的血鸦弹开。吴邪握紧玉佩,果然,那些血鸦一靠近他就像被烫到一样,纷纷避让。

可血鸦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杀了一批又来一批,仿佛无穷无尽。胖子渐渐有些吃力,喘着气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找个地方躲躲!”

白泽环顾四周,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那边!”

众人且战且退,好不容易冲进山洞,张起灵立刻用古刀在洞口布下一道气墙,暂时挡住了血鸦。

山洞里出乎意料地暖和,深处还隐隐有光芒闪烁。吴邪喘着气问:“这洞不对劲啊,雪山里怎么会有这么暖和的地方?”

白泽走到山洞深处,拨开地上的积雪,露出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岩石上布满了和玉佩相似的符文,正散发着微弱的热量。

“这是‘镇邪石’。”白泽惊喜道,“传说能压制邪祟,血鸦不敢靠近这里!”

果然,洞外的鸦鸣渐渐稀疏,那些血鸦在洞口盘旋了几圈,最终还是飞走了。

众人松了口气,靠在石壁上休息。吴邪拿出水囊喝了一口,突然发现洞壁上有刻痕,他凑过去一看,瞳孔猛地收缩——那些刻痕和禁地里石碑上的星图一模一样,只是更完整,在星图的尽头,除了鸦巢,还刻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手里举着一块玉佩。

“你看这个!”吴邪招呼众人过来。

白泽盯着那个举玉佩的人影,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当年白家先祖封印鸦巢时,用的就是这块玉佩!这个人影……可能就是第一代白家族长!”

胖子挠挠头:“那这意思是,只有吴邪能彻底封印鸦巢?”

“不仅能封印,或许还能毁掉它。”吴邪摸着石壁上的刻痕,“你看这里,星图的中心有个凹槽,形状和玉佩正好吻合。先祖的意思,应该是把玉佩嵌进去,就能启动毁掉鸦巢的阵法。”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说得没错,可惜你们没机会了。”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洞口站着一个黑袍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正是吴邪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个!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袍人,手里都拿着黑色的长弓,箭头闪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

“你是谁?”吴邪握紧玉佩,警惕地问。

青铜面具人发出一阵怪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里的玉佩,今天必须留下。”

白泽挡在吴邪身前,神君的气势爆发出来:“有我在,休想!”

“就凭你?”青铜面具人不屑地笑了笑,抬手一挥,“拿下他们!”

十几个黑袍人立刻举弓射箭,黑色的箭羽带着风声朝众人射来。张起灵的古刀瞬间出鞘,将箭纷纷挡开。胖子趁机冲过去,一铲子拍倒一个黑袍人。

山洞里顿时陷入混战。青铜面具人却没动手,只是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吴邪:“你知道吗?你和你先祖真像,一样的天真,一样的以为能阻止一切。”

吴邪一边躲避攻击,一边怒视着他:“血鸦堂到底想干什么?鸦巢里的力量一旦释放,会害死多少人!”

“死人?”青铜面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只要能得到鸦巢的力量,死再多的人又何妨?这世间本就该由强者主宰!”

就在这时,张起灵一刀劈倒最后一个黑袍人,山洞里只剩下他们和青铜面具人。

青铜面具人拍了拍手:“不错嘛,难怪能走到这里。可惜,你们还是输了。”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半块石碑,正是之前被血鸦堂带走的那一半,“这块石碑,加上你手里的玉佩,就能打开鸦巢的大门。而现在,它们都要归我了。”

他说着,举起石碑就朝吴邪冲来。白泽立刻上前阻拦,却被他一掌拍飞,撞在石壁上吐出一口血。

“白泽!”吴邪惊呼一声,想过去扶他,青铜面具人已经冲到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要去抢玉佩。

就在这时,张起灵的古刀突然从侧面劈来,快如闪电。青铜面具人被迫松手,后退几步,看着张起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还有个硬茬子。”

张起灵不说话,只是举刀再上。青铜面具人的武功极高,和张起灵打得难解难分。吴邪趁机扶起白泽:“你怎么样?”

“没事……”白泽喘着气,“他的灵力很邪门,像是修炼了禁术……”

胖子也凑过来:“那现在咋办?这面具怪武功太高了,小哥怕是撑不了多久。”

吴邪看了一眼正在激战的两人,又看了看石壁上的星图,突然有了主意:“胖子,帮我个忙!”

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胖子立刻点头:“好主意!胖爷这就来!”

两人跑到石壁前,吴邪掏出玉佩,胖子则用工兵铲撬动星图中心的那块石头。青铜面具人见状,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急得大喊:“住手!”

他想冲过来阻止,却被张起灵死死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快!”吴邪大喊一声,胖子猛地一用力,那块石头被撬了下来,露出一个和玉佩形状一模一样的凹槽。

吴邪毫不犹豫地将玉佩嵌了进去。

瞬间,整个山洞剧烈摇晃起来,石壁上的星图突然亮起金光,无数符文从星图中飞出,在山洞里盘旋。青铜面具人脸色大变,想要挣脱张起灵,却被张起灵一刀划伤了手臂。

“不——!”青铜面具人发出一声怒吼,眼睁睁看着那些符文汇聚成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光柱穿过山洞,直刺苍穹。天空中,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变得阴沉,一朵巨大的乌云缓缓旋转,乌云中隐约能看到一座黑色的巢穴,正是鸦巢!

而那道光柱,正好射中鸦巢的中心。只听一声巨响,鸦巢开始剧烈晃动,表面出现无数裂痕。

“成功了!”胖子兴奋地大喊。

青铜面具人看着鸦巢在崩溃,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没用的!你们毁不掉它!等我拿到另一半石碑……”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起灵的古刀已经刺穿了他的心脏。青铜面具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刀,缓缓倒在地上,面具脱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竟然是之前被他们以为已经死了的独眼老头!

“是你……”吴邪愣住了。

独眼老头看着天空中正在崩溃的鸦巢,眼中充满了不甘,最后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随着鸦巢的崩溃,天空中的血鸦纷纷坠地,化为黑烟。山洞里的震动也渐渐平息,石壁上的星图重新变回刻痕,嵌在凹槽里的玉佩发出最后一道光芒,然后碎裂成粉末。

“结束了?”胖子看着地上的粉末,有些不敢相信。

白泽走到吴邪身边,点点头:“结束了。鸦巢被毁,血鸦堂也完了。”

张起灵将古刀入鞘,走到洞口,望着远处渐渐放晴的天空。吴邪和胖子也走过去,看着雪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空气清新,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压抑。

“咱们回去吧。”吴邪笑了笑,“这趟昆仑之行,可真够折腾的。”

胖子伸了个懒腰:“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找个馆子,点上十斤肉,好好补补!”

白泽看着他们,眼中也露出了笑意。

众人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下山。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吴邪知道,这趟冒险结束了,但未来还有更多的路要走,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无论去哪里,他都不怕。

下山的路比来时顺畅了许多,雪地里的血腥味被新落的雪花覆盖,连风里都少了几分戾气。胖子一路念叨着回去要吃的酱肘子和涮羊肉,把艰苦的跋涉说成了奔赴盛宴前的开胃小菜,倒也驱散了不少战后的疲惫。

走到山脚小镇时,客栈老板看到他们平安回来,眼睛瞪得溜圆:“你们……你们真从山里出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胖爷我要折在里头?”胖子拍着老板的肩膀大笑,“放心,就那些妖魔鬼怪,还奈何不了咱们!”

吴邪笑着摇摇头,让老板准备些热乎饭菜。坐在暖和的屋子里,喝着滚烫的奶茶,看着窗外飘起的细雪,才真正有了“结束”的实感。

白泽捧着奶茶,指尖还残留着催动灵力后的微麻感,他看向吴邪:“白家那边得回去一趟,禁地塌了,族里的事需要安顿。不过你放心,血鸦堂的余党我会派人清剿干净,不会再留隐患。”

“我们跟你一起去。”吴邪放下茶杯,“事情因白家而起,总该有始有终。而且……”他顿了顿,想起独眼老头最后那张脸,“我还想查查,他到底什么时候替换了身份,真正的独眼老头又在哪。”

张起灵默默点头,显然也认同这个决定。胖子立刻接话:“对,正好去白家蹭几顿好酒好菜,弥补一下在雪山受的罪!”

休整两天后,众人再次启程。回到白家老宅时,族人们看到白泽带着吴邪他们回来,脸上既有惊讶也有敬畏——大长老已经派人传了消息,是这几位外人帮白家躲过了灭顶之灾。

白泽先是召集族人处理后续,吴邪则跟着大长老去了藏书阁。满室的古籍散发着陈旧的墨香,大长老从一个上锁的柜子里翻出几本泛黄的卷宗:“这是历任族长的手札,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吴邪和张起灵一页页翻看着,果然在其中一本里发现了端倪。手札里提到,二十年前曾有个外姓人混入白家,精通易容术,后来因偷学禁术被驱逐,临走前放言要让白家付出代价。

“是他!”吴邪指着手札里的画像,虽然线条简单,但那双阴鸷的眼睛,和青铜面具下的独眼老头如出一辙,“他不是真正的独眼老头,而是当年被驱逐的那个叛徒!”

大长老叹了口气:“难怪……真正的独眼老头是看守禁地的老仆,性子憨厚,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恐怕早就被他害了。”

真相水落石出,压在众人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白泽处理完族中事务,特意摆了宴席感谢吴邪他们。席间,胖子抱着酒坛喝得红光满面,大谈特谈雪山大战的威风,惹得白家子弟阵阵惊叹。

宴席散后,吴邪站在院子里看月亮,张起灵默默走到他身边。

“接下来去哪?”张起灵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吴邪笑了笑:“还没想好。不过这段时间跑下来,倒有点想杭州了,想喝杯西湖龙井,吃碗片儿川。”

“那就回去。”张起灵说。

“你呢?”吴邪转头看他,“跟我们一起?”

张起灵点头,月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平日里冷硬的线条。

这时,胖子和白泽也走了出来。胖子打了个酒嗝:“你们俩在这儿吹风呢?胖爷我可跟你们说好了,回杭州得先去楼外楼,我要吃西湖醋鱼、东坡肉……”

白泽笑着摇头:“我就不跟你们去杭州了,族里还有一堆事要处理。不过以后若是有需要,只管派人捎信,我随叫随到。”他看向吴邪,眼中带着感激,“还有,谢谢你,族长。”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别叫我族长,听着怪别扭的。朋友就好。”

白泽朗声大笑:“好,朋友!”

几天后,吴邪、张起灵和胖子踏上了回杭州的路。火车一路南下,窗外的景色从萧瑟的北方雪景,渐渐变成江南的绿意。胖子靠在椅背上打盹,嘴里还嘟囔着吃的,张起灵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古刀的刀柄。

吴邪翻开背包里的一本笔记,那是他在白家藏书阁找到的,里面记载着一些零散的探险线索,似乎指向一处海底遗迹。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平静的日子过不了太久,但这样也不错。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温暖地洒在书页上。吴邪合上书,看向身边的两人,心里一片踏实。

这条路确实还没走完,但有他们在,无论下一站是深海还是戈壁,是古墓还是秘境,都值得期待。

毕竟,冒险的终点,从来都是下一次出发的起点。

回到杭州的日子像杯温吞的茶,带着熟悉的龙井香气,却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吴邪窝在古董店的躺椅里翻那本海底遗迹的笔记,指尖划过“珊瑚螺旋”四个字时,胖子叼着冰棍凑过来:“我说你都看三天了,那破笔记上到底写了啥?还能比楼外楼的东坡肉香?”

“说不定比肉香。”吴邪敲了敲笔记上的插图,那是幅手绘的沉船残骸,周围画着诡异的漩涡纹路,“你看这标记,像不像咱们之前在秦岭见过的水纹符号?”

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在柜台边,目光落在笔记上,指尖轻轻点了点漩涡中心:“有煞气。”

“煞气?”胖子把冰棍棍一扔,“难道又是啥不干净的东西?得,看来胖爷我这肚子里的油水还没攒够,又得开工了?”

吴邪笑了,把笔记合上:“不急,先查清楚再说。我托人问了,珊瑚螺旋那片海域邪乎得很,据说进去的船没一艘能完整出来,当地人叫它‘船坟’。”

正说着,店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白泽风尘仆仆地走进来,手里拎着个木盒:“赶巧,你们还在。”

“稀客啊。”吴邪起身让座,“白家的事忙完了?”

“差不多了。”白泽打开木盒,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龟甲,裂纹纵横却透着温润的光泽,“这是白家祖传的测方位的东西,能感应到带灵力的物件。想着你们要去海底,或许用得上。”

胖子凑过去摸了摸龟甲,触电似的缩回手:“嘿,这玩意儿还带电?”

“是灵力波动。”白泽解释道,“珊瑚螺旋底下的磁场乱得很,寻常罗盘进去就失灵,这龟甲能跟着煞气走,至少不会让你们在海里打转。”

吴邪拿起龟甲,触手微凉,裂纹里仿佛有微光流转。他想起笔记里说的“沉船自带鬼打墙”,心里踏实了些:“谢了,这东西来得正好。”

“对了,”白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我清理血鸦堂老巢时,找到个有意思的玩意儿。”他从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铜制哨子,哨口刻着只展翅的乌鸦,“这哨子能引血鸦,不过现在血鸦都灭了,留着也没用,说不定你们在海里能碰上啥飞禽走兽,全当备用。”

胖子一把抢过哨子:“这好这好,万一遇上海鸥群抢吃的,胖爷我吹一声,保管它们屁滚尿流!”

说笑间,窗外飘起了细雨,打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水雾。吴邪看着雨里的青石板路,突然觉得那杯温吞的茶里,好像悄悄掺进了点冒险的烈味。

“啥时候动身?”胖子搓着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吴邪看了眼张起灵,对方正摩挲着古刀,指尖的温度似乎比平时高了些。他笑了笑,把龟甲揣进兜里:“三天后,码头见。”

三天后的清晨,码头上的风带着咸湿的气息。白泽帮他们找的船不大,却异常坚固,船长是个皮肤黝黑的老海狗,据说跑过三趟珊瑚螺旋边缘,谈起那片海域时,皱纹里都透着敬畏:“那地方啊,连老龙王都得绕着走。”

胖子扛着大包零食登船时,老船长直咂舌:“小伙子,这是去探险还是去野餐?”

“备着点总没错!”胖子拍着胸脯,“万一在海里漂个十天半月,总不能啃树皮吧?”

吴邪把那本笔记递给张起灵,两人凑在一起研究航线。白泽站在码头挥手:“有事就捏碎龟甲,我能感应到位置。”

“知道了,你回去吧。”吴邪朝他摆摆手,转身时,船身轻轻一晃,驶离了码头。

海浪拍打着船板,远处的城市轮廓渐渐模糊。吴邪靠在栏杆上,看张起灵用龟甲校准方向,胖子在船舱里哼着跑调的歌清点装备,突然觉得这咸湿的海风,比古董店的檀香更让人提神。

“小哥,你说那沉船里,能有比战国帛书更带劲的东西不?”吴邪笑着问。

张起灵抬头,目光越过浪涛,望向海天相接的地方,那里正有朵乌云缓缓移动,形状像极了笔记里画的漩涡。他轻轻“嗯”了一声,古刀在鞘中微微震颤,像是在应和这片即将掀起波澜的海。

胖子叼着鸡腿冲出来:“管它有啥,胖爷我先占个靠窗的铺位!晚上要是有海怪爬上来,我一铲子拍晕它当下酒菜!”

吴邪笑着摇头,转身回舱时,衣角被海风掀起,露出兜里露出半截的龟甲,裂纹里的微光,正随着船的颠簸,一点点亮起来。

看来这杯茶,终究还是要兑点风浪才够味。

吴邪正对着那张海底遗迹的地图写写画画,手机突然震起来,屏幕上跳出“白泽”两个字,他随手接起:“咋了?白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出大活儿了。”白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抑制不住的兴奋,“刚收到消息,西域那边发现个古城遗址,当地人说晚上能听见城墙里有铃铛响,挖出来的碎片上刻着跟你那玉佩同源的符文——就是碎在昆仑的那块。”

吴邪手里的笔顿了一下,和旁边整理装备的张起灵对视一眼。胖子凑过来抢过手机喊:“古城?有宝贝不?上次在雪山净啃压缩饼干了,这回能不能找着点金沙银疙瘩,让胖爷我也发回财?”

“能不能发财不好说,但肯定比海底遗迹刺激。”白泽轻笑一声,“我查了古籍,那地方叫‘响铃城’,传说埋着能定魂的法器,跟血鸦堂想找的力量是死对头。你们来不来?我已经订好去敦煌的机票了。”

张起灵默默扛起墙角的古刀,刀鞘碰到门框发出轻响,算是表了态。吴邪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光,笑着对着电话说:“地址发过来,我们仨现在就去机场。对了,让胖子带点抗风沙的装备,别到时候哭着喊着要面膜。”

“嘿!你才要面膜呢!”胖子一把抢回手机,“白泽你等着,胖爷这就带着家伙事儿过去,保证把那古城翻个底朝天!”

挂了电话,胖子已经手忙脚乱地往包里塞压缩饼干和防晒霜,嘴里还嘟囔着:“西域古城啊,说不定有精绝女王那样的大美人壁画呢……”

吴邪摇摇头,抓起外套跟上张起灵的脚步。门外的阳光正好,他摸了摸口袋里白泽给的那块龟甲,感觉这趟旅程的风,已经从西域吹过来了。

飞机降落在敦煌机场时,正是傍晚。戈壁的风带着沙粒,刮在脸上有点疼,却比杭州的湿润多了几分凌厉。白泽早已等在出口,穿着件深色冲锋衣,手里拎着三个大背包:“装备都备齐了,骆驼队明天一早出发,今晚先在城里歇着。”

胖子一看见背包就两眼放光:“里头有吃的不?飞机餐那玩意儿跟喂鸟似的,胖爷我早就饿了。”

“放心,酱牛肉、馕饼、还有两罐好酒。”白泽笑着拍了拍背包,“先去酒店放东西,我带你们吃当地最地道的胡杨林烤肉。”

夜市的烟火气混着孜然香扑面而来,胖子捧着比脸还大的烤羊腿啃得满嘴流油:“要说还是白泽你会办事!这肉比楼外楼的肘子带劲多了!”

吴邪咬着烤包子,听白泽讲响铃城的细节:“那古城被黄沙埋了大半,去年一场暴雨冲开个口子,当地牧民进去捡了些碎陶片,上面的符文经我辨认,确实和吴邪的玉佩同源,只是能量属性完全相反——玉佩是封印,那些符文更像是‘唤醒’。”

张起灵默默喝着酸奶,目光落在夜市角落一个卖老物件的摊子上,那里摆着个锈迹斑斑的铜铃,铃身上刻着模糊的纹路,和白泽描述的符文有几分相似。他走过去拿起铜铃,指尖一碰,铃铛没响,却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

“这东西哪来的?”张起灵开口问,摊主是个老汉,咧嘴一笑:“从响铃城边上捡的,您要是喜欢,五十块拿走。”

白泽凑过来看了眼,眼神一凛:“这是‘镇魂铃’的残件!看来古籍没说错,那城里真有定魂法器。”

吴邪掏出钱买下铜铃,掂量着说:“唤醒和镇魂……这古城里到底藏着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白泽结了账,“早点休息,明天要赶三百里地呢。”

第二天天没亮,骆驼队就在城门外等着了。五峰骆驼驮着装备,向导是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据说祖上就是守古城的牧民。“响铃城在黑风口里头,”小伙子指着远处沙丘后的黑影,“那地方邪乎得很,白天看着平平无奇,一到夜里,城墙就跟活了似的,铃铛响得能把人魂勾走。”

胖子骑在骆驼上晃悠:“勾魂?胖爷我阳气重,说不定能把那勾魂的玩意儿给勾过来。”

吴邪把铜铃揣进怀里,那点震颤感还在,像是在呼应着什么。张起灵的古刀用布裹着背在身后,骆驼每走一步,刀鞘就撞一下他的后背,节奏沉稳得让人安心。

走了大半天,沙丘渐渐变成戈壁,远处出现一道模糊的城墙轮廓,半截埋在沙里,像条冬眠的巨蟒。向导指着那轮廓说:“到了,响铃城。”

众人下了骆驼,白泽取出罗盘,指针却疯狂打转。“磁场乱得厉害。”他皱眉道,“跟珊瑚螺旋那边有点像,但更邪门。”

张起灵走向城墙,伸手触摸那些风化的砖石,指尖沾了点暗红色的粉末。“是血。”他低声道,“很多年前的。”

胖子咋舌:“乖乖,这地方还真死过人?”

吴邪突然听见一阵极轻的“叮铃”声,像是从城墙深处传来。他看向白泽,白泽也点点头:“听见了,是镇魂铃的声音,但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不完整。”

正说着,天色突然暗下来,明明是正午,却跟黄昏似的。向导脸色发白:“不好,黑风要来了!”

话音刚落,狂风卷着沙砾呼啸而至,能见度瞬间降到不足三米。吴邪赶紧抓住身边的骆驼,却听见胖子大喊:“我的包!吃的被吹跑了!”

混乱中,吴邪怀里的铜铃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叮铃”声变得急促,像是在警告什么。他抬头看见张起灵正朝城墙缺口走去,赶紧喊:“小哥!等等!”

张起灵没回头,只是抬手示意他跟上。众人顶着风沙钻进城墙缺口,刚站稳,身后的风声就小了,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

眼前是片残破的广场,散落着断柱和石碑,碑上的文字早已模糊。吴邪喘着气看向四周,突然发现广场中央立着座石台,台上摆着个半埋在沙里的东西,轮廓像个铃铛。

“那是……”吴邪刚要走过去,脚下突然踢到个硬物,低头一看,是块玉佩碎片,质地和昆仑碎掉的那块一模一样。

白泽捡起碎片,脸色凝重:“这是白家的守护玉佩,怎么会在这儿?”

就在这时,石台上传来“咔哒”一声,那半埋的铃铛突然从沙里升起,铃口朝上,发出一阵清晰的响声。随着铃声,广场四周的断柱开始震动,沙地里冒出无数只手骨,抓着砖石往上爬。

“我靠!诈尸了!”胖子抄起工兵铲,“这地方比血鸦堂还热闹!”

张起灵扯掉古刀上的布,刀光一闪,劈碎了最前面一具爬起来的骨架。白泽双手结印,金色灵力化作屏障挡住涌来的骨堆:“这些不是普通的尸骸,是被镇魂铃压制的怨灵,现在铃铛被激活,它们也挣脱了!”

吴邪看着石台上的铃铛,又摸了摸怀里的铜铃残件,突然明白过来:“白泽,这铃铛是不是少了一半?”

白泽一愣,随即点头:“对!镇魂铃是成对的,缺一不可,难怪铃声不完整,压制不住怨灵!”

“那另一半在哪?”胖子一边打一边喊,“总不能让胖爷我跟这些骨头架子耗到天黑吧?”

吴邪看向张起灵,对方正盯着广场东侧的一座塔楼,那里的铃铛声最清晰。“那边。”张起灵抬手一指,古刀劈开一条通路。

众人且战且退,冲到塔楼底下,发现门是锁死的,锁孔形状正好和吴邪手里的铜铃残件吻合。吴邪把残件塞进去,锁“咔哒”一声开了。

塔楼里漆黑一片,张起灵点燃火折子,照亮了螺旋向上的楼梯,楼梯扶手上挂满了生锈的铃铛,却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另一半镇魂铃肯定在顶楼。”白泽道,“这些铃铛都是仿品,用来混淆视听的。”

爬到顶楼,果然看见窗台上摆着另一半铃铛,和石台上的正好能对上。吴邪刚要去拿,窗外突然飞进来一团黑影,落地化作个穿着黑袍的人,脸上戴着和独眼老头相似的青铜面具,手里握着根骨笛。

“又是你们。”面具人声音嘶哑,“看来白家的小崽子还是没长记性。”

白泽怒喝:“你是谁?跟血鸦堂是什么关系?”

面具人冷笑:“血鸦堂?一群废物罢了。我要的,是这镇魂铃里的定魂之力。”他举起骨笛,吹了个诡异的调子,楼下的怨灵突然变得狂躁,撞得塔楼都在晃。

张起灵挥刀砍过去,面具人却很灵活,像阵烟似的躲开:“别白费力气了,这塔楼是用活人骨粉砌的,你们杀多少怨灵,就有多少新的爬起来。”

胖子急了:“那咋办?总不能在这儿跳广场舞吧?”

吴邪突然抓起窗台上的半只铃铛,冲白泽喊:“合起来!”

白泽立刻会意,从怀里掏出之前在广场捡到的玉佩碎片,灵力注入其中,碎片突然发出金光。吴邪将两半铃铛对接,白泽把玉佩碎片按在铃铛接缝处,“咔哒”一声,完整的镇魂铃终于合二为一。

瞬间,一道柔和的白光从铃铛里散发出来,笼罩了整座塔楼。楼下的怨灵发出一阵惨叫,纷纷化作飞灰。面具人脸色大变:“不!”

他想冲过来抢铃铛,张起灵却已经挡在他面前,古刀横劈,刀风凌厉。面具人被迫后退,撞在墙上,面具脱落,露出一张年轻却布满皱纹的脸,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两个黑洞。

“是你!”白泽失声喊道,“禁术修炼者!”

那人怪笑起来:“没错,当年被你们白家驱逐的,可不止一个。独眼老头废物,连块玉佩都守不住,现在,这定魂之力该归我了!”

他说着,突然化作一团黑雾,冲向吴邪手里的镇魂铃。张起灵一刀劈进黑雾,却只劈到空气。吴邪赶紧举起镇魂铃,白光暴涨,黑雾发出一声惨叫,被逼退到墙角,重新凝聚成人形,嘴角淌出黑血。

“这铃铛……克制邪术……”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吴邪,“你到底是谁?”

吴邪没回答,只是握紧铃铛,白光越来越盛。那人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开始消散,最后只留下一句怨毒的话:“白家欠我的,迟早要还……”

随着他的消散,塔楼停止了晃动,窗外的黑风也停了,阳光重新照进来,洒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胖子瘫坐在地:“可算完事了……这地方比雪山还累人。”

白泽捡起地上的玉佩碎片,叹了口气:“没想到白家还有这么段往事。看来以后,麻烦事少不了。”

吴邪看着手里的镇魂铃,铃铛已经不再发光,安静得像块普通的铜器。他把铃铛递给白泽:“这东西该归白家保管吧?”

白泽摇头:“它认你了,刚才白光只听你的。”

张起灵走到窗边,望着城外渐渐平息的风沙,回头对吴邪说:“该回去了。”

吴邪点点头,将镇魂铃揣进怀里。下楼时,发现骆驼都乖乖待在广场上,胖子正心疼地捡着被风吹散的零食。

向导看到他们出来,眼睛瞪得溜圆:“你们……你们真没事?”

“托你的福,活下来了。”吴邪笑着拍他的肩膀。

回程的路上,胖子啃着压扁的馕饼,含糊不清地说:“下次咱能找个轻松点的地方不?比如江南水乡,挖个宋代的酒窖啥的,既有宝贝又不玩命。”

吴邪刚要笑,手机突然响了,是白泽的新消息,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块刻着火焰纹的甲骨,背景像是在某个古墓里。

白泽的消息紧跟着进来:“刚收到的,陕西那边发现的,甲骨文里提到‘焚尸炉’,你觉得……要不要去看看?”

吴邪抬头看向张起灵,对方嘴角似乎勾了勾,古刀在阳光下闪了闪。胖子凑过来看了眼照片,突然精神了:“焚尸炉?听着就带劲!胖爷我报名!”

吴邪笑着回了个“去”,把手机揣进兜里。戈壁的风还在吹,带着沙粒的粗糙感,却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看来这趟茶还没凉透,下一场风浪,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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