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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血鼎玄图】

矿井深处的阴冷钻进骨头缝里,火把摇曳的光勉强撕开粘稠的黑暗。空气沉重,混杂着铁锈、湿土,还有那股巴清早已刻入骨髓的气味——丹砂矿脉深处特有的、带着甜腥的金属气息,那是汞毒在无声蒸腾。水滴从岩顶坠落,砸在积水潭中,发出空洞的回响,像某种远古巨兽缓慢的心跳。

“大当家,新开的这条岔道…邪性得很。”矿卫统领季禺的声音压得极低,握刀的手背青筋隆起,火光照着他紧绷的下颌,“兄弟们凿到一半,岩壁突然渗出血红的水,还有…声音,像是很多人在哭。”

巴清未语,玄色男装的下摆拂过嶙峋的地面,脚步沉稳。越往里走,那股甜腥气越浓,几乎凝成实质。终于,豁然开朗。并非矿脉,而是一个被强行凿开的巨大天然石窟。石窟中央的地面,一片暗红泥泞,显然是新近翻动。

季禺将火把高举。昏黄的光晕扫过对面高耸的岩壁——一幅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壁画,猝然撞入眼帘!

不是绘制,是凿刻!深浅不一的刻痕构成惊心动魄的巨幅场景:九只造型狞厉的巨鼎环列成北斗七星之阵,鼎腹饕餮双目圆睁,獠牙毕露。鼎下,是沸腾翻滚的汞池,无数赤身裸体、姿态扭曲痛苦的人牲被身着奇异鸟羽冠冕的祭司投入池中。最骇人的是那九只鼎耳,每只耳廓上都刻满密密麻麻、细如蚊足的甲骨咒文。整幅壁画的线条,透着一股原始的凶蛮与血腥的庄严,仿佛能听到鼎中沸腾的汞液翻滚、人牲临死的惨嚎穿越时空而来。

巴清的目光死死锁在其中一只鼎的耳廓上。那耳廓的造型,那繁复的纹路走向…她心跳如擂鼓。不会错!与她在矿难塌方处青铜鼎上所见,与她无数次在残破《连山易》帛书上揣摩的纹样,完全吻合!那是殷商王族祭祀九鼎独有的标记!

“鼎镇山河,汞噬八荒…”她无意识地念出鼎耳旁蚀刻的八个硕大甲骨文,声音在空阔的石窟中激起诡异回响。这哪里是壁画?这是地图!指向九鼎埋骨之地的血祭路线图!

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抚上那只被重点刻画的鼎耳凹痕。触手冰凉坚硬,是岩石本身。然而,就在她指腹划过耳孔深处某个细微转折时,一点极其微弱的、带着湿滑粘腻的触感传来。

她骤然收手。

一点米粒大小、晶体般的银亮物粘在指尖。在火把的光下,它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流转着七彩光晕的银白,剔透得近乎妖异。正是丹砂矿中最精纯的汞,在极端环境和某种未知力量下凝结成的毒晶!

“大当家当心!”身后传来巫医凫溪的惊喘,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汞毒凝晶…它、它是活的!”他常年与毒物草药打交道的眼睛,捕捉到了常人无法察觉的异样。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那点粘在巴清指尖的汞晶,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没有声音,只有一片幽蓝到刺目的光点猛然炸开,瞬间充斥了整个视野。光点急速旋转、拉伸,眨眼间化作一片浩瀚的星空!

九颗巨大无比、燃烧着血焰的星辰,沿着北斗七星的轨迹,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自无尽黑暗的苍穹深处,朝着巴清当头坠落!那庞大的压迫感、那焚尽万物的灼热、那星辰轨迹中蕴含的某种天地至理与极致凶煞,几乎要将她的神魂碾碎。

“啊!”巴清闷哼一声,头痛欲裂,幻象带来的冲击让她眼前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

“大当家!”凫溪的惊呼同时响起。巴清只觉掌心一阵锐痛,幻象瞬间撕裂消散。眼前还是那个阴冷的石窟,岩壁上的血鼎图狰狞依旧。凫溪正手持一柄桃木削成的锋利小匕,在她刚才抚过鼎耳的那只手掌心,狠狠剜下一小块皮肉!鲜血正顺着她紧握的拳头滴落。

鲜红的血珠,精准地滴落在刚才被她指腹划过、此刻正渗出一点点银白汞晶的岩缝处。

“滋——”

如同滚油泼雪!血珠与汞晶接触的刹那,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洪荒巨兽的沉闷轰鸣骤然从地底深处炸开!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锤击在每个人的骨骼和脏腑之上!整个石窟剧烈地震颤起来,碎石簌簌落下。

“轰隆!”

就在那片渗出汞晶的岩壁下方,地面猛地向上拱起,然后炸裂!泥土碎石飞溅中,一截裹满腥臭黑泥的青铜物件破土而出,带着千年的阴冷死气,“哐当”一声砸落在巴清脚前。

是一只断裂的鼎耳!

青铜质地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绿,造型狞厉,布满饕餮云雷纹,正是壁画上九鼎之一的标准耳廓!断裂处参差不齐,布满铜锈。最诡异的是,那本应是空心的耳孔内,竟赫然塞着三支乌沉沉的弩箭,箭头深蓝,显然淬有剧毒!箭羽并非寻常鸟羽,而是某种硬韧的黑色翎羽,其上,用金丝极其隐秘地勾勒出相国府独有、象征李斯权柄的蟠螭纹!

“相国府!”季禺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李斯的毒箭,竟然深埋在这殷商九鼎的线索之中!

巴清盯着那三支毒箭,又低头看了看掌心被凫溪剜去毒肉后仍在渗血的伤口,再望向岩壁上那只被刻画出特殊纹路的鼎耳,最后目光落回手中这截冰冷沉重的青铜断耳。一股寒意,比这矿井深处更甚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这绝不是巧合。李斯,比她想象中,更早、更深地触及了这尘封千年的禁忌秘密!他在这条通往九鼎的路上,早已布下了致命的杀局。

【二:耳孔藏杀】

怀清台的地宫深处,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源自九鼎的森寒。巨大的青铜鼎耳被小心安放在一个特制的黑陶盆中,盆内注满了微微晃荡的银亮水银。水银刺目的光芒映照着鼎耳上古老狞厉的纹路,仿佛赋予了它们生命。

巫医凫溪围盆而走,口中念念有词,苍老的手指不断将各种研磨成粉的草药、矿石粉末撒入盆中。每一次粉末落下,接触水银的瞬间,鼎耳表面的甲骨咒符便如同活过来的蛇虫,在水银的映照下微微扭曲、游动,散发出或明或暗的幽光。整个地宫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混合气味:草药的辛涩、矿石的土腥、水银的甜腥,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从时空深处渗透出来的腐朽与神圣交织的气息。

巴清站在三步开外,身着素白深衣,脸色在摇曳的灯火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她手中紧握着那柄象征她权柄的赤霄短剑,剑身古朴,隐隐有暗红血纹。她的目光死死锁在那三支堵塞耳孔的淬毒弩箭上。那是李斯留下的标记,也是阻碍她窥探秘密的锁。

“凫溪,起箭!”巴清的声音在地宫中带着金石般的决断。

凫溪深吸一口气,枯瘦的手指捏起一根细长的墨玉针。针尖点入水银,蘸取了一滴沉重流转的银珠。他口中咒语骤然变得急促,猛地将针尖刺向其中一支弩箭与青铜耳孔的连接缝隙处。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上寒冰!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黑气瞬间从缝隙中喷涌而出!那黑气如有生命,在空中扭曲成一张模糊的、充满怨毒的鬼脸,发出无声的尖啸,随即被水银的光芒灼烧消散。

与此同时,水银盆中的景象剧烈变幻!不再是倒映的地宫穹顶。盆中水银如沸腾的镜面,波纹疯狂荡漾,一个清晰得令人心悸的画面骤然浮现——大秦丞相李斯,正身处他那守卫森严的咸阳宫密室之中!他身披紫袍,面容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阴沉而专注。

他手中,赫然也托着一截造型、纹路几乎与巴清面前一模一样的青铜鼎耳!唯一的区别是,李斯手中的鼎耳似乎更完整一些,耳孔处没有毒箭堵塞,反而…嵌着半枚流光溢彩的翡翠耳铛!那耳铛的造型,那水头十足的碧绿,巴清再熟悉不过——正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她一直贴身佩戴,后来在巫峡遇袭时丢失的那一只!

“他手里也有鼎耳!”巴清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一股寒意夹杂着被彻底窥视的悚然从脊椎直冲头顶!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右手闪电般摸向自己的左耳垂——那里空空如也!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袖中暗袋里,她一直珍藏的、丢失的那半枚翡翠耳铛的另外一半,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隔着衣料灼烧着她的肌肤!

“呃!”巴清闷哼一声,几乎同时,浸在水银盆中的那截鼎耳,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疯狂地震颤起来!嗡嗡的轰鸣声瞬间充斥整个地宫!鼎耳内部,那三支淬毒弩箭箭杆上阴刻的蟠螭纹,突然如同活过来的小蛇,缝隙中渗出浓稠如墨、散发恶臭的黑血!

黑血滴落,触碰到盆中水银的瞬间!

“轰!”

不是爆炸,却胜似爆炸!那黑血竟如同最猛烈的燃料,遇水银即猛烈汽化、燃烧!刹那间,一股浓得化不开、翻腾着无数痛苦人脸的漆黑烟雾从盆中冲天而起!烟雾所过之处,地宫四壁上悬挂的符咒、帷幕瞬间腐朽化为飞灰!

更恐怖的是,那些黑烟并未消散,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附着在四周的岩壁、梁柱之上!无数扭曲的、挣扎的、被剥皮的、开膛破肚的人牲黑影,密密麻麻地在壁上浮现、扭动、哀嚎!它们痛苦的手爪似乎要撕破石壁,伸向地宫中央的巴清!

水银盆底疯狂扭曲的镜像中,李斯的脸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始皇帝嬴政那威严而充满压迫感的面容!他的影像在水银中膨胀、变形,发出震耳欲聋、仿佛穿透时空的嘶吼,声音直接炸响在巴清和凫溪的脑海:

“阿清!你竟敢私藏镇国鼎——!!!”

那声音蕴含着无上的帝皇之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痛心,如同九天雷霆,震得巴清气血翻涌,眼前金星乱冒,凫溪更是直接喷出一口鲜血,萎顿在地!

李斯不仅拥有鼎耳,他还通过这邪异的联系,将始皇的震怒直接引到了她的地宫!这截鼎耳,根本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一个连接着咸阳宫怒火的引信!

【三:星图血战】

巫峡。子时。

汹涌的江水在脚下百丈深渊咆哮,卷起的腥风裹挟着上游矿场散逸的、若有似无的汞毒甜腥,拍打在临江而立的孤崖祭坛之上。夜空中无星无月,铅云低垂,只有祭坛中央巨大的青铜鉴在火盆的映照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巴清站在祭坛中央,素衣胜雪,在猎猎江风中纹丝不动。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的惊悸已被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取代。那截带来无尽灾厄的青铜鼎耳,此刻被凫溪用银链悬吊着,沉入青铜鉴盛满的、微微晃动的银亮水银之中。

“大当家,血引通幽,九死一生。李斯那老贼必在另一端窥伺…”凫溪的声音嘶哑,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和浓浓的忧虑。他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玉碗,碗中是半碗殷红粘稠、泛着奇异金光的血液——那是他以秘药催发,混合了巴清心口精血与巫峡特产的朱砂鲛人泪,调和而成的“通灵血引”。

“他想要九鼎?那就让他看个够!”巴清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残酷的意味。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赤霄短剑寒光一闪,在左手腕上割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并非滴落,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如同细长的红色丝线,精准地落入青铜鉴的水银液面!

“嗡——!”

沉在水银中的鼎耳猛然发出剧烈的震颤!青铜鉴内平静的水银瞬间沸腾翻滚!无数细碎的银珠跳跃,诡异地凝聚、拉伸,在鉴面上空形成一幅清晰无比、缓缓旋转的巨大星图投影!

北斗七星璀璨夺目,但在这七星之外,天枢与摇光之间,竟还诡异地悬浮着两颗光芒暗淡、却透着无尽凶煞的血色星辰!北斗九星!完整的殷商祭祀星图!星轨延伸,最终的光点,赫然指向帝国东疆、始皇帝即将驾临的琅琊台!

“琅琊台!”凫溪失声惊呼。那里是始皇帝东巡的驻跸之地,更是传说中沟通仙凡的所在!九鼎之一,竟埋藏在那里?

然而,这惊骇刚起,异变再生!

鉴中的星图骤然剧烈扭曲!一股浓稠如墨、散发着阴寒死寂气息的黑血,毫无征兆地从琅琊台对应的那颗血色星辰中狂涌而出!那黑血瞬间污染了大片星域,将琅琊台的星位彻底淹没,化作一个狞笑着的、由星光构成的巨大骷髅图腾!骷髅的眼眶中,清晰地映出李斯那张阴鸷冷笑的脸!

“他在篡改鼎位!他想引陛下入死局!”巴清瞬间明白了李斯的毒计!他不仅要阻止自己找到九鼎,更想利用这星图误导,让始皇帝踏足他预设的绝杀之地!

“休想!”巴清发出一声厉啸,再不犹豫!双手紧握赤霄剑柄,用尽全身力气,将其狠狠插入祭坛中央一块刻满古老符文的石板缝隙之中!

“咔嚓!”坚硬的祭坛石板应声裂开一道缝隙!

“吼——!”

一声来自九幽地底、充满无尽悲怆与愤怒的巨兽咆哮,仿佛响应着赤霄剑的召唤,从地脉深处轰然炸响!整个巫峡为之震颤!江水倒卷,山崖摇晃!祭坛上,青铜鉴内的水银如同被投入熔炉,瞬间由银亮转为刺目欲盲的金红!炽热的高温席卷而出!

那被黑血污染的骷髅星图,在这地脉怒吼与熔金般的水银灼烧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轰然炸裂!漫天散碎的光点再次疯狂重组、凝聚!

琅琊台的星位消失了。新的星轨光点急速延伸、定位,最终指向了帝国的心脏——骊山皇陵地宫的深处!星图急速变幻,化为一幅令人窒息的剖面图:浩渺磅礴的水银江河在地下奔流,模拟着帝国山川。而在那水银之海的最深处,九具庞大到超乎想象的青铜巨鼎,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按照某种玄奥的阵列,深埋于地脉龙气之中!其中一尊巨鼎的鼎耳部位,清晰可见一个狰狞的断裂缺口,其形状、纹路,与巴清带来的那截鼎耳残件,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找到了!就在陛下陵寝之下!”凫溪激动得浑身发抖。

“小心!”巴清的厉喝却同时响起!

祭坛边缘的石缝,不知何时渗出大量粘稠、散发着恶臭的漆黑水银!那黑汞如有生命,急速凝聚成一只巨大、枯瘦、覆盖着鳞片的鬼爪,带着刺骨的阴寒和浓烈的杀意,猛地抓向悬在鉴中的那截鼎耳!爪风凌厉,甚至撕裂了空气!

正是李斯隔空施法,凝聚黑汞邪力,要彻底毁掉这最后的证物!

“给我断!”巴清目眦欲裂,赤霄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血光!她拔剑而起,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赤红闪电,迎着那恐怖的鬼爪悍然劈下!

“噗嗤!”

如同热刀切入冻油!赤红剑锋斩入黑汞鬼爪的腕部!腥臭的黑汞四溅!一部分被剑上蕴含的阳刚血气灼烧汽化,发出凄厉的“滋滋”声,还有几滴飞溅而出,恰好溅落在剧烈翻腾的青铜鉴镜面之上!

镜面一阵剧烈的水波状扭曲。污染的黑汞与鉴中熔金般的水银剧烈反应,爆发出刺目的强光!

强光中,镜面映照出的不再是眼前的祭坛,而是…一片崩塌的末日景象!

滔天的银色火焰席卷了整个咸阳城!巍峨的宫阙在汞焰中如同纸糊般燃烧、坍塌!铅云被染成诡异的银灰色,无数焦黑的尸体在银色的火海中挣扎、化为灰烬!而在那片炼狱的中心,在崩塌的咸阳宫废墟之上,九具巨大无比的青铜鼎残骸如同沉默的山岳。一杆巨大的、绣着狰狞玄鸟图腾的黑旗,正在鼎骸之上,迎着毁灭的风暴,猎猎招展!

幻象一闪而逝,强光熄灭。

祭坛上,鬼爪被斩断的部分化作黑烟消散,残余部分也迅速缩回石缝。悬在鉴中的鼎耳仍在微微震颤。巴清拄着剑,剧烈喘息,冷汗浸透了衣衫。刚才那一剑,几乎耗尽了她对抗幻象后残存的所有力气,更让她心神俱震的是镜中那地狱般的未来图景。

玄鸟旗…那代表的,是殷商?还是…她?

【四:残耳玄机】

暴雨如天河倒泻,疯狂冲刷着怀清台的石阶,汇成道道浑浊的水流。地宫内的混乱已被平息,但那股源自九鼎的阴冷和方才巫峡祭坛上看到的末日幻象,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巴清心头。

她独自一人留在最深处那间布满符咒的静室。灯火下,她摊开手掌,那截带来无尽风波、此刻却显得异常安静的青铜鼎耳静静躺在掌心。断裂的茬口冰冷、粗糙,带着历史的沉重和阴谋的血腥。她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一遍遍摩挲着耳孔内侧。那里,在断裂面最深处,镶嵌着一点米粒大小、流转着七彩光晕的汞毒结晶——一切灾祸与线索的起点。

指尖的温度似乎传递给了冰冷的晶体。那原本坚硬无比的汞晶,竟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变得温软、湿润。巴清屏住呼吸,指尖的动作轻若鸿毛。终于,那点汞晶在她的体温和持续的摩挲下,彻底融化!化作一滴粘稠、沉重、闪烁着妖异银光的液态汞珠!

这滴汞珠并未滴落,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沿着耳孔内壁上那些细微到肉眼难辨的纹路,开始缓缓流动!所过之处,纹路被银光点亮,纵横交错,竟在光滑的青铜内壁上勾勒出一幅极其繁复、精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微缩地图!

山峦起伏,河流蜿蜒,甚至还有细如发丝的城郭标记!那地图的核心节点,正是骊山皇陵地宫水银江河的核心节点!一条极其隐秘的通道标记,从地宫深处蜿蜒而出,其终点,赫然指向——

“女怀清台地宫?”巴清瞳孔骤缩,难以置信!九鼎的秘道出口,竟在自己的老巢之下?这怎么可能?

就在她心神剧震的刹那,异变再生!

承载着流动汞珠地图的鼎耳内壁,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裂响!一道细微的缝隙沿着地图上那条秘道的线条骤然绽开!仿佛那秘道标记本身就是一道隐藏的机括!

缝隙张开,如同开启了一道微小的暗门。一卷只有小指粗细、色泽褪败的暗黄色帛卷,以及一颗包裹在帛卷中、鸽卵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奇异土腥味的暗红色丹丸,从中滚落出来,掉在巴清摊开的掌心。

帛卷入手微凉,展开。上面并非书写,而是用早已干涸、呈现出暗褐色的血液,极其仓促地勾勒出两行触目惊心的楚篆:

“始皇崩于沙丘日,九鼎出时天下清。”

沙丘!那是始皇帝东巡的路线必经之地!预言皇帝的崩逝?这是何等的逆天之语!

巴清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猛地看向那颗暗红丹丸。就在她的目光聚焦的瞬间,那颗看似死寂的丹丸,遇静室中流动的空气,竟无声无息地开始挥发!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异香与腐朽气味的淡红烟雾升腾而起!

烟雾扭曲、凝聚,一个身穿玄色十二章纹冕服、头戴旒冕、面容正是嬴政,但神情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苍老的身影,在烟雾中缓缓浮现!这影像远比之前水银盆中的清晰,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神念波动。

烟雾中的“嬴政”影像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缥缈与沉重,直接在巴清识海中响起:

“清…若见此丹,寡人已遭鸩杀…丹中藏魂,只能显影一次…李斯…吕不韦…九鼎…”影像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传递信息极其艰难,“九鼎秘道…出口…在…女怀清台…下…但非…此台…地图…有诈…真正的…”影像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带着最后的不甘与警示,死死盯住巴清。

然而,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

“砰!”

静室的石门被一股巨力狠狠撞开!亲卫统领季禺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中杀出,踉跄扑入,手中死死抓着一个还在扑腾挣扎的信鸽!鲜血染红了他的衣甲,更染红了他手中那个从鸽腿上解下的细小铜管。

“大当家!赤霄军…在三十里外鹰愁涧…死伤过半…截住李斯信鸽!”季禺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无边的愤怒和悲痛,将染血的铜管递上。

巴清的心沉入谷底,一把夺过铜管,拧开。里面是一小卷质地坚韧的帛书。展开,李斯那熟悉的、带着森然杀伐之气的朱砂笔迹,如同血刃般刺入眼帘:

“九鼎耳孔所藏非图,乃‘绝命蛊’母虫!遇怀清之血则苏醒,三日内噬心而亡!汝等,皆为祭鼎之牲!”

字字如刀!

巴清的目光猛地扫向帛书的背面——那里并非空白!而是用极其细腻的笔触,以一种近乎透明的、散发着微弱汞毒甜腥气息的墨汁,绘制着一幅精细的地图!地图中央标注着“骊山皇陵地宫”,一条曲折的通道蜿蜒而出,其终点,赫然同样标注着:“女怀清台地宫秘道出口”!

与鼎耳中汞珠勾勒的地图,几乎一模一样!但李斯却称之为…绝命蛊的陷阱!

真耶?假耶?

始皇幻影的警告犹在耳边:“地图…有诈…”

李斯的帛书杀意凛然:“遇怀清之血则苏醒…”

巴清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冰,猛地转向自己摊开的左手掌心——那里,正躺着那颗暗红的丹丸,以及那卷写着血谶的帛卷。而她的右手,因为刚才紧握那截裂开的鼎耳,被断裂的青铜边缘刺破,鲜血正顺着掌纹缓缓流淌,眼看就要滴落在那颗暗红丹丸和血谶帛卷之上!

时间仿佛凝固。是始皇留下的丹丸与血谶?还是李斯口中遇血即发的绝命蛊?

没有时间思考了!

就在她掌心的鲜血即将触碰到丹丸和帛卷的千钧一发之际,巴清眼中陡然爆发出狠厉决绝的光芒!她没有闪躲,反而猛地攥紧了那截断裂的青铜鼎耳!尖锐的青铜茬口深深刺入她早已伤痕累累的掌心!

剧痛传来!

更多的、滚烫的鲜血瞬间涌出,顺着她的指缝,直接灌入了那刚刚裂开、显露出暗藏帛卷和丹丸的耳孔深处!鲜血瞬间浸透了耳孔内侧残留的汞毒结晶,也浸染了耳孔壁上那幅尚未消散的微缩地图!

“嗡——!!!”

一声比巫峡祭坛地脉怒吼更宏大、更古老、更充满无尽威严与悲怆的钟鼎轰鸣,仿佛自九天之上,又仿佛从九幽之下,轰然爆发!这一次,不再局限于某个地点,整个巴郡的天空,仿佛都被这无形的声波撼动!云层翻涌,山峦低鸣!

在震耳欲聋、仿佛要将灵魂都震散的轰鸣声中,耳孔内壁上那点被鲜血浸透的汞毒结晶,彻底融化消散,露出了被它覆盖的、耳孔最深处,那光滑如镜的青铜底色。

底色之上,并非文字,而是八枚深嵌于青铜之中、古老得如同宇宙初开时便已存在的——陨铁甲骨!

八枚陨铁甲骨,组成了一句用最原始、最神秘的殷商卜辞刻写的谶言。每一个字符,都仿佛在泣血,在燃烧,在宣告着无可更改的天命:

“亡秦者清,祭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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