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的量子靴踩在徐福的青铜方舟甲板上时，舷窗外正掠过一片由液态金属构成的星云。那星云在超光速航行中被拉成长长的光带，像极了古籍里描述的“弱水三千”，只是这些金属液滴的表面不断浮现出甲骨文纹路——那是徐福设置的空间坐标标记。
“这老小子把方舟改造成了曲率跳跃舰。”朱元璋正用激光刀切割一块舱壁板，飞溅的火花在他的纳米战甲上弹开，“你看这夹层里的线路，全是用商周时期的青铜丝编的，却能兼容咸阳宫的暗物质引擎，倒有几分意思。”
张三丰盘腿坐在甲板中央，身前悬浮着三枚晶莹剔透的玉简。玉简转动时投射出无数星图，他指尖点过其中一团扭曲的光雾：“蓬莱不在太阳系，是片漂浮在猎户座旋臂的时空碎块。当年大禹治水时，用定海神针的碎片给它做了锚点，可现在那锚点快断了。”
彭莹玉蹲在方舟的能源核心旁，手里把玩着一枚从临淄带出来的齐地晶核。核心舱壁上的符文突然亮起红光，他吹了声口哨：“徐福在核心里藏了个‘长生病毒’，一旦检测到非齐人基因，就会启动自毁程序。刚才我试着把朱元璋的毛发样本放进去，差点炸穿三层甲板。”
青林的视网膜上正滚动着方舟的航行日志，最新一条记录显示——“距蓬莱星穹还有0.7光年，检测到未知文明的量子信号，特征与西王母舰队吻合”。她调出蓬莱的三维模型，那是块被淡紫色能量膜包裹的不规则星体，表面布满类似地球溶洞的巨大凹坑，凹坑深处隐约可见建筑群的轮廓。
“徐福说蓬莱有长生药，其实是骗田建的。”青林放大模型上的一处标记，那里有个螺旋状的巨型结构，“这是台史前文明的意识上传装置，所谓的长生不老，是把人的意识数据化后储存在星核里。但数据化会剥离情感模块，田建要是真用了这东西，就会变成没有喜怒哀乐的活傀儡。”
朱元璋突然将激光刀插回腰间，指节在舱壁上敲出一串摩斯密码——那是他在濠州起义时发明的暗号。“徐福在驾驶舱里藏了个生物舱，”他朝舰桥方向扬下巴，“刚才我扫描到里面有生命体征，基因序列和嬴政高度吻合，怕是用始皇帝的克隆体做了什么手脚。”
话音未落，整个方舟突然剧烈震颤。舷窗外的液态金属星云开始沸腾，无数金属液滴撞在能量护盾上，炸裂成漫天荧光。张三丰的玉简突然齐齐炸裂，他拂尘一扫，将飞溅的碎片挡开：“西王母的‘瑶池舰队’来了，领头的是台‘金母’级战列舰，主炮能撕裂小星系的引力场。”
彭莹玉已经钻进能源核心舱，他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夹杂着电流杂音：“我把齐地晶核嵌进核心了，能暂时屏蔽徐福的病毒。但这方舟的护盾撑不了半个时辰，得想办法让蓬莱的防御系统启动——那些凹坑里的建筑群，其实是史前的脉冲炮阵列。”
青林冲向舰桥时，徐福正站在主控制台前，双手按在一块刻满星图的玉盘上。他的道袍在能量流中猎猎作响，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布满电子元件的脸——左半边是人类皮肤，右半边却是闪烁着蓝光的机械构造。
“你以为嬴政真想要长生药？”徐福的机械眼突然亮起红光，玉盘上的星图开始旋转，“他要的是蓬莱星核里的‘混沌算法’，那算法能让他的意识覆盖全宇宙的人类思维，真正做到‘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青林的神经接口突然接入一段陌生数据流，那是从生物舱传来的——克隆体嬴政的意识正在觉醒，他的脑波频率与咸阳宫的“焚书坑儒”武器平台形成了共振。她猛地按下控制台侧面的紧急按钮，舱壁突然弹开，露出里面浸泡在绿色营养液中的克隆体：那躯体与嬴政一模一样，只是额头嵌着块菱形的黑色晶体。
“那是‘噬灵晶’，”张三丰不知何时出现在舰桥门口，拂尘化作光鞭缠住徐福的机械臂，“西王母给的，能吞噬宿主的原生意识。这克隆体一旦激活，就会变成西王母控制嬴政的傀儡。”
彭莹玉的声音突然在舱内响起：“脉冲炮阵列启动了！不过瞄准的是咱们自己——徐福在系统里留了后门，把控制权给了西王母舰队！”
舷窗外，蓬莱星穹表面的凹坑突然亮起红光，无数道能量束刺破星云，直逼青铜方舟而来。朱元璋突然扯开纳米战甲的面罩，露出布满风霜的脸：“青林，把方舟的导航权给我！当年在鄱阳湖打陈友谅时，老子最擅长玩船了！”
青林瞬间将控制权转移到朱元璋的神经接口，只见他猛地扳动操纵杆，方舟像条泥鳅般在能量束间穿梭。那些擦肩而过的光束将液态金属星云炸出巨大的空洞，透过空洞能看到瑶池舰队的旗舰——那艘通体雪白的战列舰上，站着个身披羽衣的身影，正是西王母。
“徐福的意识快被噬灵晶吞噬了！”彭莹玉的声音带着急喘，“我在他的机械臂里装了‘弥勒病毒’，能暂时压制晶核，但需要有人去星穹表面重启主控制台！”
青林看向克隆体额头的噬灵晶，晶体表面正浮现出西王母的虚影。她突然想起临淄城破时，田建说的那句“齐地的星空该由齐人守护”，猛地拔出张三丰腰间的太极剑——剑刃划过克隆体额头的瞬间，噬灵晶突然迸裂，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方舟的控制台。
“重启权限转移成功！”彭莹玉的欢呼在舱内回荡，“现在脉冲炮瞄准瑶池舰队了，老张头，该你露一手了！”
张三丰的身影突然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方舟的武器系统。舷窗外，蓬莱星穹的脉冲炮阵列开始旋转，炮口凝聚的能量球映得整片星云都成了金色。他的声音透过量子通讯传遍每个角落：“老道我年轻时在武当山悟的‘太极劲’，今天就让西王母见识见识，什么叫以柔克刚！”
无数道金色光束从蓬莱星穹射出，却在接近瑶池舰队时突然转弯，像条金色巨蟒般缠住战列舰的能量护盾。护盾在光束的挤压下发出刺耳的哀鸣，表面的符文一个个崩碎，露出里面闪烁的管线。
“徐福的意识清醒了！”青林看着控制台屏幕上恢复正常的数据流，徐福的机械臂正疯狂操作着什么，“他在给方舟装跃迁引擎，说要带咱们冲进蓬莱的星核！”
朱元璋大笑一声，将操纵杆推到底：“好！当年打元军时，老子就爱玩这同归于尽的把戏！”
青铜方舟拖着长长的光尾撞向蓬莱星穹的能量膜，膜上的淡紫色光芒如水波般荡漾开。穿过膜层的瞬间，青林看到了永生装置的全貌——那是棵由光粒子构成的巨树，树干上布满无数透明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漂浮着一个沉睡的人影，正是历史上求过长生药的帝王将相。
“星核在树顶！”徐福的机械眼闪烁着最后的光芒，“那里面的混沌算法有自我意识，它会筛选宿主的欲望——嬴政想要天下，它就会给他毁灭；田建想要守土，它就会给他永恒的囚禁。”
青林突然想起临淄城的万家灯火，想起那些在防御阵中被抽取能量的齐民虚影。她猛地将自己的神经接口接入永生装置，视网膜上瞬间涌现出无数意识碎片——有齐桓公称霸时的雄心，有稷下学宫的百家争鸣，有田单复齐时的呐喊，这些碎片像潮水般涌入她的思维。
“原来所谓长生，是文明的记忆啊。”青林的声音在星核中回荡，那些透明气泡里的人影开始苏醒，“嬴政想要的天下，早就在这些记忆里了；田建想守的齐地，从来都活在百姓的血脉里。”
混沌算法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整棵光树开始崩解。蓬莱星穹的能量膜在震动中逐渐消散，露出背后真实的星空——那里有无数艘星舰正在集结，为首的正是咸阳宫的玄色舰队，嬴政的身影在旗舰的全息投影里若隐若现。
“把徐福带回来。”始皇帝的声音带着难得的疲惫，“告诉青林，齐国已设为星际自由贸易区，田建在学开星舰，说要去看看银河悬臂的齐楚盟约旧址。”
青铜方舟的残骸在星空中缓缓漂浮，彭莹玉正用徐福的机械臂拼装逃生舱，朱元璋在旁边给他递零件，两人的笑声混着金属碰撞声传得很远。张三丰坐在块碎木上，给新收的徒弟——一个从气泡里苏醒的、来自秦朝的方士，讲解如何用太极劲驱动星舰引擎。
青林望着远处正在重组的蓬莱星核，那些崩解的光粒子正凝聚成新的星座，像极了临淄城头的万家灯火。她突然想起导师说的另一句话：“永生不是时间的无限延长，是把瞬间活成永恒。”
逃生舱的警报突然响起，显示有新的跃迁信号接近。朱元璋探头看向舷窗，突然吹了声口哨：“是西王母的残舰，还带着个大家伙——好像是台用昆仑镜碎片做的时光机。”
彭莹玉拍了拍手里的脉冲手雷：“正好，刚才拆徐福的机械臂时，攒了些好东西。”
张三丰的拂尘已经化作光剑，剑身上流转着新的星图：“下一站，要不要去看看女娲补过的天穹？据说那里还留着块没炼完的五色石。”
青林的神经接口突然接入一条来自咸阳宫的讯息，附件是份新的星图，标注着百越星区的未知文明信号。她笑了笑，将逃生舱的坐标输入导航系统——目标，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