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屁股上的伤,实在经不起折腾!
“呵,看来文董对身边人的管束,还是不够到位啊……”
见侯亮平仍呆立原地,如同木桩一般毫无反应,黄有隆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
这话彻底激怒了脾气火爆的文昌!
他猛然站起,抬手就是一记响亮耳光抽在侯亮平脸上!
随即压低嗓音,阴森说道:“我提醒你一句,史密斯昨天还跟我提,他对你的‘滋味’念念不忘呢!”
史密斯!
听到这个名字,侯亮平瞳孔骤然紧缩!
他当然记得那个黑人!
那一夜,此人可是最卖力的一个!
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头顶,侯亮平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捂着红肿的脸颊,悻悻地坐了下去。
“嘶——!”
屁股刚挨到椅面,侯亮平倒吸一口凉气!
本能就想跳起来,可对上文昌冰冷如刀的眼神后,只能咬牙强忍,委屈地重新坐稳。
又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只敢用一侧臀部轻触椅子。
文昌见状,微微点头,露出满意之色。这时手机响起,他接完电话,脸上难掩兴奋。
他凑近黄有隆,压低声音道:“省里刚传来消息,这场文艺汇演,要被叫停了!”
“哦?”
黄有隆双眼顿时一亮,虽早有预料,但此刻仍难掩激动。
这意味着,他终于拿到了京州市城改项目的入场资格!
没错!
眼下城改项目虽陷入僵局,但只要捱过这届选举,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这也是那位高层人物亲口许诺给他的回报!
梁璐与侯亮平看在眼里,心知肚明——省里的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
“祁同伟……你让我落到这般境地,如今也该轮到你遭报应了!”
侯亮平咬牙切齿,一想到祁同伟仕途尽毁、再度贬谪,心中便涌起一阵畅快,几乎灵魂出窍!
“一切……快要结束了……”
梁璐目光复杂,望着眼前喧嚣场面,一时怔然出神。
“如此时刻,岂能无酒?”
文昌朗声大笑,立刻命人捧出早已备好的茅台80年份酒,分予在座诸人。
他与黄有隆相视一笑,举杯欲饮,正要豪迈一饮而尽,却见黄有隆脸上原本的笑容,骤然凝固!
“黄总,您这是怎么了?”
文昌心头一愣,顺着对方视线望向舞台中央。
不看则已,一看险些惊得眼珠凸出!
是某鸟!
她竟然要登台了!
文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狠狠揉了揉。
再定睛望去——
依旧是她!
而她身旁,祁同伟正含笑引导,轻轻扶着她的手臂,助她踏上舞台台阶。
忽然间,祁同伟似有所觉,蓦然转头,朝VIp观礼台这边望来。
紧接着,竟朝着站在文昌身边的黄有隆,轻轻点了点头。
文昌:???
什么意思?
这狗娘养的,干嘛突然朝黄有隆示好?
莫非他们之间……
察觉到文昌投来的怀疑目光,黄有隆气得肝疼。
你他妈是傻子吗!
这种节骨眼上还怀疑我?
他根本不知道祁同伟用了什么手段说服某鸟。
但现在,她必须立刻下台!
念头一起,顾不得向文昌解释,急忙用眼神示意某鸟中断表演。
而某鸟也微微一滞,与黄有隆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她仍旧觉得今日祁同伟所提及之事,显得有些虚幻不实。
下意识地,她便想隔着人群向黄有隆投去征询的眼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忽然出现在黄有隆身旁。
祁同伟见状,眼见那些人已开始与黄有隆低声交谈,悬着的心这才悄然放下。
没错,这些人正是他先前为防意外,特意叮嘱陈海从现场警员中挑选出的亲信!
是他为应对突发变故,暗中埋下的伏笔!
祁同伟低头瞥了眼手中传来信息的寻呼机,嘴角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
那上面的内容,全是他于极短时间内,从记忆深处挖掘出的、关于黄有隆非法经营的关键线索!
上一世,因某鸟声名鹊起而后人设崩塌,她与黄有隆之间的隐秘交易也随之曝光无遗。
身为警察的祁同伟,自然曾对此格外留意!
不必提过往旧事,单说最近——黄有隆依仗鹏城那位高层的关系,从事海上走私的勾当,他至今仍记得清清楚楚!
尽管这些临时拼凑的线索缺乏完整的证据链条,可那又如何?
祁同伟本就没打算立刻将他定罪!
他的目的,只是震慑黄有隆!
让他在瞬息之间,做出仓促而错误的判断!
果然——
黄有隆在听了几名便衣警察几句低语后,脸色骤然大变!
自己从事沿海走私的秘密,怎会落入这群陌生人之口?!
甚至连几处交接货物的具体地点都被他们掌握得一清二楚?!
正当他心神大乱之时,一名机敏的警员笑着说道:“对了,黄总,省改造办的祁同伟祁主任,托我向您打个招呼。”
“祁同伟?”
黄有隆神色一凛,默然望向看台下方。
恰好迎上祁同伟那副高深莫测的目光。
“呼……”
此刻的黄有隆,内心翻江倒海。
一边是某鸟投来的期待与询问的眼神;
一边是祁同伟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究竟该如何抉择?
祁同伟察觉到了黄有隆的动摇,也注意到身旁某鸟神情渐趋坚定。
他眼中精光一闪,决定再推一把。
在黄有隆的注视下,祁同伟竟缓缓抬起手,朝着天空轻轻一点。
这是何意?
黄有隆本能地抬头,眯眼望向万里无云、烈日当空的苍穹。
刹那间,一股源自心底的寒意猛然袭来!
此刻,无数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疯狂涌现。
甚至开始怀疑起祁同伟背后真正的身份!
“汉东这潭水,竟如此深不可测吗……”
在剧烈的心理挣扎之后,黄有隆终于长叹一声,彻底放弃了抵抗。他无视了身旁焦急的文昌,颓然跌坐回椅中。
低头沉默,再无言语。
他终究在财富与“安危”之间,选择了后者。
远处的某鸟见此情景,也不由松了一口气,眼中燃起决然之色。
既然自己的男人都已默认,还有什么可迟疑的?